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

“嗯？”

“今日陛下又叫你过去了吗？”

晚上，李贺在桑婉的床榻上躺下，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虽然桑婉什么都没说，但是李贺自从听说这事之后心中就隐隐不安，所以还是问了出来。“是，估计是谢朝莲和桑榆怂恿的，说是有什么恩宠要给我，被我给拒绝了。”

“你怎么拒绝的？”

“我以死相逼，告诉皇帝要是他来硬的我愿意以死谢恩。”

桑婉的声线平静，但是听得李贺却心下一沉。他转过头来看向桑婉，她美好如画的侧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坚毅而勇敢。“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桑婉毫不犹豫地回答，也扭头看向了李贺。“我知道厂督大人已经尽力护我周全，但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临时，桑婉宁死也不会让皇帝近我的身。”

望着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李贺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他欣赏这样有骨气的女子。“你为何这般厌恶陛下？你可知道，这皇宫内外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龙床？”

“呵呵！”

桑婉冷笑一声，“她们只看到了皇帝能够带给她们的荣华富贵，却不知道皇帝是个多么冷血无情好色浅薄的人。”

“婉婉就不怕，我和皇帝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桑婉莞尔一笑，一双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怕，不过我当着掌印的面早已说了不少皇帝的坏话，却一直都平安无事。婉婉猜测，掌印对皇帝的厌恶怕是更甚吧？”

李贺转过头来看向头顶的帷幔，不想再去直视她那双似乎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眸。“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加小心，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安全，你别多想了，快睡觉吧。”

话音落地，李贺就立即闭上了眼睛。桑婉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总是如此，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半点心思。不过桑婉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她已经猜到了一些他的事情，知道得越多，桑婉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啪！”

的一声脆响，上好的青花瓷器被摔在墙上，瞬间变成无数碎片迸溅开来。太子刚刚被迫写下了休书，此刻正在屋里大发雷霆。“太子……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门外传来宫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太子这才稍稍收敛脾气，沉声道：“请母后进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后踏进太子的寝殿之中，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端庄优雅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母后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是太子，应当喜怒不形于色。”

“儿臣知道。”

太子喝了些酒，此时脸上依然是红通通的。“儿臣只是想到桑榆那个贱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闻言，立即给身后的嬷嬷使个眼色，嬷嬷旋即退了出去，悄无声息地将门给关上了。皇后这才来到太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桑家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精明自私，你也该早点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被蒙骗至此。”

“儿臣早知道桑婉那个淫妇什么德行，但是儿臣没有想到，桑榆竟然跟她姐姐一样，是个不安好心的。本太子还没有休了她，她竟然就给自己找到下家了！”

“小点声。”

皇后的脸色严肃起来，“你口中的下家可是你的父王，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就算你是太子也难逃罪责！”

李延的眸中多了几分怯意，父王一向残忍，他不敢以身犯险。“儿臣知道了母后，儿臣只是被桑家姐妹给气昏了头。”

“唉。”

皇后轻声叹息了一声，拉着李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就不要再去管桑家姐妹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得到你父王的器重。”

李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才冷静了下来。“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皇帝的寝殿之中，桑榆和谢朝莲正依偎在皇帝的身边。皇帝两只胳膊里各怀抱着一位美人，望着美人儿们娇艳如花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快活。桑榆和谢朝莲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便心有灵犀地坐起身来，一个给皇帝按腿，一个给皇帝揉着胳膊。“有你们两个伺候朕，朕才觉得舒心了一些啊。”

谢朝莲立即笑靥如花，“能够侍奉在陛下左右，才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是啊陛下。”

桑榆抬眸看向皇帝，正对上他那双欲火熊熊然山的眼眸，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陛下，您为何不将臣妾的姐姐也封为嫔妃，这样臣妾就能和姐姐一起侍奉陛下了。”

瞧着桑榆那张精致的小脸，皇帝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抬起一只手来将轻轻抚摸着桑榆的小手。“朕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姐姐生得国色天香的，要是能够让她和你一起侍奉朕，那朕才是真正地快活似神仙了。”

桑榆闻言继续说道：“那陛下就把臣妾的姐姐封为嫔妃就是了，这对陛下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皇帝面露不豫，“且不说她那个烈性子，她现在好歹也是李贺的对食，朕还是要给厂督面子。”

“陛下宠幸桑婉就是不给厂督面子了吗？”

谢朝莲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厂督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个阉人而已，就算桑婉做了他的对食又怎么样？厂督也不能尽享人乐，倒不如把喜爱宠幸了桑婉，也算是没有暴殄天物。”

见皇帝似乎有所心动，桑榆添油加醋地说道：“陛下，莲姐姐说得没错，臣妾的姐姐虽然脾气有些倔强，但若是陛下宠幸了她，她定然会死心塌地地跟着陛下的。”

“此话当真？”

皇帝有些怀疑。“当然是真的。”

皇帝已经忍不住疯狂心动了，他一直对桑婉念念不忘，现在听到了桑婉亲妹妹的话更是难以自持。“陛下，臣妾以为，您不如直接要了桑婉，这样她还会敢不从您吗？”

皇帝眯了眯眼睛笑道：“此言有理。”

桑榆和谢朝莲默契地相视一笑，两人继续伺候着皇帝，以求能长长久久地待在这长乐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