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也见到张芒的第一眼就是先将她拉自己身边，然后反复在确认张芒是否受伤，再确定安然无恙后，才放开拉住张芒的手。“我在我朋友那听说你出事了，怎么样，你现在没事了？”

一句简单的关心问候，将隐瞒真相的幕布揭开。-------------------------------------趁着辛乐的d瘾不再发作，莘夏便带上他回到岛上，打算直接当面与阎妄对峙。那边坐了将近一天飞机的莘夏，刚下机，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一伏将这个消息说给莘夏听时，莘夏的脸上意外的笑开了花。“还真是孺子可教，就是这残局收拾的有点不让人省心。”

一伏没大听明白莘夏话里的含义，没有接话，一昧的跟着莘夏前行。当莘夏的脚步停在门口，一伏才从莘夏的嘴里悠悠的吐出几字。“赵文谦，名字不大好听，晦气。”

说完，直接抬脚进了房间。-------------------------------------张芒看到几乎满头大汗的杨星也出现在面前，脸上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心疼。他们现在的关系说是朋友好像都有些牵强，微妙的关系感染到周围人很是尴尬。“没事了。”

“你当时怎么能拿酒瓶子上去砸他，要是到时候被他打了，你想过后果吗？”

或许因为一直以来和杨星也这欲拒还迎的关系总也拉扯不清，张芒在听到杨星也责备的同时，毫不留情的开口怼回去。“我自己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还没等一旁的程辰开口。杨星也怔怔的张着嘴，明显被张芒的这般态度所吓到。“我……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在那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若是出什么事，你叔叔和你婶婶怎么办？我还听说，有人被下了药，当时要是被下药的是你，你想过后果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很好。”

纵使说了长篇大论，杨星也却也等到只有短短几个字组成的一句道谢，心中被激起的热情瞬间融至冰点，随时要裂开。其实这几年的张芒一直是这样，有什么便说什么，不过是偶尔在杨星也面前，依旧努力在扮演过去的张芒。“挺晚的了，我先回去了。”

也没给杨星也回答的机会，张芒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一旁的程辰和高家栋一副吃瓜吃饱的样，更没有正眼去瞧杨星也，跟着张芒的身后离开，只留下心中满是疑惑的杨星也。杨星也看着张芒的坐上高家栋的车直到离开，才又匆匆回到警局。回去的路上，张芒一言不发的坐在后座，在前面的程辰和高家栋两人，连带着被张芒这股低迷的气压所感染，没有多言一句。将张芒与程辰送到家后，高家栋没有多留就直接离开了。程辰趁着张芒洗澡的间隙，蹑手蹑脚的进到张芒的房间。等张芒打开浴室的门，一边走一边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好像对程辰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憋了很久程辰，终于忍不住问出困在心中很久的那个问题。“你觉得是莘夏做的？”

这个想法和张芒想的相差无几，只是碍于高家栋在，她没有挑明。毕竟除了莘夏，还有谁会在晚上把一个有嫌犯的人从警局捞出。“我发现你的胆子是真大，八成是和莘夏有关，你当时是不是砸下去的时候就想过，莘夏会救你，才这么冒险？”

听完程辰这么一说，张芒才认真思考起当时的情景。她压根没有做好会遭遇突发事件的准备，因为报警的缘故，当时的她将希望更多的寄托在警察身上，所以动手砸人不过是为了救人拖延时间。张芒的手上的动作一顿，程辰好似感觉到什么，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真的什么都没考虑过吧，就脑子一热砸下去了？”

“我只是在等警察，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

张芒的回答出乎了程辰意料。在现场时，在知道是张芒报警后，他已经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去维护张芒，争取将警方的注意力从张芒身上转移开，而不是集中的砸人事件上。“这一次，我站杨星也。他说的对，你当时不该那么冲动，万一对方反应过来，几个人围攻你怎么办？我既要看好宋林悦，还要保护你，咱们很难从他们手中轻松脱困。”

“就算你先报的警，也不该鲁莽，万一警察没有按时赶来，咱还是一样完蛋。”

程辰的责备张芒还是耐心听完，没有像对杨星也那样冷漠反驳。“我知道了，下次我袖手旁观，看着你被打。”

