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的…总是会死。”

“我不记得这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话，以前总觉得有些不够英雄气概，现在看来，倒也是诚不欺我。”

丹山之上，一向是百花盛开之地。一年四季，春景常驻。可是今年，花期虽然仍在，可是如期盛开的花朵，却是显得有些凋零。云浅吟刚来驻防之时，还曾为此感叹。可是随着玄离山外压来的杀气愈发凝重，他便也觉得释怀了。因为他知道，山上很快还是会开满鲜红的花朵。这其中肯定有很多敌人的血来点缀，或许也会有属于他自己的一份。就如方才，第一朵如约盛开。阵峰的大阵被破开了几条口子。那些被封闭在小盒子内的修行者，终于了第一批突破出来的人。随后，便有人出现在了丹山。那是一个牛魔族的天境巅峰修行者，虽然族中领地在东域。可是他另投宗门，成了神族联军的一员。那牛魔第一时间似乎也有些迷惘，不知道为何眼前的景色一变，蓦然间就对上了无数陌生的面孔。如果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或许会想明白，自己是这场伐山之战第一个面对玄离山弟子的人。那些穿着道袍的各族男男女女，就是神山从来没有出世过的门人。可惜，时间是个很宝贵的东西。常常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抛弃一个人而去。一道寒光结束了牛魔的思考，云浅吟的剑过去和他打招呼，让他的牛头落地。丹山盛开了第一朵血花，一阵清风过境，吹拂着淡淡的血腥味。云浅吟身后的玄离弟子很多人表现得有些恍惚，数百年来困于此山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这种事情。白衣剑仙的身后，君临的神情也微微异样。他看着缥缈若仙的云浅吟，好奇的问道：“师兄，曾经杀过人？”

君临杀过很多人，可以说自下山之后，便是一路杀穿神荒，最终才回到了这里。可是自他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剑脉的师兄，却从来都是一副儒雅无害的样子。可刚才那一剑，毫不犹豫，杀伐果断。不仅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君临都觉得有些太快。“这是第一次。”

不料云浅吟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所说的话和刚才的举动格格不入。“不过…我入过命阵，杀过异魔。”

白衣剑仙回头冲着君临温和一笑，并指驱剑，扫过了骤然新现的三道身影。又是三位天境强者瞬息被那寒光贯穿，难以瞑目。“师兄天赋，君临望尘莫及。”

“天赋？”

云浅吟闻言苦笑，自嘲道：“若是其他师弟说这番话，我云浅吟能够安然受之。毕竟，曾经我也觉得我天赋卓绝。”

“可是，山中先后有了定海师兄和你，这么多年我不如定海师兄早已是事实，而君临师弟你现在的境界，也很难让我觉得刚才那是一句夸赞。”

“师兄未曾杀过人，却能如此果决。这才是君临佩服的地方。在师弟看来，与人争斗，境界并非最重要的事情。”

“说得好。”

云浅吟爽朗一笑，点了点头：“不过，师兄还是那句话。我靠的不是天赋。”

白衣剑仙一剑在前，拦住了前仆后继的入侵者。他目光扫了背后紧张的师弟妹还有师侄们一眼，缓缓道：“我若不杀伐果断，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做战场，什么叫做你死我活。我怕到时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便会更少一分。”

云浅吟的语气忽然萧索。“师叔伯们把他们交给了我，不管遇到什么，能够多带几个人回去便是我的责任。”

听到此话，君临沉默良久。都说天道难测，他不明白为何整个山门都弥漫着一股失落的气息。这才是他急着上山的原因，想弄明白山外的众神，还有他的师叔伯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何隐隐之中，似乎都预示着会有对玄离山不利的巨变。谈话之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敌人扑入了丹山。云浅吟不再说话，凝神御剑。对于剑道，君临一直陌生。因为他从不以剑为主要的杀招，世间人谈起剑道之时，必然不会想起他的名字。可是君临又觉得他是世间最了解剑道的几个人之一。他的师父是纵横古今的时空剑主，众神听无念之名色变。他还有两个在剑道上有着妖孽之姿的挚友，萧无剑贯通天下剑招，柳清漪天生亲剑之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光是耳濡目染，君临也很难不了解百兵之王。眼下，看到师兄云浅吟的剑，他莫名生出一种温暖而舒服的感觉。那寒光纵横，没有师父睥睨乾坤的气势，也没有萧无剑诡谲多变的神秘感。那剑光中正平和，韵律如同高山流水。若非要说一种感觉出来，君临觉得那更像是沈牧尘在挥拳。所以那剑可快可慢，但是锋芒所向，绝对是敌人自己都难以发现的破绽。寒光来回穿梭，一个个敌人来不及施展，便成了丹山前沿的一朵朵血花。身后玄离门弟子无言凝望，因为云浅吟交待过，要他们不准眨眼的看。看那些血，看那些被剑光斩下的头颅，看那些残值碎片，还有化成点点光芒的神魂。君临终于明白这股平和的感觉从何而来，那飘动的白衣，阻隔了的真正磅礴的杀意，让后方的同门可以用心的领会。一剑当关，万夫莫敌。任你是神族军士，还是幽灵傀儡。龙吟虎啸便屠龙斩虎，怪力乱神便剑破万招。第一批入侵者胆寒都来不及，见前阵不敌，后阵便蜷缩防御。云浅吟面色不该，神情冷峻。君临站在身后感受到了圣人巅峰的气息，心中更加惊讶。这些年来，在灵力枯竭的玄离山，云师兄仍旧连破了两个境界。若是放在外界，或许早已经能踏入最后一个门槛。“师弟，其实这些招式。本来都是留给你的。”

云浅吟御剑杀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君临点了点头，恭敬行礼说道：“若有机会，师弟愿意讨教。”

在君临心中，一直有这份规矩。他最敬爱的几位师兄不管说什么话他都不会违背。云浅吟见他性情未变，快意的长啸一声，并着的双指分开，剑气如银瓶乍碎，掀翻了那些后退修士凝聚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