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合作，这你还不放心？”

清清楚楚听到他们的对话，等人走了，唐珂惊讶道：“孙长峰也干倒卖的生意？”

如果只是倒卖一些小玩意，赚点零钱也没啥太大问题。问题是孙长峰玩得貌似有点大。他好像和这位供销社的工作人员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果然，唐珂的猜想在谭斯年这里得到了证实：“他卖得是村里收上来的公粮。”

“什么？”

唐珂目瞪口呆，“公粮都是有数的，他私下倒卖公粮，就不怕被举报？”

“他孙家在村里只手遮天，谁又会发现他的恶劣行为？就算发现了，恐怕也没人敢举报他。”

确实如此。唐珂愤懑地捏紧拳头：“别人不敢，我敢！”

“我们这就去找公社领导！”

倒卖公粮赚私钱，这事只要捅出去，孙长峰大队长的职务也就到头了。谭斯年笑看她：“不用你操心，我都办好了。”

“啊？”

唐珂一惊，“你早就知道？”

“一直都知道。”

谭斯年淡淡道，“其实这么多年我始终在收集证据，只是之前公社领导歪屁股，这事就算捅出去也八成得不到处理，我只能先等待时机。”

“现在换了新领导，是时候跟她们算一笔总账了。”

听他这么说，唐珂忽然想到上一世孙长峰被撤去职务，孙家一夜之间迈入颓势。那时村里不少人都猜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一个人想到谭斯年。她吸了口气，身边的男人远比她想得要聪明。只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她记得孙长峰好像直到入狱也没有提过谭斯年父亲的事。没有帮父亲洗清冤屈大概是谭斯年一辈子的遗憾。唐珂想了想，决定要帮谭斯年消除遗憾。不过……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唐珂给家里写了封信，寻常问候之外就是请父母帮忙找个专业律师。这年头，国内律师不多。好律师更要想法子托关系才找得到。唐珂父母人脉够广，很快唐珂就见到了从省城下来的律师。一并下来的还有新衣服的订单。唐珂先把订单送到谭家：“阿姨，大家都很喜欢你做得衣服呐！”

叶秋蝶满面笑容：“那我就多做！好好做，不让她们失望！”

她日夜赶工，唐珂看在眼里，心中又藏了个主意。送完订单，正好到时间接人。唐珂请了半天假，在村口等人，看清来者，惊讶地瞪大双眼：“张成全？怎么是你？你在家？”

对方微笑着挑了下眉：“为了你的事专门回来的，感动吧？”

唐珂白他一眼，没废话，干脆利落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件事可就交给你了。”

张成全点头说好。在村里展开调查远比预想得麻烦，张成全一个外来人，村里那些老人不愿意掏心掏肺给他说实话。他碰了壁，只好又向唐珂求助。“明天下午放学我和你一起去。”

一连两三天，唐珂下了学就去找张成全，和他一起去挨家挨户走访。谭飞宇割猪草回来，迎面撞见唐珂。“唉！回去告诉你哥，我今天晚上没时间做饭了，你们对付吃点吧，不用等我。”

“谁要等你了！”

谭飞宇板着小脸嘟囔。话是这么说，但一个小时以后，他看着桌上的清粥咸菜以及一小碟子红肠，还是很自觉地没有动筷子。“斯年啊，珂珂有两三天没过来了，她很忙？”

“她要是忙不过来，你就帮帮她，男子汉不能总等着人家姑娘主动。”

听了叶秋蝶的话，谭飞宇小嘴一撇：“她才不忙，她和城里来的小白脸四处闲逛嘞。”

这事谭斯年也有耳闻，他是百分百相信唐珂人品的，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莫名闷得慌。谭斯年想来想去，决定当面跟唐珂问个清楚。此时，知青点。一众知青也在八卦唐珂和那个小白脸的事情。钱巧巧本来不想参与，但余光瞥到一个人影，立马阴阳怪气说：“得了吧！你们都说错了。”

“这人和唐珂是老相识，又是唐珂父亲最好伙伴的儿子，唐珂父母早有意思要让俩人结婚，只是之前唐珂任性不听话，一门心思看上了别的男人。”

“如今这架势，估计是唐珂分手之后想通了。”

一番话，一字不落全进谭斯年耳朵里。他很清楚钱巧巧的话不能信。但感性占据上风，心尖顿时一酸。青梅竹马？又是被双方父母支持的感情。谭斯年头一次体会到了剧烈的危机感。之后的几天，谭斯年一直有意无意躲着唐珂。唐珂这天抱着一筐鸡蛋来谭家，正好撞到要出去门上工的谭斯年。“谭大哥！”

见谭斯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唐珂急了，大声喊，“谭斯年！”

“你走那么快干嘛！”

“等等我啊！”

唐珂气喘吁吁地追上去，结果谭斯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没听到。”

“我那么大声音你都没听到？”

唐珂一副你在逗我表情，不过她也没多想，顺口问，“这些天都没见到你，你在忙什么？”

谭斯年没吭声。“你怎么不说话？”

唐珂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男人声音。“唐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