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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3 魏燃辞职江黎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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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霞飞路的道上,有家出了名的泰式餐厅,顾俊正忐忑的坐在餐厅里,盯着手机,期望能收到江黎的回复。  他不想继续等待下去了,所以今天准备孤注一掷,在这家餐厅向江黎求婚。  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特意去定制的求婚钻戒,为了这天,他鼓足了十分勇气,才敢真正的迈出这一步。  餐厅外雨气氤氲,摆在外面的木制餐椅都被雨水淋透,门口为了招揽客人特意装饰了一排新鲜的百合花,在小雨中不断摇曳。  服务生又一次走了过来,询问他要不要点餐,顾俊看向了手机,江黎扔没有给他回复消息,就在他脸上满是失望落寞时,以为对方不会来了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江黎发来了消息,询问地址,已经在来的路上。  顾俊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含笑地冲着服务员说道:“再等一下,我女朋友马上就到了。”

此时,江黎坐在去往餐厅的出租车上,透过车窗望向外面如悬崖林立的高楼灯火,一排排高耸的路灯在丝丝雨雾的包裹下,透出一片泛黄的灯光,将路上的行人勾出很长的影子。  她还是决定要跟顾俊当面说清楚的好,这样对两人都有好处。  这几个月来,她也尝试去喜欢顾俊,可惜,爱情这东西全凭感觉,是这世上最强求不来的东西。  也许,她跟顾俊注定了,就是有缘无份。  没过多久,江黎抵达了餐厅,服务生恭敬的将她引领到座位上。  顾俊瞧着沾了不少雨气的江黎,急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颇为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应该接你一起来的。”

“没事,医院离这也不是很远,我打车过来刚好。”

江黎一边擦拭着衣服上滴落的雨水,一边注意到了顾俊选择这家餐厅的气氛跟以往很是不同,又不是情人节,地面上居然铺了不少红玫瑰花瓣,细细碎碎的,宛如铺开了一条花毯,就连空气中飘来的音乐都格外的有情调。  服务生递过来餐单,江黎却只要了杯苏打水,她今天是来跟顾俊谈分手的,并不想吃饭。  顾俊似乎察觉到了江黎的态度,佯装镇定的抿了口杯子里的纯净水,示意服务生先下去。  两个人彼此相对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顾俊犹豫了下,还是先开口说道:“江黎其实,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自从在加州再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幻想这一天的到来。”

江黎听到顾俊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明显挑了下,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她脸上堆起一丝歉意的笑容:“顾俊,其实我来这里是要跟你……”  不等江黎说完,顾俊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嘛,在国外的时候,其实我为了你做了很多傻事,每天下了课,我其实都会去给你做饭,怕你在实验室里又忘记了吃饭,但真正见到的你的时候,却又没有勇气上前递给你,下雨的时候也会傻傻地在大雨里等你,只为给你送把伞,但真看见了你,又害怕跟你说话,只能让别的同学帮我把伞递给你……”  听着顾俊的话,江黎肩膀明显颤了下,“原来每次放在实验室门口的饭盒,其实是你……”  她没想到在国外的那几年,顾俊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她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说出口。  “顾俊,你其实很优秀,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顾俊笑了笑:“江黎,喜欢一个人没有值得不值得,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是求你,不要总是盯着季晗好不好?你们已经离婚了,偶尔你也可以看看我的?”

顾俊的眼眶有些泛红,他从来不会在女人面前哭,可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假装不了坚强。  当初听说江黎要去美国留学,顾俊放弃了去东京大学的机会,也选择了距离江黎很近的,在马里兰州的一家医学院,后来江黎优秀的去了索尔克生物研究所(Salk Institute for Biological Studies)学习工作,为了能跟她近一点,顾俊改了研究方向,也去了当地一家医院实习。  他每天下班都会躲在车里,远远的注视江黎上班下班,只远远的看上她一眼,顾俊就心满意足了。  江黎不知道顾俊在国外其实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她叹了口气:“顾俊,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一定会找到那个懂你的,也真心实意喜欢你的女人。”

顾俊想打断江黎,他知道等对方把话挑明,自己也没有什么希望了:“江黎,你真的很残忍,哪怕是一点幻想,都不愿意留给我?”

