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言与彭德禄相见恨晚。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两人聊的火热。中餐和晚餐都是漂亮的师娘亲自准备的。还别说。她做的饭,相当有味道。一直聊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许默言才意识到自己罪该万死。赶忙提出告辞。“先生,学生该回去了,今日情难自禁,多有叨扰,改日再来请教。”
彭德禄摸了一把垂在胸口的胡须,欣赏的看着许默言,正色道:“明日老夫带你去拜谒一位冯姓长者,说起学问一途,他才是真正站在顶端存在。”
许默言心里有鬼,听到姓冯的心里便会狂跳不止。脑海里全是桃花地里香艳的场景。彭德禄鉴貌辨色本领超群,发现许默言不对劲,板起脸问:“你对冯府颇有抵触,说说是怎么回事?”
许默言赶紧回道:“其实也没什么,那日学生在巡街,路过一片桃花林。那桃花开的甚好,学生被吸引,于是走了进去。”
彭德禄哈哈一笑,道:“那片桃树林,老夫知道,正是冯府的私产,没有篱笆围墙,就是为了百姓观赏方便,虽然你不请自进,有些唐突,想必冯先生不会怪罪的。”
许默言难为情的说:“可是,学生看见了一位姑娘正在裸衣小解……”“登徒子,你毁人清白,罪不可恕,戒尺伺候。”
师娘笑吟吟的将戒尺交在彭德禄的手里,退了下去。漂亮的女人果然都是蛇蝎心肠。啪!许默言的肩膀上挨了一尺。许默言大惊。没想到老头子真打。许默言笑盈盈的问先生:“先生,您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彭德禄扔掉戒尺,气鼓鼓的说:“兹事体大,明日随我去冯府赔罪,要不然你就会背上一个淫贼的名声。”
许默言憨笑之后,不免担心起来:“先生,我听说冯先生以前请道人给他女儿摸骨批命,有这回事吗?”
嘶!彭德禄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他的老友有女十八仍未出阁,这已经成了老友的一块心病。正好自己新收的弟子看过女子的身子,借拜访的名义促成二人好事。没想到,这位弟子冰雪聪明,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底细。看来。这件事情又要搁浅了。毕竟。没有人愿意堵上自己的后半生,娶一位九阳伤宫命数的女子。唉!彭德禄长叹了一声,道:“道士误人啊。”
许默言哈哈一笑,面若桃花,道:“先生,不瞒您说,学生小时候,家父也曾请道人摸骨批命,说学生是九阴伤宫,活不过二十岁。说起来,我两还是同病相怜呐,什么九阳伤宫,九阴伤宫的,那就是道长信口胡诌的屁话。学生已经过了二十,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咦?彭德禄心思活泛了起来,这小子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嘿嘿!那这就好办了。一个愁嫁,一个愿娶,礼成!“明日午时,冯府见。”
……许默言晚上回到家,辗转反侧,一夜未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爱情要来了?几次拿起玉石,想要找人倾诉,可惜,今晚群里静悄悄,连活跃分子老五都不见其踪。只好蒙着被子硬睡。感觉睡了很久,从梦中惊坐而起。适才听见更夫敲击了三下便停了下来。才三更啊。经此惊醒,再无睡意。好不容易挨到早上,草草洗漱了一番,便去衙门上值。中午与吴子安吃了饭,将他安抚到勾栏上钟。看着他蜡黄的脸,许默言有些于心不忍。吴子安乐此不疲,欣然前往。许默言则前往冯府与老师彭德禄会合。先生先一步来了,已在冯府门外等候多时。许默言赶紧上去赔罪。“不妨事,我们这就进去。”
说着,拉起许默言的手快步往进走,担心他会跑了似的。今日的冯府热闹非凡,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往来俱是儒生打扮的男男女女,手里拿着桃花,不时地凑到鼻子上闻闻。许默言心里想:“不会又是酸溜溜的文诗会吧?”
古人娱乐活动项目较少,文人雅士更是闲的蛋疼,一天不是去青楼撩拨妓子,就是去参加诗会路上。想必是冯府桃花开的正旺,找了个由头,开一场诗会。毕竟现在朝廷鼓励百姓读书,要是自己的桃花林里,有人当场入品,桃树林会被赋予神秘的色彩,价值也会水涨船高。一如青楼妓子的手段。“你在这里等着,老夫先去探探口风。”
许默言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候,头却很不老实的左顾右盼。他在找那名粉衣姑娘。右前方的篱笆前有几位才子在聊天,他们说起了明月楼的杨燕儿。这名字许默言第二次听起。不免有些好奇,竖起耳朵捕捉信息。“兄弟们,诗会结束之后,我们结伴去明月楼听曲儿可否?听说杨燕儿今天晚上会有演出。”
吭哧!对面的瘦子摇着折扇装斯文,道:“不去,看着难受,此女是妖精,举手投足之间就会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现场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半捧半半讽:“老兄定力不足,杨燕儿放出话来,她出一副对联,如有人能对的上来,免费侍寝一晚。”
“妖女之言,不足取信!”
那人言辞凿凿的说:“是真的!今天一早,明月楼已挂出告示。”
另一人沮丧道:“那对联恐是千古绝对,我等无福消受啊!”
“哈哈哈,虞兄,奋进!”
虽然在后世的时候,和兄弟们聚在一起,说的最多的也是这些话题。但是。这时候,许默言真想上去撕烂他们的嘴,骂上一句:有辱斯文。叮叮叮……这时。金钟响起,学子们纷纷朝铃声响起的方向聚拢过去,大概是诗会开始了。许默言回头就看见彭德禄做贼似的朝自己招了招手。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许默言走向主人家的客厅,并朝老人家行了礼。抬头一看,那粉衣女子站在老人身后,眼神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