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林花正开的艳,主人家没有用篱笆围起来,就是为了游人方便游园。时至午时,并无游人。许默言抬脚走了进去。拉下树枝,摘下一朵桃花,鼻子凑上去嗅了嗅,闭着眼睛,突出一口浊气。“啊——”“真香!”
不告而取谓之贼。许默言想着主人家应该就在桃树林背后,告知一声也就是了,算不得大事。这时。一团粉色衣物和一个白花花的屁股映入眼帘。同时。还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哎呀妈呀!”
这是误撞佳人小解啊!惭愧!惭愧!他立即转身,蹑手蹑脚的准备逃离现场。“登徒子!”
一阵银铃般的斥责声从身后响起。完了,完了,听说古时候沾衣裸袖就要娶人家为妻,这都看见屁股了,当为失节。听说当年孟姜女和他丈夫范喜良就是这么好上的,我可不当范喜良,被抓去修长城。“姑娘,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
许默言说着,举着双手做投降状,脸上带着傻笑,缓缓转身。他看到一个粉衣女子,周围的桃花立刻变得黯淡无光,没有别的缘故,只因人比花娇。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这该死画外音!如附骨之疽,一到春天就自动往脑子里钻。不过。在动物眼里,春天是一场说来就来的繁衍热潮。人也是动物。发春很正常。看。屋檐下,燕子在筑巢。池塘里,鸳鸯交颈而眠。夜深人静时。喵咪扯着嗓子呼唤同伴。草原上,雄壮的阿尔登马低头嗅着母马的屁股,母马非但不躲,还主动翘起尾巴往上凑了凑……许默言很确信自己和眼前这位女子被月老的红绳子牢牢的拴住了。咕咚!许默言将自己的口水吞下,清晰可辨。那一刻。他的心在胸膛里狂跳不止。眼看就要飞出来了。脸红的像猴屁股,局促不安的双手像是多余的物件,不管放在哪里都觉得很尴尬。噗呲!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许默言惊奇的发现,对方好像原谅了自己的无心之失。女子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慌乱中穿好衣裳,系好罗裙,发现一个差人鬼鬼祟祟的偷窥自己方便。待到他转过身之后,她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身材伟岸挺拔。硕人俣俣(yu),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pei)如组。老牛饮水般吞服口水声,双手局促的无处安放,这是一个雏儿。女子立马下了论断。这样的男子现在不好找了。女子笑罢,假装生气道:“登徒子,你毁我清白,叫我往后如何见人?”
许默言长叹一声,举着双手那手臂护住脑袋,蹲下身子对女子说:“无心之失,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可好?”
等了好半晌,不见有动静。只听见一句:“小公差,我叫冯子衿,我记得你了,今日暂且放你一回,等我想好如何惩罚你,自会去衙门讨要。”
许默言抬起头,人已经不见了。长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捡起一株新落在地上的桃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聪明的智商再一次占领了高地。他开始分析。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脸颊未开,头发未盘,标准的待嫁姑娘。在大乾,过了十六岁要是还未嫁人者,朝廷要收取重税,如若一年之内还未嫁人,则会强行指派。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未嫁人,要么是家里有影响力,要么和他的情况类似,就是被人毁誉,无人敢娶。嘿!许默言正在想事情,被吴子安吓了一跳。“干什么呢?”
许默言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还未干透的尿渍,慌忙挡住吴子安的视线。“回去吧,天气燥热难耐,喝些凉茶降降暑。”
吴子安见许默言言不由衷,拉着他问:“你不对劲,说说,碰到什么了?”
许默言心里直骂吴子安是狗鼻子,于是问他:“附近可有姓冯者,家里可有女子适龄未嫁?”
吴子安恍然大悟,摇着手指头说落:“我说呢,原来是恋爱了。”
顿了顿,他又说:“冯世昱,原来在稷山书院教书,听说是犯了校规被开除了,现在闲赋在家,办了个私塾,专门给有钱人家的子弟授课。他倒是有一个闺女叫冯子衿的,今年十八岁,未嫁,原因和你差不多,十年前有一个道人为其批命,说是九阳伤宫命数,谁要是娶了她,夫家会倒大霉。基于此,没人上门提亲,知县大人体念,亦未收取赋税,更不曾指派夫家。怎么,你刚才见到姑娘了?心动了?我可告诉你,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叫冯伯远,一个叫冯仲离,都在密碟司当差,你可要想好了。”
许默言咧着大嘴一笑:“嘿嘿!我就是一问,你也当个笑话一听,走,回去吧!”
两人边走边聊,县衙到了。……钱庄的胖掌柜花了五十两白银获得了一块金锭。金锭的市场换算比例是一比十。这一单轻松赚的五十两。他把金锭抛起,又落在手中,冲着离开的许默言啐了一口,比划了一个口型——傻逼。当差的灰色收入多,总是拿一些整件来换碎银。回头扔给伙计一两碎银,说:“你看着点,我出去一趟。”
伙计嘴角扬起弧度,冷哼一声,对着还在空中急速落下的碎银拍出一掌。啪!碎银受力,极速回弹,洞穿了胖掌柜的眉心。胖掌柜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青衣小帽的伙计换上了一张冷酷的脸,捡起掉在地上的金锭,踹进怀里,抓起胖掌柜的两只脚拖进了后院。将歇业的牌子挂了出去,锁好了门,朝明月楼奔去。伙计轻车熟路来到明月楼顶层五楼,叩响了角落里的门。“堂主,有线索了。”
“进来吧!”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哗啦。门自动开了一条缝隙。伙计闪身而入,来到一张红色的幕帘前,双手捧着金锭递了进去。“今早县衙捕快许默言拿着金锭来置换碎银,被小的截下来的。”
幕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只纤纤玉手,将金锭拿走。“可有昆仑道人的消息?”
咕咚!伙计咽下口水,回道:“五日前小的亲眼看见他进了捕快许默言的宅子,再也没有出来,小的怀疑他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姓许的捕快杀了昆仑道人,然后在他身上找到的这个“山”字?”
那道声音变得伶俐。“方才运气观瞧那捕快,武道十品的实力,他杀不了昆仑道人。对于昆仑道人失踪事情,小子不敢妄加猜测。”
伙计小心的应对。相传妖族秘密外泄,藏在一本古书《佛语》里,版本颇多,其中一个版本就是黄金铸字。“剩下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本堂主自有安排,去三楼寻一姑娘,快活去吧,尾巴去干净了吗?”
“已经除掉了。”
“好,钱庄以后归你了。”
“谢堂主!”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素衣打扮的女子从明月楼走出,隐入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