江黎看着他的脸:“顾俊,两个人在一起,要真心的彼此喜欢才行,如果我勉强自己接受你,平白无故的给你希望,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

顾俊笑了起来,攥在手里的求婚钻戒又被他放入了口袋里,可笑的是,他连掏出戒指的机会都没有。  “江黎你知道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没有变,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跟钻石一样闪亮,也跟钻石一样坚硬的江医生,我还是会被季晗比下去,我跟季晗差的,只是他跟你是大学的同学,比我多认识你早那么几年,可就是这几年,让我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取代他的位置!”

江黎沉默了片刻,说道:“爱情其实是蛮不讲道理的,可有些人就是在你生命里,先到了一步,就是这一步一摇,让人永远也垮不过去。”

顾俊抬头,瞧着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女人,忽然说道:“那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嘛?”

江黎点点头:“当然,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顾俊深吸口气:“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什么?”

江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些年回过头才发现,追了你这么久,我们甚至连一个深情的拥抱都没有过,最后一次,就当是你给我的礼物跟补偿吧,能不能像你拥抱季晗那样,也让我感受一下,我追了这么久的女人,她的怀抱到底是什么感受?”

江黎站起来,走过来,冲着顾俊张开了双臂。  顾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了的抱紧了江黎,将脸枕在她的额头上。  “原来,你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顾俊眼眶里含着的泪,终于无声落下。  他从大学开始,他的青春,他的爱情,他的努力,最终,都在这一次温柔的相拥里逝去了。  也许,顾俊在很早之前,其实就跟江黎错过了。  这个世上,最终没能走到一起的恋人,也许并不是两人之间没有感情了,而是一旦擦肩而过,或许,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这一切对于顾俊来说,就像是命中注定,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偏偏让他遇到江黎之前,对方先一步认识了季晗。  顾俊不舍的松开了手,看着眼前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女人,大方的放手。  “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了今天的结果,但心里仍然存了几分侥幸,江黎,答应我,就算你选择的不是我,也一定要幸福一辈子!”

江黎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落泪的顾俊,她当初或许就不应该在山顶上答应顾俊的表白,不应该做他的女朋友。  可当时江黎并不确定自己对季晗的那份心意,是友情还是爱情。  另一边,季晗晚上下了班,跟魏燃与裴晓楠约好在家里吃火锅,他跟魏燃直接去了超市,买了牛肉跟羊肉,这才发了信息给江黎,要她一起来吃饭。  魏燃看着挑东西时,不时看手机的季晗,问道:“怎么,江黎还没有给你回消息?”

季晗摇了摇头,“或许在忙吧。”

魏燃忽然想起了今天去胸外科,偶然间听胸外科实习医们说的传闻,犹豫了下,说道:“我今天去胸外科,听那边的实习医们八卦,好像顾俊买了钻戒,要跟什么人求婚。”

“求婚?”

季晗怔楞了下,眼里的目光低垂下来,“别人求婚管我什么事。”

魏燃看着他闪躲的眼神:“老季你是不是糊涂了,顾俊的女朋友可是江黎呀,他求婚还能是跟我求婚不成?”

季晗看了眼手机,江黎依旧没有回消息。  魏燃叹了口气:“我看你们是彻底没戏了,没准这个时候,两个人正在哪个餐厅吃烛光晚餐呢,再加上餐厅外面的朦胧小雨,点一首求爱的钢琴曲,弄一些玫瑰花,啧啧,想想我都觉得好浪漫。”

季晗皱起眉头,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自己辞职了吗,怎么还不走?”

魏燃瞪了他一眼:“我辞职走了,你居然不伤心?老季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们可是肿瘤科最默契的二人组,魏不离季,季不离魏啊!”

