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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3 达芬奇手术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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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区里,查房的医生围在18床患者的床前。  床上躺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毕业进公司实习,体检的时候查出了胃溃疡,没几周后胃痛情况逐渐加重,去医院检查,查出了胃部阴影。  主治医生李晓军把患者的胃体PET-CT片子递给了主任齐颂。  齐颂冲着光看了眼,徐有树在一旁开始报病史:“患者片子上显示胃体的胃弯区域出现大片溃疡,三周前并出现心窝疼痛症状,游离酸超标,潜血反应呈阳性。”

季晗看了一眼徐有树,问道:“如果你是主治,你会给什么样的治疗方案?”

徐有树早就做了功课,这个病例他是有提前研究过的,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很多:“患者胃弯出现大面积疑似癌性溃疡,建议在癌细胞没有转移到贲门时,进行远端胃体切除三分之二。”

季晗继续发问:“患者已经出现了胃部扭曲硬化的特征,如果这个时候进行远端胃部切除三分之二的手术话,必然会采用吻合器进行胃弯跟直肠的吻合术,一般情况下,预后都不太好,会很大几率出现脓胸的风险,甚至出现腹膜炎,你考虑到这一点了吗?应该怎么办?”

“这……”  徐有树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见满屋子的教授跟主治医生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立马紧张起来,“如果,如果不切除的话,采用姑息治疗,后期肿瘤转移的风险更大,到时候可能连三分之一的胃体都保留不下来,必然会进行全胃摘除,对患者日后的生活质量会大打折扣。”

季晗看向了从北海道大学回来的舒雨生:“你也这样认为的?”

舒雨生看了眼徐有树,也很紧张,点头:“我觉得徐医生考虑的很合理,为了患者日后的生活质量考虑,还是切除的好。”

季晗点了点头:“既然你们两个都这样认为,那你们两个就分到一组,你们这周的课题研究,就是这例病例的后续治疗包括手术具体方案,周五之前,汇总发到我的邮箱,成绩算入你们俩人的日常实习成绩考评里。”

“好的季教授!”

舒雨生急忙应了下来。  徐有树大喘了口气。  看着查房结束以后,浩浩荡荡离开的队伍,实习医们才彻底松懈下来。  舒雨生望着在一群医生里不苟言笑的季晗,皱起了眉头:“我感觉季教授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为什么要我跟徐医生两个人单独做这个病例?”

谭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你可能刚来,不太了解季教授,他呀,平日里对谁都冷冰冰的,从来都不会有笑脸,而且对待下面的实习医,真真的超级严厉!你小子要好好做,不要有侥幸心理!”

徐有树唉声叹气:“这周原本还想趁着放假去海边玩的。”

“玩?”

张琳琳狠狠敲了下他的头,“拜托徐大医生,你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你居然还想玩,这周完不成三线医生布置的作业,你就可以永远回家玩了。”

说着,张琳琳抱着文件夹愤懑的抓狂,“我今年已经31了,我连恋爱都还没有谈过!眼看自己都要人老珠黄了!你知道吧,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今年孩子都三岁半了,还有我小妹妹今年居然也结完婚准备备孕了,只有我,只有我还是单身狗一条,别问我为什么!只因为我选择了当一名肿瘤科医生!!”

中午午休的空闲,江黎抽了个时间,去病房看了眼下午就要进行开颅手术的乔安迪。  孩子没有什么感觉,依旧保持乐观的心态,居然还反过来劝自己的父母平常心。  护士李小美拿着不锈钢托盘走进来,里面摆放着Babinski征(巴宾斯基征)检查用的纯针。  李小美温柔的对着躺在床上,露出两只酥白小脚丫的乔安迪说道:“安迪不要怕,护士姐姐要给你做一下检查,会稍稍有一点疼,要忍住哦。”

