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齐胥梅出手,这位女侯爷监察司的身份之下,总是让人忽略她也是一命天照境的强者,随着她一掌护住白瑾离,另一只手,却一拂袖闪显无数寒芒。暴雨袭来,暴雨以对。齐胥梅手中的那些光便是袖中早已准备的无数暗器。银光乍射之下,没一缕寒芒都精准的命中了袭来的箭。竟是针锋对麦芒般全数将身前铁箭打落。而秦小落这边,却更是怪异。她出手之时,身前漂浮的是她常常带在身边的那一件紫色面纱。纱如纸薄,却绽放出妖异而美丽的光彩。铁箭呼啸射如了轻纱光芒之中,就似是泥沙进了滤网,除了一阵风吹动了少女的长发,千百枝箭都化作了无形。两位女子都如此飞快的化解了危机,君临的表现自然不甘逊色。他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动用兵器宝物之人,却一掌划过,似慢却快的将箭雨卷入了手中。不论是铁箭落在船底,还是停留秦小落面纱之前或君临掌中。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察觉了异样道:“箭上有毒。”
说此话时,但有的目光都在君临身上。不过秦小落之时略微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些毒对君临没有威胁。在玄离山上,连她的蛊毒都无法奈何少年。想来这些刺客也不可能比巫神教更精通毒物。君临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转身一掌掀开了船篷。眼前不再有遮拦之物,整个揽月湖四方尽收眼底。游船之旁,在箭雨起时乱成一团。可顷刻间又归复了平静。十数条相隔不愿的船只顺着湖心荡漾的波澜飘动,其下渗出团团殷红。那些同在游玩的旅客浮尸湖面,构成了一副触目惊醒的死湖之景象。三人环顾四周,竟是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仿佛那箭雨是凭空而来,而那些游人都是莫名而死。短暂的宁静中,齐胥梅用身躯遮掩着白瑾离。久处监察司的她很快做出了判断。这湖心之处,正是适合密谈的好地方。可若是真陷入重围之中,想要突围或者求援的难度便也更大。“这些人都是冲陛下而来,定然已是蓄谋已久。”
齐胥梅一边警惕,一边寻觅后撤的路。可四顾都是湖水,都是杀机。“不只是蓄谋已久,而且还需要一个好的内应。”
被三人护卫中央的白瑾离站了起身,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杀,这位毫无修为的人皇面色依旧平静。像今日的情景,他尚还是太子之身时就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此刻看来,他的镇定更像是一种麻木。他的话让齐胥梅浑身一震,后心也觉得一阵发凉。而容不得她多想,却听到身侧的君临沉沉说了一句:“我的神念被封死了。”
“我的也是。”
紧接着秦小落也皱眉说道。两人都做了同样的尝试,想向四方散去神念探查,可是灵台那股力量方出体内,就被某种更神秘的力量狙击了回来。“看样子是有什么法宝在作怪,最好的方法。怕还是御空带陛下先走为妙。”
君临低声说道,神念不出他也无法传音。齐胥梅和秦小落听到他的话,也明白了君临是什么意思。湖水之中,不知暗藏多少杀机。对方得以让他们喘息如此久的时间。定然在酝酿着什么。看不到敌人踪迹,便是被动。唯有到了空中,天境强者的实力才更好施展。所谓以动制动,才能搅出浑水之中机会。“那便我来吧…”君临尚在谛境,无法御空飞行。齐胥梅的本事尚不为人知。唯有秦小落有自信接下这个任务。“可是…”齐胥梅虽然觉得君临提议不无道理,却仍旧有些犹豫。她是监察司官员,也是白瑾离身边唯一一个亲信。此时要将陛下安危系于他人之手。的确难以抉择。“齐爱卿不必多虑,朕信得过秦圣女。”
下属犹豫之间,白瑾离却已经下了决定。秦小落来不及去顾及他们君臣情义,一把便拉着年轻的皇帝御空上行。这一刻,便是君临和齐胥梅神经最为紧绷的一瞬。二人盯着传下余波未散的湖水,时刻准备迎接从破水而来的攻击。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逼人杀意毫无征兆的再度降临,少年瞳孔急剧收缩,突然大喝一声:“小心!”
话方出口,刺骨寒意从背后而来。齐胥梅震惊回头,只见一柄利刃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后。同样的,在君临的背后也出现了同样的攻击。此时不论是他还是那位女侯爷,想要回避都已经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君临本能般战技避免了惨剧的发生。少年没有回头抵抗那直逼后心的兵刃,反倒是所有力气灌注与右脚之上。他踢脚一踏,力道可碎山石。脚下游船不过是木质,一层船板哪里经得住这一脚之威。须臾之间,脚下船板轰然粉碎。君临有意,齐胥梅却毫无防备,随着流水涌入,两人几乎同时从少年踏出的洞口沉了下去。便是这一沉,刺杀者原本直击二人后心的两道寒光随之走偏。君临耳廓一痛,传来酥麻之感。齐胥梅比君临走运,沉入水中之前,只有一缕黑发飘散寒光之间。“那兵器上也有毒。”
沉入水中一瞬,君临便一跃而起。他开口大喊,提醒着同样腾空的女侯爷。后者没有回应,定也听到了这提醒之语。不过方才险些丧命的后怕却是化作了愤怒,继而化出了千万暗器如倾盆骤雨撒向沉入湖心的游船。原本船上两道寒光出处,两道兵刃却又消失无形。两人只能察觉风的异动,知道袭击者已经避开了齐胥梅的反击。“是隐族人!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