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言?”
范海春自从接到万年县捕快的奏报之后,嘴里一直嘀咕许默言的名字。“你们听说过吗?”
他对许默言不甚了解,转而问红衣绣女和白面郎君。红衣绣女不理他,白面郎君梁立东皱着眉头,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这个名字在他脑子里涤荡,似乎听过,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啪!梁立东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恨自己的记忆力衰退的厉害,三十多岁的年纪,像是八十多岁的脑子。心想自己得找个女朋友了,郎中说他记忆力不好是因为独居单身的缘故,郎中还问他是不是喜欢看那些场景很简单的那种小人书。梁立东当时腹诽……是个男人都喜欢。这一表情被郎中捕获,警告他:喜欢归喜欢,主要你还付诸实际行动了,没完没了,老话说得好——强撸灰飞烟灭。红衣少女云岚见梁立东自残,警告道:“我认识一个会铁砂掌的人,就因为早上起来拍爽肤水,把自己给拍死了,梁千户,自重啊!”
“我想起来了,我手底下的一个百户说起过这个名字,说怀疑他修炼了上古邪术,请求对他进行监视,没想到竟然是万年县的一个捕快。”
说到此处,两人的目光盯住了云岚。云岚被两个男人看的心里发毛:“你们盯着我看干什么?司天监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就是说梁立东手下的百户说了谎,是为了行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轰!梁立东双臂一振,披风鼓胀,对着空气沉声道:“查!”
嗖!门外响起一阵有人激射而去的破空声。其余两人惊讶密碟司组织严密,御下有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声音传输到的地方,一定有人随时候命。嘶——范海春倒吸了一口凉气。梁立东脸上的杀气还没有消失,就接到了万年县知县邱儒源拜访的消息。“让他进来吧。”
少顷。邱儒源提溜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站在门边,恭敬的说:“拜见三位大人,下官有要事禀报。”
范海春低垂着眉眼,道:“关于案件的进展,县衙捕快刚刚来过一趟,我们都已知晓。”
梁立东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将目光锁定在邱儒源手里的袋子上。“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邱儒源笑呵呵的说道:“下官正要禀报,是使用过的火药残渣。”
轰——现场的空气瞬间凝固。这事非同小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丢的。梁立东低吼:“说明白些。”
邱儒源的神色略显尴尬,道:“一部分残渣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另一部分残渣是本县县衙一位捕快制作的炮仗爆炸后产生的,下官看过了,成分相同。”
范海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结论是什么?”
邱儒源壮着胆子道:“玉泉观爆炸案是有人事先安放了火药,用天雷作为遮掩,进而引爆火药,形成了天罚的局面,结论是有人蓄意谋杀。”
嘶——火药……这种东西的配方只掌握在皇帝的手里,莫不是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皇帝?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却不敢说出来。梁立东打破了宁静:“制作炮仗的这位捕快叫什么名字。”
“许默言!”
“又是他!”
在场的无不惊疑。仅凭卷宗看出了疑点,并且还制作出火药,现场演示作案过程。此人不简单啊。此时。四个人心里各有所想。范海春想赶紧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即便扔不出去,也不能一个人扛着,他打算把这个消息传达给自己的上官欧阳尚书。梁立东想到的是此人很危险,百户娄敬尧上报的情况也不一定全是假的。他定然是发现了许默言的一些不寻常之处,才会主动上报监视的。更何况,最近江湖上传言说三百年前销声匿迹的妖族秘宝《佛语》重现江湖。保不齐这些配方就是从这本书上得来的。红衣少女云岚想的最实在。这是个人才,必须尽快通知师傅将此人招致麾下保护起来。火药的制作是术士的专科,但是师兄们经过长期的研究,不得其法。没想到一个捕快竟然还掌握着术士的炼金之法。邱儒源心里想的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他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所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这种责任还是你们背起来比较好,我就是个软骨头,担不起这种责任。这时。红衣少女说话了。她是最想见到许默言的人。“可否将此人带来,我们见一见!”
,顿了顿,她又说:“当然了,我们过去也行。”
范海春立马发出了命令:“来人。”
门外两位衙役走了进来。“在!”
“去万年县衙将许默言带来。”
“是!”
回答的干净利落。……万年县县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酉时,再过半个时辰就下值了。众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摩拳擦掌,只等下值之后,陆捕头就要兑现诺言,带他们去勾栏消费小姐姐。许默言的肩膀已经挨了不少拳头,这是同僚在祝贺他凭借一己之力,破获了玉泉观爆炸案。完全不管他能不能承受得了。不过。有一件事,陆捕头一直提着心呢,那就是许默言会制作火药这件事。想必邱大人此时已经到了刑部,不知道大人们讨论的结果如何了。怕什么来什么。念头刚刚落下,县衙大门外走进来两位刑部官差。“哪一位是许默言?”
其中一位官差牛气哄哄的问道。许默言举着手怯生生道:“我是,两位大哥……”“跟我们走一趟吧,刑部范大人要见你。”
陆捕头笑吟吟的上前询问:“两位,能透露点消息吗?”
说着偷摸的将连个同伴塞进了官差的手里。二人的脸上总算雨过天晴,见到了笑容,冲陆捕头呲牙一笑,将铜板扔了回去,脸色一变,大声喝道:“带走!”
“头儿,这……救我!”
陆捕头冲许默言尴尬一笑:“没事,范大人兴许只是问你关于案子的情况,你照实说就行了。”
吴子安补刀:“狗子,你是英雄你怕什么,我们在勾栏等你,西街第二家玉春堂,不见不散。”
他们眼看着许默言和官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