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箐道嗔道:“我倒是想好好说,只怕那大个子不答应。”
千余兵士,丝毫不放在她眼中。她唯一忌惮的,只有赵玄黄!陆沉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若杀了我,你势必也活不了,与其就这么僵持着,不如我提个折中的建议,你看如何?”
虞箐淡然道:“说来听听。”
陆沉恬不知耻道:“你将我放了,我对天起誓,绝对不为难你,任你离去。”
虞箐只觉智商受到了侮辱,还以为陆沉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原来竟是拿她当做傻瓜,面容顿时寒霜笼罩,冷然道:“给我闭嘴!”
素手骤然一紧。陆沉又要窒息了。虞箐面朝众人,道:“如果你们再不让开,这小变态的脖子,可就真的要被我拧碎了。”
前一刻还胁突厥可汗为质,迫使那些突厥人投鼠忌器,没想到转眼自己便同样也经历了一遭,陆沉心中叫苦不迭,只觉喉咙都快被捏碎了,面色渐渐胀红如猪肝一般。众人见状,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沉真被掐死?不由俱是心急如焚,想要将陆沉解救下来,却又无可奈何。庞通沉声道:“让!”
李惊蛰急道:“陆大哥若是被这妖女带走,恐怕还是没有生路!”
虞箐轻笑道:“他的性命,还是得由他自己做主,让他自己说吧。”
素手一松。陆沉憋的够呛,脖子突然得到释放,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许是用力过猛,呛得剧烈咳嗽两声。好不容易缓和过来,他忙道:“都说好了,万事好商量,你又掐我作甚!”
虞箐美眸流露出嗔怪之意,道:“还不是怕你又胡言乱语?”
感觉到赵玄黄的气机似是悄然间变得锐利几分,她警告道:“大个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歪心思,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你若想在我手中救下这小变态,也是痴人说梦。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死之前,这小变态,一定先死!”
陆沉一听慌了,忙道:“什么死不死的,竟说那晦气话,啥事不能商量。老子烂命一条,哪比得上姑娘您的金尊玉贵,和我一命换一命,姑娘您就不怕亏得慌。”
一路上张口“小娘皮”,闭嘴“娘们儿”,眼下小命捏在对方手中,陆沉终于用上了敬语,“姑娘”二字,叫的无比尊敬。虞箐摇头笑道:“能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却也值啦。”
陆沉舔着老脸道:“老子竟这般迷人?”
虞箐面色一寒,怒声道:“废话少说,快让他们让开,否则我立刻要你的命!”
陆沉一凛,直觉告诉她,这娘们儿不是随便说说,一定能干得出来!“好好好,你可千万别激动。”
陆沉忙对庞通道:“庞将军,你也看见了,虞姑娘脾气不太好,还是给她让条路吧。”
李惊蛰也是执拗,气的大声道:“陆大哥,你糊涂啊!若是让她跑了,到了安全地方,还不立刻将你杀了!”
陆沉肃然道:“胡说八道!虞姑娘菩萨心肠,又岂会谋害于我,小李子,不可再胡言乱语,侮了虞姑娘的清名。”
李惊蛰一愣,委实不明白陆沉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陆沉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现在不死,就有活着的希望。没法子,他也是投鼠忌器,虞箐摆明了不会现在就放了他。与其将虞箐惹怒,同归于尽,不如先虚以委蛇,暂时顾好性命要紧。庞通也着实是无计可施,只能听从陆沉的话,摆手道:“让!”
众兵士不情不愿的让开一条路。虞箐娇笑道:“诸位放心,小女子绝对不会害这小变态的性命,等觉得安全了,便会将他放回来。”
押着陆沉缓缓前行。赵玄黄突然道:“站住!”
虞箐停下脚步,皱眉道:“还有事?”
赵玄黄淡淡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果言而无信,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寻到,将你挫骨扬灰。”
虞箐一凛,面色逐渐变得深沉,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又重新洋溢出动人心魄的笑意,没有回应,转而看向庞通道:“能否给小女子一匹快马?”
庞通面无颜色道:“给她。”
虞箐得寸进尺道:“要这小变态一路上骑的那匹白马。”
李惊蛰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将陆沉的白马牵了过去。虞箐“啪啪啪”制住陆沉穴道,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推上马背,然后也踩着马镫上去,一手持鞭,一手握缰,对众人笑道:“不要跟来哦,我要和你们的陆参军,双宿双飞去了。”
马鞭狠狠一甩,带着陆沉绝尘而去。众人只能怔怔看着陆沉的身影渐行渐远,李惊蛰急怒道:“难道就任由陆大哥被那妖女带走不成?”
吴老海苦笑道:“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如今之计,也只能祈求陆参军吉人自有天相了,能够脱离那妖女的魔掌。”
李惊蛰狠狠一跺脚,大吼道:“妖女,你若是敢伤陆大哥性命,俺与你誓不两立!”
可惜虞箐已经走得远了,根本就听不见,就算是听见,想必也不会在意。也道是天道有循环,苍天饶过谁,陆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和虞箐之间所扮演的角色,会陡然转换。他被制住了穴道,丝毫也动弹不得,只能靠在虞箐身上。可惜此时此刻,他着实无心享受,只觉如芒在背。这女人心计深沉,手段毒辣,落在她手里,委实生死难料。也不知走了多久,见虞箐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陆沉苦笑道:“虞姑娘,你已经安全了,是不是该遵循承诺,将我放了。”
虞箐咯咯笑道:“小变态,你在想什么呢,你既然落在我的手里,就认命吧,居然还想让我将你放了,未免也太天真了,真是傻瓜。”
陆沉就知道虞箐一定会言而无信,但还是不由怒从心起,气道:“俺娘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没想到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