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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成立的外二科,第一个月,科室职工光是补贴每人就发了几百元,这消息像原子炸弹一样,迅速在四院里扩散开来,效率堪比微信朋友圈。
听到的人无不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外二科自从成立开始,每天都有家属送礼,从日用百货到农副产品,穿的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病人家属送点东西,这在职工们心里不认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四院的职工们也曾经羡慕过,但陈副院长会做人,经常将收到的礼物分享给职工们,大家心态也渐渐平了,反而经常想着可以去外二科揩揩油。 反正外二科一天到晚水果是不断的。 但现在听说外二科一个月除工资外,光是发补贴就有几百元,这事能忍? 原来大家一样穷,凭什么你突然一夜暴富了? 嫉妒让大多数人面目全非。 于是好事者迅速跟财务科打听,当得知外二科第一个月提成小金库就达到了5000元,这下实锤了。 各种不满、各种举报,各种指桑骂槐那是络绎不绝。 中午食堂。 严世凡和边盟正在抓紧时间吃饭,吃完了还要去接台手术,现在外二科已经开放了正式床位45张,走廊上加床了10张,所有人都忙得脚不着地。 “嗳,严哥,陈副说以后有条件了,咱们外二科专门办个小食堂,你觉得可信吗?”严世凡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地说道: “陈副说的话哪一句是空话?他说能办小食堂肯定能办,反正咱们又不差那点钱,万一小金库用不完,多出来的钱也是是非。”
这话是陈棋说的,小金库的钱一定要想办法用完,否则年底医院一审计,别的科室都是吃救济,你外二科居然多出几万块钱了? 都是一个医院的,到时肯定群情激愤,茅院长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借着支援兄弟科室的名义将钱转移走。 所以与其给别人花,不如自己花,至于怎么花钱,让所有人出主意。 有了钱,外二科的人走出去,那腰杆子都是挺得笔直的,牛气极了。 结果非常牛气的严世凡和边盟一下子被老同事人逮住了,餐桌旁边唰一下围上来一群人。 “嗳,老严,问你个事。”
说话的是外一科的杨体浩:“你可不要糊弄兄弟们呀,说说,你们上个月到底发了多少补贴?”
旁边的边盟也被老同事们给控制住了,大有一副你们不说实话,我们就要打死你们的节奏。 严世凡很淡定,继续扒着饭,“先说说你们上个月补贴发了多少?”
杨体浩一拍桌子: “靠,别提了,上个月我们每人就分到了5块钱,就这,已经是全院最高标准了,边主任可是说了,以后业务没有提高50%,屁都不发一个。”
另一个小医生章兴顺狠狠捏着边盟的肩膀:“都是你表叔弄出来的好事!”
边盟吃痛,赶紧压低声音喊道: “管我表叔什么事情,这还不是茅院长搞出来的,要骂骂他去,你捏我算什么本事?”
严世凡看了看周围的老同事,突然嘿嘿一笑: “实话告诉你们也没事,上个月,我和小边的补贴,是你们的这个数。”
说完,严世凡比了一个六。 杨体浩眨眨眼:“这是我们的6倍?”
严世凡和边盟笑而不语。 章兴顺瞪大了眼睛:“那是60倍?300块?我艹!”
章兴顺一激动,捏在边盟肩膀肉上的力道更足了,急得边盟直喊:“痛痛痛!!”
围在周围的一圈小医生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中间的严世凡和边盟,跟看杀父仇人一样眼红。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了小护士那里。 当得知宋洁宁、蔡琴、周海燕、李娜娜四人一个月补贴有200元的时候,其他小护士老护士都集体恰柠檬了,一个个酸得不得了。 但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陈棋当初为什么只选这4人,而没有选其他人? 正是因为宋洁宁、蔡琴、周海燕、李娜娜这四人虽然是临时工,年纪又轻,但平时工作都是任劳任怨,对病人态度也是认真负责。 再看看其他护士们,对待病人一个个都不耐烦,病人多问几句被护士反骂的不在少数。 这样一个个“娘娘”,就算是送给陈棋,陈棋也不会要的,护士态度差,这要是在后世不知道被打多少次了。 四院的职工敢围着外二科的小医生,小护士们,但没人敢去当面质疑陈棋。 副院长的招牌还是有用的。 就算是茅春木心里再不满,他也没有理由让外二科不准这样,不准那样。 他是院长不假,但陈棋可是副院长,两人级别就相差一级,所以茅春木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陈棋办公室里,黄瑛和边鹏飞都坐在那儿。 边主任自从听说外二科发了洋财,补贴是他领导的外一科几十倍时,整个人心态再一次崩了。 “陈副,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见过坑人的,没见过你这么坑人的,你说我这工作可怎么展开呀?”
