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柔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像陆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没想到他连这等恬不知耻的话居然都能说得出来,顿时又羞又怒,俏脸绯红,犹如抹了厚厚的胭脂般,嗔道:“你这张嘴,竟会口无遮拦。”
可想怒又怒不起来,内心泛起无尽甜蜜,依偎在陆沉的胸口,轻声道:“鸢鸢善良温婉,惹人怜惜,你决计不可负她,否则我这房门,以后你也莫要来登。”
就知道这姐妹俩情谊甚笃,享尽齐人之福,陆沉只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抱着叶芷柔的胳膊紧了紧,说道:“你放心好了。”
叶芷柔默然半晌,忽然说道:“你以往那般不检点,流连烟花柳巷,放浪形骸,身边有无数莺莺燕燕,虽然如今暂时还没听说你有和那群浪蹄子死灰复燃的迹象,可话我得给你说到头前,你今后娶妻纳妾,我管不着,可若是再收那些不三不四的风尘女子,我和鸢鸢可不依。”
陆沉明白叶芷柔是在说当年定远侯将青楼名妓玉彩儿收进家门的事,不由苦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有你和鸢鸢,已然是心满意足,又岂还会再娶妻纳妾。”
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陆沉如今虽然变化天翻地覆,可在这件事情上,叶芷柔却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况且就算陆沉曾经没有过那些斑斑劣迹,但男儿生性皆风流,尤其是陆沉如今位高权重,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得卖了命的往他身上贴,乱花渐欲迷人眼,叶芷柔可不相信陆沉能够把持得住,当真不再娶妻纳妾。可男人娶妻纳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能够养得起,就算后宅有个百八十房,也没人敢说什么。饶是叶芷柔贵为国公爷嫡女,地位何等高贵尊崇,却也不能横加阻拦,否则必会落下个刻薄擅妒的名声。所以她只能警告陆沉,娶妻纳妾可以,但决计不能再招惹那些不三不四,陆家丢不起那个人!“只要你不再领那些狐媚子、浪蹄子回来,我就烧香拜佛了。”
叶芷柔说道。陆沉尴尬一笑,默然许久,忽觉有些不太尽兴,随即起身从衣物中又取出颗百香丹吞了下去。虽是漆黑一片,可叶芷柔却是能听到药丸倒出瓷瓶叮当响的声音,不由再次奇道:“你又吃得什么?”
屋子里虽然烧着火盆,可光溜溜的离开被窝,仍觉有些寒冷,陆沉赶忙钻了回去,嘿嘿笑道:“还是甜豆,你要不要来一颗?”
叶芷柔不疑有它,也懒得去质疑陆沉话中真伪,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贪嘴的毛病。”
陆沉再也不说话了,实则是在等待百香丹的药效发作,将体内那只可恨的蛊虫彻底催眠。一刻后,觉得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他猛的又压在叶芷柔的身上,笑道:“春宵苦短,若就此睡去,岂非辜负良辰。”
瞧他还要做……做那等羞耻之事,叶芷柔慌张便要拒绝,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樱唇就被陆沉封住。一夜无眠。翌日清晨。饶是叶芷柔体魄相较寻常柔弱女子要强上一些,却毕竟是初经人事,如何能经得起陆沉这般彻夜的折腾,只觉全身乏累的紧,即便陆沉动作颇为轻柔,下身亦隐隐作痛,连床榻都下不去了。而陆沉许是楞严经内功心法造诣愈发高深的缘故,在房事上亦愈发龙精虎猛,折腾了大半夜,硬是精神抖擞,也就是怕叶芷柔吃不消,否则定能做到日上三竿!可他心情却不是太好,原因无它,还是因为那只该死的蛊虫,在第二次与叶芷柔翻云覆雨的时候,他明显能够感受到蛊虫在体内撕咬,虽然痛感微弱,可照此下去,只怕很快百香丹就无法将蛊虫彻底催眠。新年伊始,等得走动完,将督监院那摊子料理好,陆沉自衬就得押着花青虞去苗疆取解药了,这件事断不能再托下去。看看仍在熟睡中的叶芷柔,陆沉穿上衣物,走出房门,在和煦的阳光底下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院子里来往的丫鬟见他俱是脸色一红,怯生生的施礼道:“家主早。”
昨晚房间中的动静委实不小,从下半夜开始几乎就没停过,眼前的这些丫鬟都是叶芷柔的近身丫鬟,住得近不说,听得也是真真切切。瞧这间院子里的丫鬟都是羞答答的,陆沉不由一笑,然后便返回前院,用过早饭,李惊蛰和吴老海告辞离去,陆沉站在院门口,刚想回到府中,却见不远处有车马过来,头前竖黑龙大纛,竟是御驾!“莫非是冲这来的?”
陆沉嘀咕一声。旁边孙寿笑的老眼都微眯起来,双手拢在袖口里,说道:“瞧这模样应该是来送礼的,家主当真是御前的红人,连陛下都不忘新年第一天就差人给您来送礼。”
陆沉不动声色,待那队车马过来,只见一个太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那太监看见陆沉,原本倨傲的面孔顿时眉开眼笑,走上前来连连拱手道:“陆院长新年大喜。”
“同喜同喜。”
陆沉回礼,时常进出宫中,却是不认得这小太监,不过想来也是钱谨的孝子贤孙,便懒得和他再客套,看着其身后车驾问道:“这是?”
那小太监笑道:“这都是陛下命人从内㡔中挑出来的稀罕玩意儿,特意送来给陆院长做新年贺礼。”
果然是来送礼的。陆沉暗暗点头,儒家被贬,几位功臣全都升了官,唯独自己没有入阁,仍还位居三品,陛下这是想要以财物作为补偿,来安自己的心啊。那小太监说完,便呈上一份礼单,说道:“拢共是一百三十件珍奇宝物,请陆院长阅览。”
陆沉一震,陛下出手够阔绰的,内㡔属于皇室的小金库,从那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宝物,不说价值连城,怕是也差不到哪去,为了安自己的心,陛下这是下了血本了。他随即看向孙伯。孙寿心领神会,将礼单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