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敢坐不住了，“胡闹！”

凰千晗的六级巅峰炼丹师还是在他们这些长老的训练下练出来的。让她炼制八级丹药，这不是妥妥地为难她吗？凰千晗却是直接炼起了丹。八品丹药一般来说炼制需要小半天。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把需要的灵植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手一挥。所有灵药全部飞起，悬浮在她身前。而后。“噌。”

神凰火一分为多，在每一份灵植下淬炼着他们的药性。孟敢一惊，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眨眼睛，不说话了。任飞瑶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她是看着凰千晗炸了一下午丹炉的，至今心有余悸。她更担心的是，沈宿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若是千晗没达到要求，会不会挨训甚至挨揍。可是凰千晗的动作稳健得不行。弟子之中的质疑声渐渐变成了接连不断的惊叹。少女一心N用，精细到一分一毫。沈宿刚刚教给孟敢他们的，也是教给正在旁边看着的凰千晗的。她认真想了想自己在炼丹过程中的偏差，再根据沈宿的方法一个一个剔除。淬炼的过程有些枯燥，身为炼丹师的孟家弟子们却是看得兴致磅礴。不管怎么样，凰千晗这一手精神力和控火力，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等灵植到了淬炼的尾声，少女指尖一点，丹炉内火焰熊熊燃烧。时间有些不够，她一股脑地把所有淬炼好的灵植全部扔了进去。孟敢张嘴，又想说“胡闹”，却被沈宿一个眼神瞪的憋了回去。他鼻孔里哼出一股气来，气呼呼的站在一边等着凰千晗炸炉。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却等到了丹炉内传出来的浅淡的药香。凰千晗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清楚沈宿的用意。她刚刚强行激活血脉和突破不久，多少有些不能够熟练运用。炼制丹药所需要的灵力和精神力都十分庞大。他在指导她磨合。一直到凰千晗将炼制好的八品高阶清魂丹从丹炉内取出，沈宿都没有说话。人群已经是一片鸦雀无声。任飞瑶盯着凰千晗手上的丹药，结结巴巴了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她从未见识过人心的险恶，直到一个前几天还在因为炼制四品丹药炸炉的少女当着她的面炼出了八品。沈宿接过凰千晗递过来的丹药，在指尖转了转。而后随手扔进了嘴里。“就你这手法，我撒把米鸡啄的都比你快。”

凰千晗看着消失的丹药，有些心痛。“教不严，师之惰，沈宿你是惰中惰。”

沈宿还想说什么。却被钻过来的孟敢紧紧握住了手。沈宿手里的扇子掉在了地上，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双因为痴迷炼丹，而有了许多老茧的苍老的手。嘴角一抽，“你这是干什么？”

孟敢神色艾艾，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想当凰丫头师弟！”

沈宿：“……”凰千晗：“……”不管孟敢怎么死缠烂打苦苦哀求威逼利诱声泪俱下，沈宿始终不肯松口应下。他不要这么丑还爱哭的老徒弟！沈宿最后被磨的烦了，随手将一本书扔给了孟敢，“去去去自己学去。”

孟敢开心极了。一打开，越看这个字迹越熟悉，越看这个内容越懵逼。良久，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为什么会有孟家的传承古籍！”

沈宿：“？”

……凰千晗在孟家见到了熟人。唐允一身白衣，面庞清俊惹眼，笑起来温柔得像是四月的春风。跟在孟敢后面，温声致谢。正好被去找沈宿有点事的凰千晗撞上了。她盯着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是当初自己忙活了半天救回来的痴情少年。唐允也看到了她，眼里闪过明显的诧异。轻声跟孟敢说了一声后，朝着凰千晗小跑了过来。声音温润，多了几分熟稔和亲近，“凰姑娘？”

凰千晗应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孟敢抿唇，眼神温柔。“唐允觉得，若是不能和阿娆相识相认的话，守在她身后也是好的。”

“她外出历练经常受伤。”

“我想来学炼丹。”

“刚好爹爹和孟家的家主交好，便将我送来了这里了解一下。”

凰千晗示意他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身上的虚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或许是经过重重折磨又昏睡多年的原因，醒来后精神力竟是强上了一大截。可是他没有木系灵力，炼丹一路上终究会比其他人多上许多困难。凰千晗想到自家师姐雅致精美的面庞，想了想，从空间掏出来一本古籍给她。是凰千晗一直放在角落积灰的《傀儡术》。她一直没有学，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爷爷的事情才开始着手了解。内容早就记在了脑子里。唐荣是和她立下了契约的下属，唐允也算是她的自己人了，凰千晗没有吝啬。“或许这个会更适合你。”

阳光打在唐允的眼睑和发梢，少年的眼神是历经磨难后依旧坚守的温柔澄澈。凰千晗想。或许。他真的能追赶上师姐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