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因此并不是很惊讶，缓缓放下杯子。小纸人划拉完了，便慢腾腾的转过去，从门缝里钻了出去。顾书棠不确定这东西对声音的捕捉力如何，稍稍等了一会，才把门打开。小纸人已经走到走廊近头的楼梯处，它用短手短脚抱住了楼梯栏杆，慢慢爬了上去，然后顺着扶手咻的滑了下去。顾书棠忍俊不禁，觉得这小东西还挺可爱，放轻脚步追了上去。纸人滑到一楼，小碎步捣腾着钻进了一间储藏室。顾书棠眉心微蹙，他依晰记得这似乎是苏泠用来放鬼婴的地方？犹豫了一下，顾书棠轻轻拧开门锁，将门推开了一半，侧身进去。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了奇异的一幕。那小纸人进门后便冲着装鬼婴的坛子而去，跳起来要去撕坛子上的封印，可还没等它碰到坛身，从坛子上跳下来五六个和它差不多大的纸人。那些纸人个顶个的粗糙，只能从轮廓上依晰辩出来是人形模样，然而战斗力却都又很强，它们将精致纸人围在中间，你一拳他一脚，没一会就把精致纸人打趴。这下精致纸人不再精致，手脚都被撕得乱七八糟，变得和粗糙纸人一样糙。那些粗糙的纸人好像也有审美似的，围着不再精致的小纸人蹦蹦跳跳好似炫耀。就……特别可爱。物似主人，顾书棠觉得创造出这些粗糙纸人的人，大概也很可爱。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他身后的门被完全推开。“陆清流说的果然没错，有人找上来了。”

苏泠大步流星的进门，直奔纸人而去。那精致纸人见到她明显挣扎的更厉害了，似乎想跑，可被其他纸人压制着，逃跑无能。顾书棠宁是从没有表情的纸人身上看到了恐惧这种情绪。苏泠蹲下，拿起来那枚不再精致的纸人，并扰双指，口中念诀，然后轻轻一弹。一缕黑烟从纸人身体中冒出，纸人瞬间化成火光燃烧殆尽。……“噗……”郑方泉一口血喷出老远，将面前的祭坛染红。“师父！”

小徒弟扶住了他的胳膊，“您没事吧。”

“有人破了我的驭鬼术。”

郑方泉捂住心口，在小徒弟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那人还抽走了纸人中的阴魂。”

“竟如此厉害？”

小徒弟已经跟随他多年，各种术法皆通，知道炼魂所费的时间和心力。能在倾刻间抽魂的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自那老鬼失踪后，天师界进入末法时代，大能者了了，皆是草包，如今竟出了这般人物，实力在我之上。”

郑方泉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吩咐道，“你明早联系南铭过来。”

“师父是想用他来引蛇出洞？”

小徒弟心领神会。郑方泉点了点头。这般大能存于世间，他怎能安心？若破坏他的计划更是不好，况且两人如今已经算是结仇了。……“那个纸人似乎有催眠的能力。”

看着纸人燃烧殆尽，顾书棠缓步上前。苏泠起身，满不在乎的说，“小小邪术罢了，由役鬼所用又弱了不少，心智坚定便不会为之所惑。”

“……”顾书棠想到中招的宋荷，不知道该不该为之辩解几句。他忽又想到另一件事，叫住离开的苏泠，“听说你准备开直播？”

“恩。”

苏泠停下脚步应了声，头也不回的说，“阮夭夭说这样容易发展客户。”

她说完后，侧过头，看向顾书棠，“你要帮忙吗？”

“如果时间方便的话可以。”

顾书棠道。苏泠打量着他，眼中明晃晃的闪着兴趣，“你要做我徒弟吗？”

“不要。”

顾书棠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帮忙也只是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半点和苏泠深入接触的想法都没有。“我只是义务帮忙，你不要想多了。”

顾书棠表情淡漠的提醒。苏泠略微失望的收回视线，说，“哦。”

……睡觉前，苏泠手机上收到陆清流发来的一条信息。陆：苏道友，之前我忘了拍你的相关证件，麻烦你拍一下发给我。关于手机拍照的功能苏泠已经学会，只是这个证件都是什么？阮夭夭并没有告诉过她。她皱眉回复：“拍什么？”

陆：就是你的身份证户口什么的。苏泠想了想，回复：“知道了，明天我去取，到时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