陈棋笑呵呵将两杯茶分别端上,自己一屁股坐在藤椅上: “怎么开展?那是你和茅院长发愁的事情,既然不让我分管,那我乐得清闲,再说了,我还是副院长嘛,总要给职工们创造一点福利的嘛。”
“你们外二科还叫一点福利?我的天呐,你们这是一吨福利好不好!你瞧我这头发,还剩下几根?”
陈棋和黄瑛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副院长,一个是想分管外科不成,另一个是曾经分管外科被夺权了,现在是真爱莫能助了。 边主任还不服气: “茅院长知道外二科的补贴后,把我叫去臭骂了一顿,妈的,真的是破口大骂,骂我无能,骂我再不能做出成绩来就撤了我的职!这科主任谁爱干谁干。 反正我是干不了了,我宁可去外二科当小医生,没烦恼来钱快,听说你们外二科一天到晚水果不断?糕点管够?都是病人家属送的?妈呀,你们这是皇帝过的日子呀。”
黄瑛这时也看着陈棋说道: “陈副,现在外二科发奖金的事情在医院里闹得纷纷扬扬,你这也太高调了,应该事先保密的,你这不发钱还好,一发几百块,把全院职工都逼疯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棋无奈地叹息到: “黄院长,你觉得这事瞒得住?大伙儿一个医院的,朝夕相处,有些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就算我要瞒,到时我把补贴表格交到财务处,这事照样会人尽皆知。 既然注定瞒不住,我就索性不管了,别人知道就知道,反正这是外二科的小金库是合法收入,不怕人举报,而且被人知道外二科的高补贴,从医院管理的角度讲,绝对不是件坏事。”
站在副院长的角度,陈棋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情去刺激刺激四院那些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职工们。 四院的条件在越中地区并不算太好,毕竟不在城区,但也绝对不算差,曾经部队医院的牌子也是响当当的。 结果转制后才十多年时间,医院就大踏步后退,不但拉大了与人民医院的二院的差距,甚至连越州西部地区的基本盘都没保住。 很多珂桥镇附近的病人宁可花费更多时间去城区求医,也不选择家门口的四院,这不得不说是四院的一种失败。 四院每年的业务目前只能维持医院的正常开销,无力引起新设备新技术。 全院除了外科、妇产科每月有节余发放少量补贴外,其他所有科室,所有职工都只能拿基本工资,更别提新建什么职工小区等福利了。 白瞎了“越中四院”这真金字招牌,连黄坛卫生院都不如。 职工拿不到钱,积极性就无法提高,再加上医院还要养那么多闲人,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陈棋当了几年院长,心中的格局已经上来了,他对四院的现状是不满的。 而且他认为茅院长用行政命令去指挥临床科室必须要增长多少业务,这也注定是要失败的。 你医院的内核没有改变,奖惩体系不完善,医疗水平不提高,职工的积极性没调动,那你凭什么吸引病人前来就医?凭什么提高就诊量? 靠命令,行吗? 病人凭什么听你茅院长的?人家是会用脚投票的?到时5路车一坐去城区医院不要太方便哦。 所以陈棋没能分管临床,或者说没有分管外科也是一桩好事。 与其劳心劳力,苦口婆心让职工们改变,还不如从头开始,自己创建一个有朝气的科室做示范。 外二科就是他的试验田。 为什么叫“外二科”,而不是直接叫“越中地区唇腭裂治疗中心”? 一个名称里面其实有奥妙的。 外二科嘛,现在只做兔唇,保不齐哪天其他外科疾病也开始收治了。 陈棋心里清楚,兔唇修补术也仅仅是他的一个敲门砖,无奈之举,绝不是他未来的主业。 他牢记着自己的主业是要做肝胆胰外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