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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棋怒了:“艹他妈,这不是普通外伤,这是强女干导致的,这么小的小姑娘,哪个畜生下得了手?”
解英站在旁边也忍不住大骂起来:“是谁干的?还是不是人?禽兽不如!”
几个妇女们一看也是与心不忍,纷纷转过头去:“大夫,你别问了,赶紧治病吧,这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姑娘,你们尽力吧。”
毛小莲这时候脸色很苍白,意识都有点不清了,非常危急。 陈棋深吸一口气,马上医嘱道: “马上测血压、脉搏和体温,开放两根静脉通道,现在需要紧急扩容,我马上进行急诊手术。”
陈棋有点紧张,因为这种大出血最好的治疗方法其实是输血,可是黄坛这个条件肯定是做不到了,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缝合止血。 搞不好今天就是一条人命了。 严院长的脸色也是铁青着,他做为一个“老山里人”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山里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荒效野外小树林玉米地里…… 最后往往都是村里面协商解决,不了了之,只要没人去告,最后犯罪分子也不用去坐牢。 陈棋消完毒后,马上进行探伤。 扩因器一用,他现在确定了,这个小姑娘的处N膜呈现的是新鲜撕裂伤,而且里面还有明显是男性的液体。 陈棋气得手都有点发抖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法制社会的标准,对于这种对未成年少女的犯罪行为,那就是三个字: 零容忍。 陈棋先是将男性液体保留了下来,这是最好的证据,哪怕现在没有检测能力,等将来DNA普及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接着他开始逐层进行缝合。 缝合的难度还是很大的,因为连肛门都被撕裂了,而且撕裂比较严重,损伤到括约肌,可见当时犯罪分子在实施犯罪的时候,是多么粗暴,多么变态。 就在陈棋全神贯注做手术的时候,时刻在监测生命体征的金琳大喊起来: “陈医生,坏了,病人的血压一直在下降,怎么办?”
陈棋知道这是失血性休克的典型表现,血压一直下降,意识不清,说明毛小莲的失血量已经超过她总血量的20%以上,有可能更多,这对一个儿童来说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 光是补液肯定已经不行了,必须输血。 可是黄坛镇离越中城区开车来回需要差不多8个小时,等血送到,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办?”
摆在陈棋面前可供选择的道路只有一条了,那就是违规输血了。 “解英,你马上让血验室给病人做血型,严院长,你去问问外面的家属,有没有能做主的?”
陈棋只能冒险了,就是不经过任何检测和处理,直接抽取同种血型的鲜血,也不管有没有传染病或者rh血型、HLA、白细胞抗原等等因素,直接输给毛小莲。 这样做无疑是非常冒险的,尤其这个国家还是乙肝大国,十个人里面有一个是阳性。 如果到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血液输进去,完全可能出现凝集反应的风险危及生命。 这方法肯定是冒险的,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是违规,甚至是违法操作,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可能会导致病人死亡。 但是如果不能马上给毛小莲输血,病人持续大量失血,没有外来血液供应,生命中枢会因为缺血缺氧,那就肯定会导致患者死亡。 一种是可能死亡,一种是铁定死亡。 这应该不是一道选择题,陈棋要救人,选择的是冒险直接输血。 说实话,如果陈棋没有重生,还在2022年,他绝对不会这么干,因为到时不管病人有没有救活,最后的法律责任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医生能承担的。 到时做了好事,却会被医院开除、检察院起诉、甚至病人家属也不会见你情。 打个比方,2022年,陈棋在没有任何检测,也没有从中心血库申请用血,而是直接从正常人身上抽血,紧急输血的话,会产生以下后果: 人救活了,病人感染上艾滋,医院赔钱,他陈棋开除。 人救活了,病人感染上乙肝,医院赔钱,他陈棋开除。 人救活了,病人出现输血反应,医院赔钱,他陈棋开除。 