乔安迪瞪大眼睛,看着从不锈钢托盘里拿出了的纯针的护士姐姐,哪怕眼里都是惧怕,依旧勇敢的点头:“嗯,护士姐姐,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陆嘉嘉在一旁,配合的用手持握住乔安迪的脚踝,让他采取了仰卧位。  护士李小美用纯针沿着乔安迪足底外侧缘,由后向前划至小趾根部,再转向内侧。  乔安迪的拇趾受到刺激以后,立马背伸,其余四趾呈扇形展开。  江黎在身旁看了一眼,示意李小美可以停了下来。  Babinski征(巴宾斯基征)检查是中枢系统神经肿瘤患者的一种常见检查,用纯针沿着患者足底外侧缘,由后向前划至小趾根部,再转向内侧的一种人工测试方法。  如果是正常人,他的足趾向跖面会呈现出屈曲状态,即巴宾斯基征阴性。  但如果跟乔安迪表现的一样,呈现出拇趾背伸,其余四趾呈扇形展开的状态,则为进行巴宾斯基征阳性。  这种状态说明,患者的上运动神经元损伤,如脑血管意外、脊髓横断性损伤等都会有这种表现。  江黎拿过昨天晚上乔安迪的颅脑压力检查结果,intracranial pressure ICP(颅内压)持续在2.0kPa(200mm H2O)以上(正常值0.7~2.0kPa),颅内压有些偏高了。  江黎叮嘱乔安迪的父母:“下午马上就要进行开颅探查,之前进来保持病房内的安静,注意孩子的呼吸状态,如果孩子出现异常,立马联系我。”

说完,江黎转身看向了陆嘉嘉:“一会儿通知手术室,让二助记得备头皮跟合血,开颅前先让一助的张琳琳开一条静脉通道,给孩子注入甘露醇跟Furosemide(呋塞米),促进肾小球过滤跟NA吸收,让颅内的压力先降下来,达到手术临界点。”

此时,季晗查完房就去了陆家嘴参加学术会议,等下午打车抵达医院时,晴朗的天空里忽然变得乌沉一片,云层翻涌,预兆一场瓢泼大雨随时都可能落下。  他走进ICU外的走廊,谭家栋正站在窗户边吸烟。  他点燃了一根,放在唇边狠狠吸了一大口,缭绕的尼古丁让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显得更加憔悴起来。  短短几天不见,谭家栋的眼袋又深沉了许多,自从上次在病房外,谭家栋跟两个儿子争吵以后,一连几天,大儿子谭卫国跟二儿子谭卫家都没有出现在病房外,好像彻底消失了音讯一般。  谭家栋的妻子刘凤芝的病情不能继续拖下去,院办也下了催缴通知,今天在不交齐拖欠的医药费,刘凤芝就要出院。  谭家栋瞧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季晗,急忙把手里的烟蒂掐灭,扔在了脚下,惹得一旁的保洁大姐很是气愤:“跟你说多少次了,吸烟就去吸烟区那边,这里是ICU不让吸烟,跟你说了这么多次怎么就听不懂呢?每次都弄得一地烟头跟烟灰,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保洁的咧!我们这工作也不轻松啊!”

谭家栋急忙道歉,蹲下来要用手擦抹干净地上的烟灰,被保洁大姐阻止了:“算啦算啦,不要用手,多脏,一会儿我来扫拉!”

谭家栋急忙点头致歉,朝着季晗走了过去:“季教授,你看你能不能跟医院通融一下,我媳妇不能出院,她给做手术,给做手术啊!”

季晗停了脚步:“我很理解你,但医院毕竟不是福利院,而且院办已经催缴很多次了,你们也拖欠了不少医药费,前几次医院照顾你们,也减免了一些,可院办调查了你们的家庭,你们家并不是没有经济条件,你两个儿子的工作很好,一年也不少赚钱,所以,院办可能没办法,继续……”  不等季晗说完,谭家栋忽然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响亮的巴掌。  他满是褶皱的脸颊立马红肿起来:“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两个白眼狼,老大跟老二的媳妇都不同意给他妈手术,说这么大岁数的人,也活够了,手术以后也不一定好,还花冤枉钱,可她分明才55呀,比我还年轻,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家里的钱,都给了两个儿子,给他们办工作,买房子,娶媳妇,你说人心是不是肉长的,他们俩怎么能这么狠的心,眼睁睁看着她娘去死呀!”