季晗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离职?”

魏燃想了想:“辞职报告我已经给老宋了,审批还需要点时间不是,肿瘤内科还有几个病人需要交接,怎么也不能当甩手掌柜。”

等两人大包小包拎着东西走进家门时,裴晓楠正捧着一大袋子薯条,穿着江黎的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综艺节目,还没进门就能听见她嘎嘎的笑声。  魏燃拎着食材走进厨房,看着裴晓楠在沙发上邋里邋遢的模样,跟彻底放弃治疗的大鹅似的笑声,啧啧称奇:“裴晓楠,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模样发到医生群里,咱们肿瘤医院院花女神的形象是不是就彻底崩塌了?”

裴晓楠扭头怒视魏燃:“老魏,你是想找死嘛?”

魏燃挑了下眉头:“真是表里不一的女人!”

裴晓楠倒了倒手里吃空了的食品袋,摸着饿了很近的肚子,不耐烦的冲着厨房里两个男人说道:“江江没有说多久回来嘛?我都快饿死了。”

正在切羊肉的季晗,手上动作一滞,闷声说道:“她可能有重要的事,不回来吃了。”

“重要的事?什么事?”

裴晓楠扭头看向魏燃。  魏燃挑了下眉头:“我今天去胸外的时候,听胸外科的实习医们八卦,顾俊今天好像要跟江黎求婚。”

“求婚!”

裴晓楠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顾俊要跟江江求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魏燃白了她一眼:“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定非要跟你说?”

裴晓楠瞪了眼魏燃:“我可是江江的头号女闺蜜,我跟她是什么交情,岂是你们这帮臭男人能比得了的!”

魏燃不服气:“什么交情,老季还是前夫哥呢,不一样不知道!”

话音落下,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魏燃立马噤声,眼神示意了下明显有情绪的季晗:“老季这回怕是真的悬了。”

裴晓楠点点头,很认同他的话:“真没看出来呀,这胸外科的顾医生,还是个厉害人物,交往不到几个月,就直接要闪婚啊!”

厨房里的季晗,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走了出来,目光如同刀子扫过了两个人的脸,冷声说道:“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

裴晓楠急忙从沙发上起来,很是狗腿的请季晗坐了下来:“季教授,您就在这坐着,零食,电视遥控器,汽水,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季晗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江黎还是没回自己的消息。  厨房里裴晓楠皱起眉头:“老魏,你过来看一下,这水槽是不是堵住了,怎么不下水了?”

魏燃侧身走了过去,站在裴晓楠身后,双臂环绕,居高临下的瞧着扭着腰弄水槽下水口的裴晓楠,疑惑道:“是不是下水口被堵死了,你找个东西通一通。”

裴晓楠把自己的双手平展在了魏燃的面前,说道:“看见这双手没有?”

魏燃点头:“看见了,新做的美甲不错。”

“什么美甲!”

裴晓楠把双手放在魏燃眼前一晃,“这双手,可是科研总干事的手,你就让这双手去捅下水口?”

魏燃颓废的叹了口气:“好的,裴总干事,我捅行了吧?”

裴晓楠站在一旁,看着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根铁丝的魏燃,满意的点头:“你们内科不也会给病人插导尿管嘛,这个活应该很熟练吧?好好通,通好了叫我。”

魏燃弯着腰收拾水槽下面的过滤网,埋怨道:“这根插不插导尿管有什么关系!”

裴晓楠侧身回来:“当然有关系,我记得你在医学院的时候,插尿管是很有天赋的,同学们不都私下称呼你魏七插嘛?一次性连续插七个,都是一插即中!”

十多分钟后,就在魏燃费力的把火锅放在茶几上,准备好了一切,三人围着茶几要吃饭的时候,江黎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裴晓楠震惊的看着江黎:“江老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黎换完鞋进来:“不是老季给我发消息的嘛,今天晚上吃火锅啊!”

