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走，我们快些进去。”

李贺牵着桑婉的手向殿内走去，三草和王青相视一笑，随即跟着走了进去。“夫人，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和大人先去用晚膳吧？”

“好。”

桑婉点点头，和李贺一起进了偏殿。两人一起在饭桌前坐下，桑婉这才开口问道：“今日你去调查下毒一事可有结果？”

李贺沉声道：“御膳房那边已经彻查过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将接触过送到秋阳宫中的清心莲子羹的人都悄悄扣押了起来，现在我的人正在审讯他们，如果是他们其中有人在背后捣鬼，今晚之后就会有结果了。”

“如此甚好。”

晚膳之后，李贺陪着桑婉回了寝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转眸看见李贺熟悉的侧脸，桑婉终于问出了困惑她许久的问题。“贺郎，你既然从小入宫，为何没有成为阉人？”

李贺闻言眸光微颤，扭头看向了怀中的人儿。这世上几乎无人知道他的身世。“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初我入宫之时不过八九岁，是玄国先皇在时的御前公公把我带进宫中的。因为当时年纪太小，所以没有行阉割，后来等到我到了十二岁时，便已经在这皇宫之中如鱼得水了。到了要行阉礼的年纪时，我便买通内务府的人躲过了一劫，再后来，知情的那两位公公被我送出宫外，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如此。”

桑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为何八九岁时就入了皇宫？”

李贺勾起嘴角笑道：“时辰不早了，这事情我要跟你讲清楚怕是要讲一夜，明日我还要去前朝，我们早些歇息好不好？”

桑婉知道，李贺还没有准备好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她的心中有些失落。李贺从八九岁时进宫，独自一人在这皇宫之中走到今日，心中的秘密不知道有多少。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李贺轻声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等到我准备好那一日，定会将我的身世和我所有的秘密都告知于你。”

桑婉莞尔一笑道：“好，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我能理解。”

“嗯。”

李贺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了一些，眸中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翌日清晨就有人送来了消息。“大人，昨日夜里我们审问了那几位接触过清心莲子羹的宫人，其中一位送莲子羹的宫人认罪了。”

“是吗？”

“正是，他说是受了莲妃娘娘的指使。”

李贺和桑婉相视一眼，他们没有事情会这么快水落石出。“婉婉，你怎么看？”

桑婉略一思索后答道：“既然他都已经把谢朝莲给出卖了，那就把他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我很想看看，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这事。”

“好，就这样去办。”

半个时辰后，李贺和桑婉便带着那宫人来到了皇后的中宫。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宫人，皇后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莲妃娘娘到——”宫外传来太监的声音，下一瞬，谢朝莲就走了进来。原本笑眼盈盈的脸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宫人和李贺夫妇时陡然一变。“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李贺微微一笑道：“莲妃娘娘来得正好，皇上让咱家来调查秋阳宫萱贵人中毒一事，结果这小太监说，正是莲妃娘娘让他下毒的。”

“不可能！”

谢朝莲立即在皇后面前跪下，“皇后娘娘明察，嫔妾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定是有人在诬陷嫔妾。”

在李贺的注视下，皇后只好审问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你抬起头来说话，真是莲妃指使你的？”

那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是莲妃指使奴才的。”

谢朝莲闻言心下一沉，这人是皇后娘娘举荐的，皇后当初还力保他是个忠心可靠的奴才，所以她才亲自把毒药给了他。没成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桑婉顺势说道：“久闻皇后娘娘治理六宫恩威并重，如今有人想要谋害龙嗣，不知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皇后凝眸看向谢朝莲，脸上似乎是一副很为难的神情。见皇后似乎在拖延时间，李贺上前一步。“皇后娘娘，这虽然是后宫之事，但是皇上命奴才调查此事。若是皇后娘娘不能裁夺，奴才只好去请皇上了。”

皇后突然笑了起来，“不用麻烦了，本宫已经派人去请皇上了。”

看到皇后脸上的笑容，桑婉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上驾到——”宫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李贺来到桑婉的身边，轻声道：“若有意外，你必先自保。”

桑婉一脸错愕地看向他，心底一片慌乱。此时，皇上已经迈进了殿门。众人礼毕之后，皇上便坐到了主位上。他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立即答道：“回皇上的话，李贺大人将此人带到了我的面前，说他指认莲妃指使他下毒害人。”

“是吗？”

那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抬眸看向皇上，突然跪着上前哭喊道：“皇上救命！皇上救命啊，奴才从未受人指使下毒谋害萱贵人！”

“哦？那你为何方才认罪？”

“回皇上的话，奴才是被屈打成招的，厂督大人威胁说，要是奴才不认罪，他就要奴才全家陪葬！”

皇帝拧眉看向李贺，李贺也已经预料到他会变卦，上前说道：“陛下，奴才是按照您的吩咐拷问这些宫人的，但是从未有威胁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