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殒落的至尊。这对联军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士气崩塌如山,联军节节败退。黑色的兽潮洪流突破了防线,朝着阵峰压来。小七没有停留一瞬,于兽潮之中引领,无人可以能够拦下浩荡仙妖之气一切局势,再度逆转。正在鏖战的联军至尊和玄离山巨擘相争,好不容易取的的优势,再度因为背水一战的气势而被扳了回来。大神官和冥皇对玄离山掌门清虚没有任何制衡的方法,在玄清之气的护佑下,清虚虽然同样无法击败两位至强者,却让给人一种想输都难以实现的感觉。光明和幽暗依旧两分,中间的玄离山掌门却依旧不动如山。随着小七出现,再到光明教尊的殒落,明显已经能感受到冥皇和大神官的出手更多了几分压迫感。这一场三个老头的战争,三人都活了神荒人艳羡的长青岁月。要想在其中分出个死伤,似乎又是一件足以让天荒地老的事情。而另一头,天武和神,龙两位皇者的战斗的确惨烈不少,但是不论谁遭受了重创,都仍旧保持着巅峰期可怕的实力。此三人仿佛意志和神躯是分离的,只要战心仍在,便感知不到痛苦和疲倦。这两处牵制众神之中六位,却胶着根本无法预测战局。而翼皇与天罗神殿掌教和玄离山其余首座神守之间,也是难以速战速决。姑且不论剑峡,明依主持之下,整个剑路都如铁桶一般稳固。纵然天罗掌教以玄火烧过剑林,可是丹山首座的净瓶之水,却正是克制这等极阳之物。哪怕是天罗掌教圣火神刀在手,可整个剑峡之中剑意却不比神器逊色。此间,亦不是速战速决之地。而在御术峰上,情况似乎还更糟糕一点。在夏劫顾寒二人合力之下,借着苏洵的时空剑意,硬生生让翼皇吃了大亏。翼族之主,不可谓不强。可是相比于玄离山两位首座,却少了一颗赴死之心。因为他是翼族人唯一的支柱,而夏劫和顾寒却把自己当成了可以牺牲的人。必死之心加上二人的实力,足以让翼皇投鼠忌器。“看样子,你们的目的是难以得逞了。”
夏劫脚踩万宝河上,冷笑看着略显狼狈的老翼皇。他肩头和胸口上有血顺着顺去融入河流,却把整个人的其实烘托出强悍的味道。在他身边,顾寒同样如此。手中青锋已经被翼皇折断,可是另一手上盘桓的剑意,却仍旧寒气四射。“千算万算,你们没有料到我苏师兄的徒弟,找了个好姑娘当媳妇。这么多年来灭魂海从来都不受玄离山掌控,如今却无心插柳,成了你们不曾想过的变数。”
顾寒不喜多言,此刻却表露出了欣喜。小七的横空出世,灭魂海妖潮的到来,对于神山来说,便是一最好的强心剂。“难道你们以为,就凭着一个灭魂海和一个圣境的仙狐丫头就能如何?”
翼皇出世,本想的是一举为衰弱的翼族正名。然而在此一站,他却是被玄离山两位圣人拦在御术峰,背后赤炎金乌翼,甚至被时空剑意洞穿了几个口。曾经纵横数千年,现如今却归为至尊却掀不起风浪。对于众志成城燃起了信念的翼族上下,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的确是不能如何…”听闻翼皇之话,夏劫冷冰冰的回应道:“只不过是光明教尊已经死了,神国大军已经溃散。”
“只不过是现在我们在进,你们在撤。”
“也只不过是,现在你道心动摇,然而本座的信念却是依旧。那仙狐少女也是我玄离门人,究竟如何,你难道不知?”
夏劫一连串的话,正掐在翼族人乃至联军的软肋之上。神兵冢首座在门中一直都是给弟子们乖戾之感,可这几句,却鼓舞起了那些疲惫弟子们的心。玄烈亦是在弟子阵中,他默然看着前方说话的夏劫,似乎要从每一个字眼中听出来和自己血浓于水的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师父一向严厉少言,在我们这些晚辈的眼中,也一直都是除了天武师伯之外最敬畏的一个人。”
“可他绝不是一个无情之辈,为了玄离,他一直都在付出。”
玄烈身旁,神兵冢大弟子灵枫看出来了师父这位亲子心中在思考什么,他拍了拍这位相识不久的师弟的肩膀道:“这么多年你不在山中,可是师父其实一直都有在想你。他不在弟子面前表达情绪,而我这个首徒,却是见他在每年你生辰之日,一个人去混元鼎旁守着。”
听闻这些,玄烈依旧沉默着。自第一眼看到夏劫开始,他的心便是如此复杂。相比这份复杂,他忽略了小七的横空出世,淡忘了局势慢慢的演化。除了这些,还有一种感觉在困扰着他。他只觉得冥冥之中不管发生再多,一个难以预料也难以接受的结局一定会到来。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夜幕没有降临之时,一群人趁着最后的天光在表演。而真正黑暗来临的时候,更多的血和分裂才会到来。恍惚之中,远处的兽吼近处的厮杀都已经平静。玄烈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忽然,有熟悉不容置疑的声音,对着问出了一个他在逃避的问题。那声音有两个,语调截然不同,却诉说同样的字眼道:“玄烈…是时候,了断这可笑的血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