裴晓楠急忙走过去:“可今天是你的人生大事啊!吃火锅哪天不能吃啊?”

“什么人生大事?”

江黎有些糊涂的看着她。  裴晓楠一脸笑意:“跟我还保密呢,行啦,我都知道了,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拿出来啊?”

江黎越发糊涂的看着她,“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裴晓楠故作神秘的看着她:“还装,我都知道了,顾俊是不是今天晚上跟你求婚了?”

江黎一愣:“你听谁说的?”

裴晓楠扭头看向了魏燃。  魏燃一脸无辜模样:“我是今天白天去胸外科,可那帮实习医八卦的,顾俊确实是买了求婚钻戒,我还看到照片了!”

江黎摇了摇头,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来大口吃起了火锅,转移话题,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天有个患者突然状况,我中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可饿死我了。”

裴晓楠走过去坐下来,看了眼季晗跟魏燃,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今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江黎一边往嘴里塞羊肉,一边说道:“我今天晚上跟顾俊都说清楚了,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

裴晓楠震惊的看着江黎,“是你单方面分手的?”

江黎点点头:“我们约会了几个月,就总是差点感觉,所以,我就……”  裴晓楠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鼓起了掌:“啧啧,不愧是我们江老师,丝毫不拖泥带水,真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居然还是个情场高手,这才几个月呀,就把顾俊给踹了。”

江黎狠狠瞪了眼她:“是性格不合,什么踹了,再说了,分手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嘛,大家都在一个医院里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裴晓楠摇了摇头:“这世上,情侣分手以后就没有能做朋友的,也是可怜顾俊了,为了你从国外追到了国内,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

季晗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向火锅里下羊肉,嘴角却露出几分笑容。  四个人围在一起,吃起了火锅,裴晓楠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迫不及待夺走了魏燃手里的遥控器,津津有味的追起了偶像剧。  魏燃正看一档医疗纪录片看得专注,被裴晓楠抢走了台,语气不喜:“把遥控器给我!”

“我不!”

裴晓楠死死抱着遥控器,“这个国外的剧,一周才更新两集,我好不容易空出时间,而且,这个剧的男主,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魏燃扫了一眼电视剧里恰巧出场的男主,冷嘲热讽起来:“没想到我们裴总干事的品位这么低,原来你喜欢这个样子的小鲜肉,那还不如看我。”

季晗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了魏燃一眼,摇了摇头。  魏燃皱着眉头:“怎么难道你们不觉得,我比电视里这个帅多了?”

江黎翻了个白眼:“老魏,人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人家是大明星,你也太自恋过头了吧!”

魏燃不服气:“等我辞职手续批下来,我也是要进军歌坛的人,到时候,可别说我火了,不顾念以前的朋友情分。”

江黎想了想:“老魏,你真的不跟杨阿姨商量一下?我看杨阿姨生日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

魏燃叹了口气:“我妈那个人你们也了解,她现在连见都不见我,还说什么母子情分终了,此生不必再见。”

季晗拍了拍魏燃的肩膀,几个人从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算来也走过十年的时光,毕业了又陆陆续续分配到了同一家医院工作,如今魏燃要离开,几人心里都有些不舍之前,但还是真心祝福他。  江黎举起手中的可乐:“来,让我祝福我们的魏老师,从此海阔凭鱼跃,追寻自己真正的梦想!”

裴晓楠拍着魏燃的肩膀:“老魏,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唱歌,虽然不做医生了的确让人感到很惋惜,但看到你能追求大学时的梦想,我也为你开心!”

季晗点点头,跟魏燃碰了下杯子:“以后你要是来医院看病,找我,我给你安排。”

“呸呸呸!”

魏燃急忙吐了几口口水,“老季,你这是咒我啊,你可是肿瘤科医生,我还是这辈子都不要找你的好!”

几人听到都哄堂大笑起来,明亮的窗外,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整座城市霓虹璀璨,分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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