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是，我发现了有十多只乌鸦很聪明，”非墨如实道，“我想在六个据点都装上投影和语音通讯，将它们分派出去，方便调度，这样我就可以腾出手来了，不用飞来飞去地通知，以后扩张了也肯定要用到，不过现在不好找投影和能供语音通讯的东西，电线也缺，破旧的东西我又不想要，毕竟是基地，还是用新的比较好，而且旧的电器和电线容易触电，不安全……”　　“好，这些我来安排，”池非迟想了一下，提醒道，“还有一个问题，这块地要买下来，虽然现在没人动工，但是原本的主人或许会转卖，新的企业或者人接手后，肯定会接手开发，到时候你们的基地可就没了。”

“也对，”非墨想了想，它还是有数的，“虽然我们能耍赖，但是人类手段多，我们打不过，还是买下来比较好。”

三个问题提出来，对于池非迟来说不算难事。　　他不知道这块地是谁的，不过大山弥肯定知道，经过大山弥联系，这块地原本属于一个房地产企业，不过因为资金问题停止了开发。　　对方要价1亿日元，对于这么大一块区域而言，要价还算中肯，毕竟这里离市区已经很远了。　　池非迟走了自己的私账，没有经过真池集团，无论出资还是产权都属于自己个人。　　在大山弥跟对方拟合同的时候，电器和电线也准备好了。　　池非迟直接让人开货车，送到非墨指定的五个区域内，之后让人打开车门后离开。　　非墨亲自跑了一趟，沿路去了其他五个据点，把东西布置上。　　在非墨的要求下，池非迟又让人送了一把椅子过来附近，看着一大群乌鸦把椅子搬到教堂中间，一时无语。　　之后才是粮食，池非迟选的全是方便储存的稻米，没有易腐食物，直接订了二十车，让人开车把粮食送到指定区域。　　非墨回来后，尝试了一下远程调度，通过电话通讯，让各据点的乌鸦自己去搬粮食。　　大概是有些不适应远程调度，没有非墨在场盯着，起了一些混乱，不过最后还是把粮食搬了回去。　　那些乌鸦在把粮食安排储存好后，会通过座机电话，联络非墨这边，汇报情况。　　“嘎——！嘎！”

“嘎——！嘎！”

各分线断断续续传来乌鸦有序的叫声。　　非墨分派出去的各个领队，灵性已经不低了，这些叫声在池非迟耳朵里，差不多也是‘伟大的领袖，任务完成’之类的话。　　随着最后一只乌鸦汇报完，非墨满意地点点头，“还好，没出什么乱子！”

“既是调度尝试，也是考验？”

池非迟看出了非墨的目的。　　在接收电器和电线的时候，非墨亲自跑了五个据点，一是因为其他乌鸦不一定能把线接起来，二则是为了布好通讯，方便接下来的检验。　　之后非墨没有露面，只是远程指挥着搬运粮食，看起来只是测试通讯调度的可行性，但对于很多没有灵性的乌鸦而言，粮食的诱惑可想而知，非墨也是为了检验那些乌鸦面对诱惑会不会出乱子，或者说，检验领队的忠诚和是否有本事掌控好自己的队伍。　　“是啊，如果哪一边出了乱子，没有完成调度储粮，我就要追究责任了，”非墨点头，“搬运的过程中，它们吃一点没有关系，不过要是有乌鸦敢背叛……”　　“你会怎么样？”

池非迟问道。　　“轻则驱逐出去，随着我们的地盘扩张，它们迟早要离开东京，或者躲藏起来，要是很严重，我就带人去弄死它！”

非墨赤红的眼瞳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收敛起来，“主人，别跟非赤说啊。”

非赤只听非墨嘎嘎嘎叫，听不懂非墨说什么，急得在暖箱里打转，“主人，你们说什么考验啊？”

“没什么，只是非墨考验一下它们的本事。”

池非迟没有说自己跟非墨的对话内容。　　比起非墨的老练，非赤确实像个弟弟一样。　　当然了，从年纪上来说，非墨确实是哥哥，如果非赤能活上一两百年，估计也不会比非墨差。　　听池非迟这么说，非赤就信了，感慨道，“非墨真厉害啊！”

“嗯。”

池非迟应了一声。　　非赤羡慕非墨的能力，非墨让他别告诉非赤，未必不是羡慕非赤的单纯，同时，也是不想让非赤觉得它太狡猾，以便维持友谊。　　非墨在一堆器械里鼓捣，把池非迟和非赤的照片发向各个据点，“所有乌鸦都给我记住这两个……条……这一个一条……”　　非墨：“……”　　(；一_一)　　感觉怎么说都有点不对。　　池非迟：“……”　　好吧，非墨还是那个逗比。　　“咳，”非墨很快调整好状态，“给我记住这一个人和这一条蛇！还有……这两个号码，这三个邮箱地址！”

