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国西部,这里距离穷高之山三十万里。安平平时也会看一些杂书,上面记载动土神州南北相距三百七十六万里,东西横跨五百零一万里,普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在自己所在郡县徘徊。安平从天而降至南离国西部,一处叫做清水县的地方。整座县城依水而建,水运极其发达,南里国内部所有商贸大多依靠水云进行,而清水县是必经之地。这也导致了清水县内充斥南来北往的商客,有些觉得清水县是一处风水宝地,索性在此地做起了商客们的生意。传送阵的光芒带着安平来到了清水县城外不远的一处林子,正当他掸下头上的落叶来到管道之时便听见有人在旁交谈:“今日七夕节,清水县内,是秋意楼的花魁林妙妙出阁之日,听说此人长得风华绝代,宛若那九天之仙降临凡尘,我等特意从陵县赶至此地,岂能不一睹芳容?”
安平定睛看去,是几匹骏马之上几位书生正在交谈,其中一位虽是书生扮相,但身上锦衣玉服,显然跟其他书生有家境之别。这位锦衣书生嘴里口若悬河,脸上全是憧憬之色,好像他见过那位花魁一般。其余学子也是听的面红耳赤,夹紧腿下的骏马驱赶的快了些。安平使用顺风耳神通从这些书生口中听到他们的来意不由的好奇。“以前只听师父说过那些仙女有多美,今天可得好好见识下。”
实话实说,安平在山中十余载,只是见过云山藏画的一些仕女图,还从未见过女子模样,心里不仅有些痒痒,随即便施展缩地神通不紧不慢的跟在书生身后。进县处有官府盘查,那些学子在不注意之处塞给守城卫兵一定碎银后便进了城门。轮到安平之时,官兵见他如此不上道便直接伸出双手讨要财物。安平脸色不悦,但在山上之时,云山曾经特地叮嘱他:“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感悟红尘,非到必要之时不要展露修炼手段,若你展露手段便失去了此行的意义。”
“道士进城需要收管理费,否则我怀疑你来城里的动机,需要带到衙门审查!”
换做平时,官兵也不回如此明目张胆,但今日秋意楼的花魁大事,清水县所属乡镇的人来了不少,此时也快只傍晚,秋意楼即将开门迎客,年轻一些的男子也会花钱买个方便。“钱是吧,稍等。”
安平从云山那里得知凡尘之中是使用钱作为一般等价物的,所以云山给了他不少,都在储物戒之中。安平从袖口中掏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金子塞到官兵手中,便想扬长而去。官兵收到金子愣了一下,用牙齿测试了下纯度,随即拉扯住安平,有傻子当然要抓住机会。“等等,不够,我们这里三位官爷要收三次。”
安平又拿出两粒金子交给官兵“我现在能走了吗?”
“还是不行,我忘了你是外乡人,得再交三粒。”
安平虽然不懂此地规矩,但也不是傻子,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故意刁难,却也不想惹麻烦。“到底还需要多少,我急着进去。”
三位官兵交头接耳,似乎在盘算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钱财,怎么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这样吧,看你是个小道士也不用为难你,再交二十粒。”
安平不想废话,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金子便扬长而去,独留下三个官兵震惊的目光。其中一位官兵接过他所得的金子后激动的说道:“这小道士什么来路啊,这么有钱。”
“管他呢,今晚醉仙楼,我请。”
.......安平进入清水县内,城内的几乎都跑到城中心的秋意楼附近看热闹。安平神识外放感应到人群聚集之处来到一幢三层木楼之前,牌匾上用镶金的字体写上"秋意楼”三字。秋意楼前此时张灯结彩,门前的老老少少们脸上表情也尽是期盼,还不时有胆大之人起哄:“妙妙小姐什么时候出来啊,哥儿几个都等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对啊,还不出来。”
这时,一个花枝招展的老鸨走上了三楼窗边,“妙妙小姐正在梳妆打扮,今日亥时妙妙小姐便会现身与大家相见,现在也差不多到点了,秋意楼今天特意从外地进了美酒佳酿,大家可进来等候。”
“走走走,快进去。”
“后面这么多人等会儿没座位了。”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吆喝了这么两句,楼下聚集的几百号人如同鱼跃龙门一般往门口挤。“先别急,一楼通座五百两纹银一位,限三十位。”
“二楼雅座八百两纹银一位,限二十位。”
“妙妙小姐将在这五十位青年才俊挑选一位请上三楼雅间,成为她今晚的入幕之宾。”
两位身材雄壮的人贴出一副价位表,大声念给众人听。“抢钱还是不想做生意了!”