人没救活,病人死了,医院赔钱,陈棋坐牢。 但如果陈棋不冒险,在没有血源,不能提供供血的紧急情况下,没给病人输血,最后人没救活,病人挂了。 医院: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陈棋:赶紧补全所有病历,准备迎接可能的官司,但他个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所以如果在前世,陈棋的选择绝对不会是冒险输血,铁定会选择保全自己,毕竟自己几十年读书不容易,可不能因为一桩医疗事故而被吊销执照,甚至还会坐牢。 这就是现代医院里面经常会发生的一些矛盾之处,“可救”与“可不救”之间,医生往往会选择保守的治疗文案。 如果哪个医生采取激进的治疗方案救人,明明是好心,结局往往都是很惨,这是无数医生的血泪得出的经验,就是这么无奈。 说到1982年的黄坛卫生院,如果现在直接给毛小莲输血,可能产生以下反应: 1.大规模溶血:全身炎症反应,全身器官衰竭,痛不欲生。 2.小规模溶血:比上面差一些,肾衰也跑不了,半死不活。 3.没事。 陈棋其实赌的是一个概率,只要是同型血输入,这个“没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关键是现在只有1982年,相关的法律都不是那么严格,就算他陈棋赌输了,小姑娘没了,那至少他还不用面临开除或者坐牢的风险。 所以陈棋决定拼了,在拼之前,他还是要请示一下院长的,反正这年头讲究一个“集体决定,服从领导。”
“院长,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快撑不住了,再不输血哪怕手术做再好也只有死路一条,我现在建议马上寻找合适的血液,直接对她进行输血,但这有一定的风险,你看怎么办?”
严院长刚从手术室外面进来,听到陈棋的话愣了一下: “不输血,死亡的可能性有多大?”
“9成!”
严院长没说话,显然也在思考,最后坚定地说道: “那我们就冒险试试吧,刚刚我去问过外面的村民,毛小莲的爹娘没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显然是拿不了主意的,既然情况危急,我就拍这个板了,输血上!”
陈棋一听,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老院长,有担当。 血型检测马上出来了,解英跑进来喊道:“陈医生,患者是A型血。”
陈棋一听就放下心来,A型血是最多的一种血型,他自己就是A型血,完全可以给毛小莲输血。 “好,先抽我的血,我……” 严院长一抬手制止了陈棋:“你管自己手术,万一抽血后身体虚弱,你怎么抢救?我们卫生院里A型血有好几个,我去动员。”
陈棋心里真的有点感动了,有这么一个有担当,处处替职工着想的院长,真是他人生的一大幸事。 再想想卫校的蒋光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直接体现出来了。 很快,一袋新鲜血液送进了手术室,解英直接给挂了上去,同时继续严密手工观察病人的生命体征。 陈棋则继续忙着手术,不能上面在输血,下面一直在流血,那样病人还是一个死。少出血就能少输血,病人也能更安全。 卫生院这边全院动员,忙开了,外面围观的人又是人山人海,估计这事瞒不了多久。 九岩村马家老祠堂,现在名义上是村里的粮库。 村长马华东正指挥着一群青壮年对马癞子拳打脚踢,村民们对他也是恨之入骨了,一个个下手黑着呢。 马癞子的惨叫声不断传出,气得马华东破口大骂: “给我打,打死这个坏种,马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马华东旁边围了一群老头,显然都是族里面说话有份量的老人,大家现在得就这事拿出一个章程来。 “大伯,这事我这个当村长的也瞒不住,人都送卫生院去了,卫生院肯定会报警的,到时马癞子就会被公安的同志抓走,我管不了,让他去死。”
一个老头有点为难,耐心劝道: “华东啊,这事你不能不管,阿车尽管不争气,但也是我们马家人,如果我们马家出了一个枪毙犯,或者劳改犯,不但是我们马家丢脸,也是我们九岩村丢脸啊,以后在十里八乡怎么抬得起头来?”
山里人最重面子,面子比天大。 而且山里人的规矩,就是有事尽量私下协商解决,哪怕是村与村之间打群架,就算打死人了也是不报官的。 这谁家要是出了一个进监狱,或者死刑犯,那真是丢脸丢大发的事情。 这也是马癞子能一直在村里偷鸡摸狗的主要原因, 当然今天的事情是触犯法律底线了,是零容忍的事情,可是在这群农村老头,或者封建族长眼里,这事算得了什么? 不就是糟蹋了一个姑娘,而且还是没爹没娘的小孩,那就赔钱喽,对方还能怎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