池非迟又两个邮箱地址，一个是自己平时用的，一个是七月用的国外匿名邮箱，至于非赤就只有平时那一个。　　也不知道非墨用什么手段跳过了实名制，不过它和非赤的邮箱、聊天账号之类的注册，压根没让池非迟操过心。　　哪怕是游戏账号……　　非墨说着，又转头问池非迟，“主人，六个据点的联络电话和邮箱你都记下了吧？”

池非迟点头，“非赤我也会督促它背好的。”

“好，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联系方式就不换了，”非墨认真道，“如果有事，可以电话或者邮件联系分据点，分据点的乌鸦们也会注意着你们的情况的，有事的话，主人发指令就行了。”

池非迟点头，把非墨的话给非赤转达了一下。　　非墨又转头叫道，“好了，我可爱的手下们，解散！”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教堂里昏暗一片。　　在投影布能照亮的区域之外，不时传来翅膀的扑腾声，根据声音和卷起的风浪，能隐约感觉到一只只乌鸦从破窗口处飞出了教堂。　　“主人，要不要去教堂楼顶看看？”

非墨邀请，“我们的据点是通电的，我给它们装了装饰用的小灯，到了晚上就留一个亮灯的房间，这种灯不会很亮，但是晚上看着也很漂亮。”

池非迟点头，带着非赤在的箱子，跟着非墨上楼。　　非墨一路在前面开灯，教堂里原本的灯已经有不少坏的，亮一段，暗一段，勉强照亮去楼顶的路。　　从教堂楼顶看出去，这一片区域大体还是一片昏暗，不过不时有一个亮着昏暗光线的房间。　　看不到人影，偶尔只有乌鸦的鸣叫和翅膀扑棱的声音，场景一度显得诡异。　　池非迟把暖箱放在只剩窗框的窗户上，看了看外面，“如果有人晚上误入这片区域，大概会觉得闹鬼吧。”

“如果有人进来，晚上我们就不开灯了，或者直接驱逐出去，”非墨解释着，也跳到窗框上，“那个……主人，我听非赤说，你们遇到波本了？”

“嗯。”

池非迟转头看非墨，不知道非墨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　　“主人，你说过，那个组织有长生的人，对吧？那个贝尔摩德……”非墨看着外面的建筑，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池非迟没有多问，也明白非墨那个大胆的想法是什么，“如果真的可以普及，那个组织早就借此掌控世界了，比如APTX—4869，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功的，我怀疑有基因方面的针对性，只有宫野家或者特定的一部分人会成功，也就是说，就算我们拿到了长生的办法，那也可能是催命的毒药。”

“能达到动物能成功的水准就够了……”非墨叹了口气，“主人，你还年轻，我不太担心，不过非赤的寿命很短，说是已经走过了生命的一半也不为过。”

池非迟沉默，他也考虑过非赤的问题。　　或许要不了五年，非赤就会老去、离开。　　虽说今年还有很久，可是今年过去呢？　　他和非墨的寿命更久，如果那么久远的时光里没有非赤陪伴，那是种遗憾。　　“真的很开心啊，这段时间……”非墨看着暗沉的天际感慨，“我有目标，有伙伴，有人明白我，就算是种类不同的蛇，也能在网上聊天，一起在网上打游戏，我啊，实在不想再一个人过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了……”　　“你不是一个人，是一只乌鸦。”

池非迟忍不住纠正。　　非墨：“……”　　它不是人，但主人是真的狗。　　没感觉它刚才的心情很悲伤吗？还杠它！　　“你那个大胆的想法，我会考虑的。”

池非迟又说回正事。　　只要能拿到一部分研究数据，就能找灰原哀帮忙，不需要什么长生，只要能给动物延长寿命，就算是成功了。　　不过，是正面打过去抢，还是潜入，还得考虑一下成功率和需要面对的麻烦，或者看看发展再行动。　　打过去抢，不一定能找到相关的研究资料，他虽然知道那个组织不少事，但还有更多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不在日本。　　而潜入也很麻烦，现在潜入，获得信任晚一点，或许组织都已经被解决了……　　“非墨……”　　“嗯？主人，什么事？”

“改个名字吧。”

池非迟转身下楼，“乌鸦军团这个名字不太吉利。”

那个组织最终目的不清楚，不过想来也是禁忌研究，他和非墨的目的也算是禁忌研究，非墨取这个名字，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就叫……”非墨跟着飞下楼，想了想，对名字没有过多纠结，“非墨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