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间没有开灯,隐隐能问道安神香熏的气息。她摸黑打开床头灯,眯着眼适应光线。这是陆烬的房间。傅黎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睡着了,是陆烬把她抱回来的。傅黎轻叹一声,晕乎乎的掀开被子去厕所洗漱。泡了个热水澡大脑才彻底清醒过来。推开卧室门,她已经闻到饭香。傅黎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慢吞吞下楼。她有话要跟陆烬说。“妈咪!”
小宝看见她,立即飞奔而去:“唔~小宝想死你了!”
妈咪不在,蜀黍讲的睡前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全是什么蛇啊蜘蛛啊蟑螂成精了,她根本不敢睡觉!“妈咪也想你呀!”
傅黎抱起她狠狠地亲了一口,又去捏大宝的脸:“那你有没有想妈咪呀?”
大宝犹豫几秒才勉强点头。“嘿嘿,真乖!”
傅黎看他有反应就已经很开心了,不敢奢求太多。保姆把鱼汤端上桌,这才开口道:“太太,可以开饭了。”
傅黎一手牵着一个崽往餐桌走。也就离开一晚上而已,她莫名的很想两个宝贝。小宝也差不多,吃饭全程粘着傅黎,像是个没有骨头的软体生物。大宝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但目光时不时就会往她身上看。保姆见傅黎没胃口,于是从厨房端出银耳羹,“少爷说您睡醒没胃口,让我煮点清淡的甜水,看来还是少爷了解您呢!”
傅黎这才意识到陆烬没过来吃晚饭。她接过银耳羹,问道:“陆烬呢?出去了?”
保姆指了指楼上,低声回道:“少爷在书房呢,好像要处理什么工作吧,他说晚饭不用叫他,可少爷中午就没吃东西,少爷只惦记着太太了,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傅黎搅动银耳羹的动作慢下来。她看了眼桌上的菜,“弄点银耳羹和水果点心吧,我给他送上去。”
书房里不能吃味道太重的东西,傅黎只能挑清淡的吃食。保姆立即去厨房弄,不到十分钟就端着托盘出来:“辛苦太太了。”
傅黎让保姆盯着两个小家伙吃饭,她上楼敲开书房的门。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涌动着情绪。傅黎率先收回视线。她把吃的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保姆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不用。”
陆烬极其冷淡的回了一声,又继续低头忙碌,似乎不想搭理她。傅黎被晾着,换做平时早扭头走了,但今天……她直接把吃的放到陆烬面前:“快点吃。”
“?”
这是劝人吃饭的态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人行刑。陆烬合上电脑扭头看她,但始终不动筷子。傅黎再次服软。她解释道:“中午我也没想到林柯哥会那样介绍你,但他也没说错,你本来就是我老板,而且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就走?”
傅黎当时满脑子都是:林柯哥怎么虚弱成这样?一直咳嗽不会是伤到肺了吧?要不要去叫医生啊?她根本没反应过来林柯说了什么,等察觉有点不对劲的时候,陆烬已经走了,速度快到叫都叫不住。陆烬冷笑一声:“你要说什么?我不走你会解释我的身份吗?”
这个……傅黎犹豫了几秒没有回答。她虽然不会说老板这么生分的称呼,但最多也只说是朋友。因为介绍陆烬是自己的丈夫,总觉得怪怪的!陆烬猜到她心中所想,笑意更冷,就连眸子里都隐隐结起冰渣:“所以傅黎,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我……”这个问题比刚才的还难回答。陆烬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人逼退到书架的折角,质问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傅黎抿着唇摇头。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陆烬扯了扯嘴角,近乎自嘲的笑了一声:“在你心里,是不是林柯更重要?”
他想到傅黎刚回来时和林柯的各种亲密互动,更是醋意上头:“如果不是这个项目需要回国,林柯应该去国外找你,然后你们就定居海外了吧?”
傅黎没想到自己会被说得这么不堪,陆烬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的下唇再次收紧:“不是。”
傅黎出国后就没有想过要再嫁人,有大小宝陪着就足够了。她始终当林柯是哥哥,亲人般的存在,结果到陆烬的眼里就全变味了!这种被人恶意揣测的感觉让傅黎的内心很是难堪。陆烬强行扣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不是?那他受伤你哭得这么伤心?我救你受伤的时候你怎么不哭?”
傅黎略微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也要比较吗?傅黎深呼吸,尖锐的话已经到嘴边了,但最终还是忍住。这么吵下去就彻底收不住了。傅黎很累,不想在其他事情上在劳心费神。她别开双眸:“我不想聊这些,你的情绪有不太稳定,还是自己冷静一下吧。”
下一秒,陆烬又将她的头强行掰回来。陆烬扣着她下巴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我的情绪很稳定。”
“如果稳定,你不会说这些。”
“呵,我不说这些,难道我要放任你顶着陆太太的名头去伺候别的男人吗?”
“陆烬!你说话太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看来这几年你也没长进多少。”
“……”书房沉寂许久。陆烬忽然松开了手,但没有退开。他维持这个姿势,不容抗拒道:“我的忍耐有限,从明天起,不许去医院看望林柯,他的医药费我会报销,其他的事我也会让叶然接手,你们别再接触了。”
傅黎只觉得他很荒谬:“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
陆烬迅速接话,掷地有声:“我是你丈夫!”
最重要的是林柯有问题,在这起事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都不希望两人再有交集。这话彻底激怒傅黎。她的所有隐忍与妥协都被抛到脑后,她只觉得此刻气血上涌,如果不是竭力克制,巴掌已经甩到对方的脸上了。傅黎声音发颤的对着他低吼道:“陆烬,你以为我是什么?玩物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我离开陆家的那刻,我们就已经不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