前半句还好好的承认错误，后半句又是能一口唾沫淹死人。“怎么说你你还不高兴了，我这是将伤害降到最低，不想咱们全军覆没啊，至少最后留个收尸的人。”

程辰嘟囔着嘴，将身体的重心靠在椅背上。“不过话说，你当时砸完，抵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想什么呢？”

这是程辰一直很好奇的事，他对像莘夏那种病态的将人的生命视如蝼蚁无法感同身受，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比早年间缓和，但他自始至终还是害怕，不敢问出口。作为程辰一直看好的张芒，如今做出相似的事，他真的很难忍住不去打听。张芒一副认真在思考的样子，犹豫片刻，才开口回答程辰的问题。“以前莘夏手把手教我拿刀时，我心里总是充满恐惧与害怕。这一次，好像要平静了许多。”

张芒的话音刚落，程辰又乘胜追击追问道。“那他要是后来动了，你会不会真下手？”

“我控制的不是很好，警察若是再晚来些，我可能已经扎进去了。”

张芒此时说话的态度简直和莘夏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大概也只有莘夏会笑着回答问题，眉眼间洋溢着满足的味道。张芒则是比莘夏少了些许的人情味，简直就是一副冷血杀手的嘴脸。“完了完了，那家伙真把你教坏了。祖宗，你向我保证，以后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要自己亲自动手好吗？先不说莘夏还会不会站出来保护你，就当时那种场面，你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

程辰只能去祈祷张芒今后再遇到这种事，尽量站在后面，而不是冲锋陷阵。只是现在，还有一件更令程辰头疼的事。“莘夏既然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发生的一切了，到时候，他肯定该找我兴师问罪，怪我没保护好你。”

原以为糟糕的会是张芒，却不想程辰才是那个倒霉透顶的人。要不是因为他，张芒根本就不会出门，不会用酒瓶砸赵文谦，更不会进警局。程辰现在早已后悔的肠子都青，只能自己一人默默祷告，莘夏不来找自己问责。等程辰离开张芒的房间，张芒没有很快的上床睡觉，而是站在窗前，仰头看着上空。城市不比郊区，能够在夜里看见星星，实属不易。一旁圆桌上摆放的一盘围棋，许久没有动过的痕迹，棋子摆放的位置还是在程辰郊区房子住的时候，那天，她被强奸。岛上的莘夏刚一脚迈进房间，一只盛满茶水的茶盏落在脚下。像是预感到莘夏的到来，有征兆的碎了一地。满地的碎渣并没有影响到莘夏继续前进，他对这样的欢迎仪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小叔的脾气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茶水都没能让您败火吗？”

屋子里面的人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莘夏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出现在门口，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发如今也被修剪成清爽利落的短发，配上额前随意垂下的碎发，整个人少了几分阴郁，反倒多了些青春的活力，上衣的扣子刚刚系到胸口处，若隐若现能看到莘夏那白皙且结实的胸肌。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整套极具风格的中式桌椅，就像进了古时候大户人家接待宾客的堂屋。为首右座上坐着一位男士，看外貌，比莘夏要年长不少，至少他唇边的胡子看上去要去莘夏大上不少。“小夏回来了。”

男人对莘夏的到来没有表现的太过震惊，似乎早已得知莘夏上岛之事。男人正是阎妄，那个只比莘夏大五六岁的小叔叔。莘夏默默走到阎妄的面前，礼貌的微笑反而让人见了心情十分愉悦。“小叔是不是坐错位子了？”

阎妄倒也表现的不尴尬，边说边从座位上站起来，待莘夏坐下后，他才挪到左边的位子上。紧接着，从门口进来三人，被毒瘾折磨一周时间的辛乐是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架起双臂拖进屋内。莘夏还没开口，阎妄就先注意到那男子手上戴的绿到发光的扳指。他倒吸一口气，也没等莘夏说明情况，就先开口质问。“小夏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当家的东西竟落到一个外人的手上，是不是太不当回事了？”

等阎妄说完，莘夏才缓缓张嘴。“小叔这怕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了吧，这男孩小叔不觉得眼熟吗？”

听莘夏的意思，阎妄佯装凑近身子，打算细细打量地上的男子。边看边摇头，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的表情。“不瞒你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个孩子，怎么，这孩子该不会是你的接班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