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还真不由有些期待起来,这位衡王果然没有令人失望,孟圣随身携带手握把玩的一对玉核桃,剑圣羽神遗之佩剑“寒倏”,这两件俱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宝物,而作为压轴的第三件东西,又该是何等份量呢?吊足了陆沉的胃口,李道微笑了一笑,随即轻轻抚掌,说道:“青虞,出来吧。”
伴随着一阵如兰似麝、沁人心脾地清香,花青虞轻柔曼妙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她刻意换了装扮,头戴翡翠簪,将青丝随意束起,额头前垂下一绺,使得本就千娇百媚的她,更填三分风尘气息,诱惑难当;高挑婀娜的身姿,着一袭鹅黄衣裳,衣质薄如蝉翼,使其犹如魔鬼般火辣的身段一览无遗;她太妖娆了,饶是圣人怕也不禁要被吸引住目光,口干舌燥,绯念横生。没想到衡王的第三件礼物,竟然就是这妖女!饶是花青虞打扮得极尽诱惑,可陆沉岂能为之所动,看向李道微,冷冷说道:“王爷,您是在说笑吗?”
李道微诧异道:“何出此言?难道对于本王的这件礼物,陆院长竟是不喜欢吗?”
陆沉冷笑道:“王爷若是要将她送给我拿回督监院大狱,下官自然是喜欢;可若是以别的心思送给我,那下官可就万难领受了。”
说着看向静候在一旁的花青虞,直视其目光,说道:“玫瑰虽美,可却浑身带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面对陆沉尖锐的目光,花青虞只作嫣然一笑。李道微诧异道:“本王不懂陆院长的意思。”
这家伙还挺会演戏,陆沉一哼,说道:“王爷难道竟是不知,您要送给下官的这件礼物,就是下官要向您索要的圣火教贼首花青虞吗?”
李道微登时面色大变,不过旋即便作恍然状,哈哈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
陆沉皱眉道:“何来误会?”
李道微走到花青虞身边,指着她说道:“她十岁便进了本王的王府,一直在本王府中作侍女,又怎会是圣火教贼首花青虞,她不姓花,甚至本来连名字都没有,还是本王给他起的名字,叫做苑女。”
苑女……陆沉明白了,衡王这是要装糊涂啊,只要死活不承认花青虞的身份,自己就不能拿他怎样!普天下见过花青虞真容的寥寥无几,当初在荒原,如果不是她自报家门,陆沉也不会知道她竟然就是神秘莫测的圣火教圣母。而现在衡王装起了糊涂,言之凿凿的说花青虞乃是其身边侍女……陆沉顿时不由心底一沉。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一招!瞧陆沉沉默下来,李道微笑道:“一定是本王这侍女和那女贼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才闹出这场误会,不过本王可以担保,她绝非圣火教贼首花青虞,而是侍候在本王府中十几年的侍女,陆院长这回可以放心了吧?”
衡王这招委实出乎陆沉的意料,不过想要如此简单便将陆沉给打发了,却是做梦。陆沉忽的笑道:“原来竟是一场误会,是下官唐突了,还望王爷恕罪。”
衡王洒然道:“不知者不罪,陆院长也是尽忠职守,大齐能有你这等官员,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话说一半,微微一顿,继而严肃的看着陆沉,道:“他日本王若当真荣登大宝,定当视陆院长为臂膀,而陆院长的地位,也定远甚此刻!”
终于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了,陆沉就知道衡王掏出来这么多稀罕玩意儿,是要贿赂自己,果不其然。陆沉淡然笑道:“王爷,下官有些为难啊。”
他这话一出,无异于是透露出内心松动的迹象,李道微面色一喜,忙道:“无须陆院长为本王冲锋陷阵,只要你能站在本王这一边,就足够了。”
陆沉仿佛内心经过百般犹豫挣扎,犹如抵不过名利宝物美女的诱惑,最终不得已而屈服一般,长长一叹,对李道微拱手道:“那下官就谢过王爷了。”
见陆沉如此轻易便似欲俯首称臣,花青虞不由眉头微颦,可却是无法立刻提醒衡王。“好,好!”
以宝物、权利、美女诱之,自以为终于将陆沉这员虎将收服,衡王不禁开怀大笑,转而冲花青虞说道:“还不快向陆院长倒茶赔罪!”
为何赔罪,却是没有明说,可陆沉岂能猜不出来?转瞬后,不由心神一震,难不成,这妖女突然出现在天下第一楼,欲要取自己性命,绝非偶然碰上,而是……得了这衡王的授意!一念及此,陆沉不由心中冷笑。瞧衡王笑的无比开怀,貌似还真以为自己被其所收买,他内心中充满不屑一顾,这位大名鼎鼎的藩王,手段固然雷霆铁血,非同一般,可心计谋算却是要差得远了。老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不过内心虽然不屑一顾,可陆沉还是打算将计就计,面对花青虞端来的茶,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随即转对衡王拱手道:“谢王爷!”
李道微只是派人摸过陆沉的底细,也从花青虞的口中听到过陆沉极其狡猾,实难对付,可毕竟从未与陆沉有过交集,哪里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演戏?演技登峰造极,足可以假乱真,让人难辨真伪。衡王被骗过了,当然,也并非全然是因陆沉的演技太过于精湛,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极端自负,说白了就是自以为是。他自信没有谁能抵抗宝物、权利、美女等多重诱惑。陆沉也不例外!可惜他到底是低估陆沉了。满心自以为已将陆沉招揽至麾下,他眼睛中不由自主的透出一丝蔑然,这个督监院院长如何如何了得,早就听得耳朵都快磨起茧子来了,可不还是在美色名利下屈服?不过如此。他负手说道:“陆沉,往后可要多来本王这里坐坐啊。”
直呼其名,说明已是将陆沉看做为下属了。陆沉乐得配合,拱手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