季晗吐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办法,如果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你们家还不能把催缴的费用补上,刘凤芝就给办理出院。”

谭家栋默不作声,后背仿佛一下子坍塌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默默走到椅子旁给大儿子打了电话,说今天不交钱,他娘就要回家等死了。  电话里,大儿子谭卫国显得很不耐烦:“你催什么催呀,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忙,晚会儿给你打回去。”

不等谭家栋说完话,大儿子就挂断了电话。  谭家栋又给二儿子谭卫国打了过去,同样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谭卫国才低声说道:“爸,我先不给你说了,你儿媳妇在身旁呢,你找我大哥,钱的事,你让他来解决。”

谭家栋看着又被挂断的电话,攥紧了手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两个儿子都是老两口的心头宝呀,年轻时谭家栋老两口拼命赚钱,养孩子,把两个儿子都抚养成才了,心想儿子长大了,自己也可以歇歇了!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可怎么真的等两个人老了,病了,就成了儿子们嫌弃的累赘呢!  “儿呀,你们都是你娘心头的宝儿呀,怎么就能这么狠的心肠呀!让你娘去死啊!”

季晗看了一眼窗外,天空阴沉的可怕,一场顷刻就能下的大雨,仿佛张牙舞爪的,要将整座城市吞没掉。  远处乌沉的黑云大片的压了过来,似是要将人压得透不过来气。  他看了眼谭家栋,没有说话,每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下午一点,肿瘤科的手术中心。  今天的手术室依旧很忙,十多个手术室几乎同时都在进行。  手术预备室的第一道衣帽间里,来回穿梭着身着绿色无菌衣的医护人员,让清冷的走廊都显得很是忙碌。  护士将五岁半的乔安迪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师已经在里面等待。  麻醉科的孙医生瞧着顶着西瓜头似的小男孩,温柔的笑了下:“不要怕,一会儿乖乖的睡一觉,等睡醒了,就能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了。”

五岁半的乔安迪把头扭过来,鼓着腮帮冲着麻醉师笑了下:“医生叔叔,是不是我手术以后就能好了?”

看见麻醉师点头,乔安迪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麻醉师开始准备全身深度麻醉,器械护士推着达芬奇机器人走进手术室。  医院里使用的是目前全球最先进的达芬奇XI手术系统。  随着中国正式医疗迈入“精准医疗时代”,微创机器人手术几乎普及到了各大三甲医院。  这台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拥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犹如螃蟹一样,拥有四只机械手臂,进行全段微操,另一部分,是两米外的主控制台。  医生操作手术,就像驾驶汽车一样,坐在主控制台前,通过操控屏上的3D目镜视野,双手操控操作杆,双脚操控脚踏板,向达芬奇机器人发出各项指令。  前段的四条机械手臂,收到命令后,则精准的执行各种移动、捏夹、分离、切除、电凝、缝合等精细操作。  等乔安迪进入麻醉时,手术预备室里,一助二助巡回护士,如同潮水般涌了进去。  江黎已经换好了无菌服,站在不锈钢水槽前,把自己裸露的胳膊放在红外线感应头下,淋上冰冷的消毒液,撕开一次性清洗包,拿出小刷子认真的清洗指甲跟手臂。  陆嘉嘉跟舒雨生、徐有树以及肿瘤外科四五名实习医一起,在巡回护士的指导下,换上无菌服。  江黎一边清洗手臂,一边对他们叮嘱道:“一会儿进手术以后,站在后面空旷的地方,不要乱动,不要说话,安静是手术室里唯一的规矩!”

众人急忙点头,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张琳琳看了几人一眼,小声嘀咕:“等一会儿把那孩子的天灵盖掀开了,我看你们还兴奋不兴奋得起来!”

十分钟后,手术准备完成。  江黎用脚点了下手术室门口的感应器,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拉开。  她双臂打直,巡回护士立马将早就准备好的手术服袖筒套了上去,随后,江黎一个利落的转身,将手术服裹在自己身上。  巡回护士趁着她转身之际,为她系好手术服的系带。  几人配合默契,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看得几位实习医都露出艳羡的目光,自己何时能帅气的做上这套操作?  江黎站在达芬奇机器人的手臂下,把机器先挪开,露出足够开颅的手术空间,她看向了监听护士的方向,各项仪器都已经开启,又看向了麻醉师。  麻醉师点头,做了ok的手势。  很快,手术室里没有了任何声音,安静的可怕,唯独心监仪器发出滴答滴的起伏声。  洗手护士清点手术台上的手术器械。  二助是脑外科的两年的住院医,是一位比较腼腆的男生,叫张果,已经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完成了静脉通道,并且准备好了头皮与合血。  江黎看了眼墙壁上显示的电子时间:“时间,下午一点三十三分,手术开始。”

