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唯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见她这么认真，姜惠更急了，“小唯啊，看在妈的面子，这件事就让继父他向这位小姐道歉行吗？”

穆英眉毛一挑，“不让他进警局也行，这歉必须一个一个道，腰也必须要弯在九十度！要知道这办公室里的女同事，几乎都被他揩油过。”

话落，不少受过伤害的女同事纷纷力挺她的做法。要不是看在这个男人是唐唯的继父，她们一定会让他进警局的！听到这个要求，蔡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道歉是小事，这弯九十度的腰鞠躬道歉，跟被人戳脊梁骨有什么区别？简直把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给丢光了！“继父，道歉和进警局，二选一。”

唐唯轻声提醒道。“呃……”蔡武脸上一时犯了难。道歉跟警局那个更丢脸，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行，我道歉！”

穆英勾了勾唇，当即拍了拍手，“来，姑娘们都准备好！一个人也别落了！”

话落，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纷纷站出来。蔡武挨个儿道歉鞠躬，看到根本就没有碰过的女人也凑上来，顿时有点无语又恼火，“老子压根没摸过你！”

“你说没摸过就没摸过啊？”

女同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蔡武又气又无奈，只能乖乖跟她道歉鞠躬。在他几乎跟全工作室的女职员道歉鞠躬时，姜惠跟着唐唯前往办公室，进行单独谈话。一进门，姜惠就着急解释道，“小唯啊，这次是你继父做的不对，他除了好色这一缺点，其他地方都对我挺好的。”

“例如？”

“例如，例如……”姜惠一时之间根本答复上来，情急下来随便编了一个，“例如他在我生病的时候会照顾我！”

虽然事实上，蔡武在她生病的时候几乎很少照顾关心她，除了想要钱的时候。“妈，你跟继父生活在一起，真的快乐吗？”

姜惠顿了一下，这个问题直接说到她心坎上了。但是快不快乐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她要的是钱，要的唐唯母亲这个角色。从她被唐唯接回陆家住的那几天，她早就想明白了，没有什么是钱给不了的快感。至于蔡武，只是捆绑在同一个利益点的合作伙伴罢了。而他们，始终都是唐伊那边的人。姜惠尴尬地笑了笑，“哎呀，小唯啊，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跟你继父生活在一起自然会有开心的时候。”

唐唯轻叹一口气，眉眼间满是无奈和担忧，“妈，我怕的是你受委屈。”

蔡武既然能仗着她在工作室里威风，公然性骚扰女职员们，那私底下说不定更混乱。“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这么多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姜惠扯扯嘴角，赶紧转移话题，“现在妈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小陆能一直好好的，最好能给妈生个大胖小子带！”

闻言，唐唯只是轻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蔡武一回到家，就把身上的外套甩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上去，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姜惠见不得他糟蹋东西，当即过去扯了扯他屁股底下的外套，“起开！这外套可是好十几万，你说坐就坐啊！”

蔡武心里本来就烦躁，听到她这样说，心里那股火莫名蹿了上来，蹭地站起来把外套甩她脸上，破口大骂：“就这么一个破外套，哪里比的上我脸重要！再说，你现在还缺这十几万吗！”

“脸脸脸！这脸是我让你丢的么！自己管不住手，就不要怪别人！这钱不是你挣的，你当然不会珍惜啊！”

姜惠不甘示弱地回怼道，像是把这十几年积压的怨气全都释放了出来。当年她真是被他的话鬼迷心窍才嫁给了他！婚前生活有多甜蜜开心，婚后就有多失望！“呦呵，臭娘们有了几个臭钱就敢跟老子大声嚷嚷了？！当初要是没有我愿意陪着你演戏，你早就在唐唯面前穿帮了！你能有今天这新衣服新首饰戴，有这么大的房子住，还不是得靠我！”

“老子告诉你，今天到此为止挣的钱，都有老子一半的份！”

说罢，蔡武转身冲进主卧室，把唐唯给他们的银行卡以及家里留的存折，一捞揣进兜里，转身就往门口走。姜惠一看就知道他这又是去跟那几个老流氓去喝酒赌博，还带着全部身家，可把她急死了。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他，阻止道，“你不准去！”

“你算老几！”

蔡武伸手用力地一推，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姜惠，满脸的厌恶，“你这个傻婆娘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唐唯的妈吧！你就是个假冒的！你趁现在没被揭穿前多捞一点钱，还想干什么？人生能几个这样走运的时候？”

“反正这钱不花白不花！”

“要花也不是给你拿去赌博喝酒的！”

姜惠急眼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她可不想自己的那些红花花的票子还没捂热就要被人花掉！她就是吝啬！但偏偏却嫁了这么一个嗜酒好赌一无是处的男人！“臭娘们别不识抬举！我拿这钱去赌博就相当于去投资，去赚一笔更大的！”

蔡武不耐烦地踢了踢腿，一生气，他的脸也涨的通红。“蔡武，你就不怕我跟你离婚吗！”

“离婚？”

蔡武听到这两个字笑了。他弯下腰，拉开姜惠那两只手，笑着反问道，“你敢跟我离婚吗？一离婚，你这个假冒的妈，也得玩完！”

“你敢揭穿，就不怕那些人找你麻烦吗？我这个位置，可是她们一手推上的！”

“少拿那一套唬我！姜惠，你乖乖当唐唯的妈不好吗？反正你拿那么多钱，最后还不是要留给我和儿子花的？”

“当年除了我，谁敢要你？谁敢跟你结婚？如果没有我，你姜惠这一辈子都是个没人要的烂货！”

烂货……姜惠蓦然沉默了，这两个字像是唤醒了久远的记忆，当年她在京都电影学院凭着姿色和演技也收获了不少人气，可到最后因为那件事，她只沦落到一个被开除和冠上烂货，援交女的绰号……她动了动唇，根本无法组织语言来反驳他，好像他说的根本没有错，整个人再次被洗脑了一般。蔡武满意地笑了笑，直起腰，神气十足地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