“对啊,八百两纹银都够我再去几十房小妾了。”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真要他们花几百两去看一个青楼女子,回去自家那位不得给他们皮剥了才怪。原本的几百人在一声声抱怨声中走的只剩稀稀散散的几十人,挤不进人群的安平也在此时得以喘了口气。“女子芳容岂可以金银衡量。”
安平对这些离开的人不齿。剩下的人是特地从外县赶来的,无不是一些富商或者地主员外家中的子嗣,钱包内也带够了充足的银票,对于几百辆纹银自是不在话下,爽快的交了钱之后便在龟奴的带领下走进秋意楼。安平身上并未有银票,八百两白银用起来属实麻烦,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枚质地上乘的玉符交与门口那人说道:“小道身上不便携带,你看此物是否可抵八百两纹银。”
那壮汉一时惊疑不定,喊来楼内龟奴让他去请老鸨做主。老鸨靠在门内,伸手结果玉符,用手轻轻摩挲再定睛反复观察玉符纹理,原本的平静之色大变。“你当真愿意用此物抵八百两?”
“没错。”
“我先说好,交易达成概不退还。”
“可!”
听到安平肯定的回答老鸨心花怒放,似是生怕安平反悔连忙揣进锦囊内,贴身放入怀中,手一招呼叫来候着的龟奴说道:“小三,带这位小道爷去二楼雅座,将他的酒水吃食全部换成最好的,候着他旁边听这位道爷差遣,怠慢了我拿你是问。”
“是,妈妈。”
“这位道爷,里边儿请?”
“掌柜的,那小道士给的玉符真能值八百两?”
门口的壮汉有些狐疑,伏到老鸨耳边轻声问道。“没见过世面,何止八百两,买下我这做秋意楼都绰绰有余。”
秋意楼内一楼最里面是一处戏台,两边是两道水渠,水渠中是花大价钱精心栽种的荷花,此时开的正艳。舞台上有几名女子在上长袖善舞,脸上的一颦一笑让人不时喝彩,到最精彩时有人甚至起身鼓掌,引得全场掌声雷动。眼尖的舞女注意到安平进来,脚下舞步一乱差点没跟上节拍。“好俊朗的小道士!”
舞女在心中暗叹。安平也被台上的场景迷得忘了前进,山中而来的初哥何时见过如此奔放的景象。“我师父姓安,我师父姓安!”安平在口中默念,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师父果然没说错,刚刚那一瞬间我还真的失神了,罪过罪过!”
安平在龟奴的带领下走上二楼雅座,在最靠近楼梯处,说是雅座不过是一个蒲团前摆了个小方桌,只是地方宽敞些,不像楼下的通座那般完全活动不开手脚。他的位置旁坐着的正是下午领头的那位书生,模样还算不错,身上有些许文气,见到安平落座也侧身失礼。安平微微一笑回礼,招呼了在一旁站在的龟奴。“敢问小哥怎么称呼。”
“道爷您客气了,叫我小三就好。”
“三哥,不用叫我道爷,你年纪比我大,叫我安平就好,我看楼下这些姐姐们我翘着个个身子卓越,舞艺非凡,为何她们不是仙女。”
“听闻修道之人很少出山,道爷看上去年纪尚轻,可是刚入尘世?”
“是的。”
安平听闻这话扫了他一眼,发现他只是个普通人,想来只是心思细了些。“那就说得通了,楼下这些姐姐们并非是清倌人,担不得仙女之名,现在在场下跳舞也只是为了混个脸熟,在场的哪个不是富商子弟亦或是达官贵人,在场的仅有一人今晚能与妙妙小姐共度良宵,而今晚他们愿意花大价钱来秋意楼也不会只是单纯的饮酒作乐。”
小三见安平刚入尘世,所以说的也比较直白。“何为清倌人?”
安平对此地不甚了解,只以为是个喝酒赏乐之地。“这?”
小三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唯恐口出污秽之语惹人不快,想了下又开口说道:“这么说吧,楼下这些姐姐们最开始也是清倌人,只不过也都举行过今日这样的场面,会挑选一名合适的男子入幕,之后便不是清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