无影灯亮度逐渐调大,江黎佩戴上了护目镜。  手术前,张琳琳已经按照之前的手预案,在乔安迪五岁光溜溜的小脑瓜上,画上了醒目的红色开颅辅助线。  红色的辅助线从小家伙的左耳边,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右耳。  实习医看着手术台前支起的屏幕,大气都不敢喘。  江黎对着身旁伸出手,干净利落的说道:“手术刀”  二助立马从器械护士手里递过一把锃亮的尖头手术刀,交到了江黎手上。  江黎将尖锐的刀头,对准了乔安迪头皮上的红色开颅线,手起刀落,开始切头皮,一道血线从小家伙的头皮上渗出。  随着切口完全的扩大,江黎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接过了二助递过来的头皮夹,立马夹住了切开的头皮,用手一翻,就将整块头皮彻底掀开,露出了里面的皮瓣。  手术台前的显示放大屏幕上,清晰看到了头皮下一层如同绒毛般的血绒。  江黎脚下用力踩下了负压吸引器,顿时,这一层鲜血淋漓的血绒,被仪器猛地一吸,从头皮下吸引了储液瓶里。  鲜血顿时将白色的吸管彻底染红。  很快,头皮下的血绒被吸干,露出了坚硬的头骨。  吓得几位女实习医立马闭上了眼睛。  不等实习医们适应,江黎就从二助手里接过了电钻!  很快,手术室里响起了嗡嗡的电钻声,在乔安迪坚硬的头骨上钻了几个拇指般粗细的小洞出来。  二助又立马递上了电锯!  电锯拉扯头骨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刺耳。  舒雨生还能强打起精神来,他在日本北海道大学的时候,是亲自实操过尸体解剖的,面色依旧能保持镇定。  直到,江黎用电锯拉开了最后一个洞出来,一股血流从小洞里喷溅了出来,溅到了江黎的口罩跟身前的手术服上,浸染一大滩血红色。  实习医的人群里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江黎瞪了一眼实习医的方向,冷静的开口说道:“擦血!”

巡回护士立马夹着纱布,将江黎额头跟视野上的鲜血擦掉。  直到江黎用夹子,取出一块三毫米左右厚度的,类似贝壳般的灰色骨瓣,也就是头盖骨,扔进了巡回护士拖着的不锈钢托盘里。  这块骨瓣,也就是头盖骨,不会继续使用了,手术成功后,江黎会用人工骨瓣代替它。  随着取出骨瓣,乔安迪五岁的大脑,完全暴露在了手术野中,江黎扭头望了眼麻醉师的方向,问道:“患者体征怎么样?”

麻醉师始终盯着仪器:“心跳正常,颅内压处于临界点,可以正常手术。”

江黎心放了下来,让器械护士开始准备达芬奇手术机器人。  器械护士将如同螃蟹般,支棱着四条粗大机械手臂的达芬奇手术机器人,移到到了患者大脑手术野中的位置。  江黎则转身坐到了控制台前。  她身前的屏幕里,放大了一百倍,露出了乔安迪的大脑中枢神经。  跟MRI检测的结果一样!  肿瘤占据了乔安迪大脑左侧基底节区,周围出现大片了水肿,左侧脑室受压明显,中线明显右移。  灰白色的脑胶质瘤,就像是突兀的一块异物,塞进了乔安迪的大脑里。  并且,这块肿瘤跟一堆神经中枢牵连在了一起,无数神经密密麻麻交织着。  有的实习医不敢继续看,捂着嘴跑出了手术室,来到窗户旁,打开窗户,拉下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乌沉天空里的空气。  手术室里,江黎开始操作操作杆,移动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四条机械手臂。  开颅手术,也是所有手术最艰难的。  主刀医生心理上所承受的重量,不亚于一座泰山。  正可谓,方寸之间,大动干戈!  她的每一刀,都要恰到好处,进一寸不得,退一寸不得,稍有不慎,就会碰到患者的中枢神经!  错一刀,就可能导致患者失明,甚至语言障碍,瘫痪!  随着手术时间一点点过去,医院外乌沉的天空,忽然雷鸣大作。  顷刻,大雨临城。  狂风夹杂着厚重的雨幕,势若千钧,朝着城市砸了下来。  乌云上,似有妖魔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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