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云先去洗澡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节奏轻快。这一年来,他们极少在老宅过夜,往往是爷爷执意留下,他们俩又无法拒绝的时候。但俩人从来不会睡在一张床上。一般来说,都是宋微寒睡在地上,傅濯云睡在床上。用傅濯云的话来说,这是他家我,他就得睡床上。什么怜香惜玉啊,不存在的。几次下来,宋微寒也习惯了。毕竟,她算是寄人篱下嘛。宋微寒一如既往的打开橱柜,想要从里头拿出备用的被子,可当宋微寒打开橱柜,却懵了,原本放着备用被子的地方,空无一物。而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这怎么睡?宋微寒犯了难。难道……要跟傅濯云睡一张床?宋微寒脑子里立马想起前段时间他发疯回澜台的时候,她们发生过一次关系……那一次,傅濯云在气头上。但那次之后,俩人就没有一起过夜过。宋微寒想起那一晚傅濯云的疯狂,有些着慌,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期待。她脑子里全是傅濯云的八块巧克力身材,还有热浪来袭时,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她甚至能想象到傅濯云的沉吟低吼,疯狂和恣意……那种感觉,就像潮水来袭,一点点将她覆盖,湮灭。宋微寒赶紧摁住自己奔跑的思维,冷静!冷静!“你杵着干什么?”
忽然,背后传来傅濯云低沉的声音。说起来,傅濯云的声音挺特别的,像低沉的大提琴,格外好听。宋微寒像是被抓包的小偷,慌张地转身,却看到刚洗完澡的傅濯云只裹着一条浴巾站在自己面前,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撞到傅濯云的肉体上去!他头发没有完全擦干,湿漉漉的感觉,给原本就俊朗凌厉的下颌线增添了几分英俊和气质。那湿润的感觉,仿佛要将他那双漆黑的眼,也潮湿了。蜜色的肌肤上水渍还没有安全干燥,有些许水珠随着他的走动,汇聚成一条小溪,在她眼皮子底下,顺溜地划过他的八块腹肌,一路向下,隐没到洁白的浴巾里。宋微寒瞪大了眼睛,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这画面,真的很诱人,很限制级。傅濯云的皮相,无疑是极好的。不说脸了,就说那双大长腿吧,穿西裤或是休闲裤,都是笔直笔直的,好看极了。更别说此时,就裹着一条浴巾。宋微寒十年前就夸过他。她说:傅老师,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凭你的身材和长相,要是没钱花了,去富婆圈里必定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保管混得风生水起。“宋微寒,擦擦你的口水……”傅濯云轻哼。宋微寒花容失色,赶紧转过身去,“傅濯云,我没有!”
“呵。”
傅濯云讥笑。“傅濯云,壁橱里没有被子了,我去让管家拿一床来。”
宋微寒觉得这么待下去,肯定要出事儿。她十年前就不能忍受傅濯云的美色诱惑!哪怕十年后!她根本没长进!“站住。”
傅濯云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扯了过来,然后一步步逼近她。宋微寒被他脚步逼着,只能往后退,退,退……一直退到了墙角,然后整个后背都贴在墙上,退无可退了。“宋微寒,你心机够深的。”
傅濯云忽然撑着一只手,啪的一下,摁在宋微寒耳侧的墙壁上。所谓的壁咚,大抵就是如此了。“我……我没有。”
宋微寒心跳加快,却尽力保持着镇定,看着傅濯云的眼睛。“你现在跑去找管家要被子,不就是告诉爷爷,我们俩没睡在一起?然后好叫爷爷给我施压,让我好好招待你?”
傅濯云故意把“招待”两个字,咬的极重。意味深长。“招待”是什么意思,宋微寒懂。“你想我招待你,直说,何必绕这么大弯子?”
傅濯云戏谑地说。“我没有!”
宋微寒慌张地回答。此时,傅濯云离她很近很近,她能闻到傅濯云身上清冽的沐浴露味道,还能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他说话时候,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惹得她的脸好烫,好烫。“是么?”
傅濯云低头看着她,故意将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别告诉我,你猜不到是爷爷故意叫管家把被子拿走的?你宋微寒,就这点智商?”
宋微寒转念一想,是哦!怪不得爷爷今晚一定要留下他们在老宅过夜!宋微寒刹然想起,晚餐前在花园里爷爷对她说的话。爷爷要她和傅濯云再要个孩子,以前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宋微寒咬了咬唇,爷爷真的是……老谋深算!“那我不去了。”
宋微寒诺诺地说,“傅濯云,你睡床,我睡地板。”
傅濯云眸色一沉,心里顿时不悦了,一把捏起宋微寒的下巴,一双深寒的眸子在微光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宋微寒被他捏得嘴巴嘟哝着。傅濯云咬着牙,忍了又忍,才压下心底那股想吻她到嘴巴肿成香肠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不然呢,你让我睡地板?”
“我没这个意思。”
宋微寒戚戚地回了句,然后推开傅濯云去了浴室。傅濯云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钻进浴室,不耐烦地用舌头顶着后槽牙,冷笑。他心里全是气。他妈的。宋微寒,想睡老子的女人能绕地球好几圈,也就你这个蠢女人不把老子当回事!行,你他妈最好是给我端着。别怂!谁怂谁是狗!浴室里。宋微寒站在盥洗台面前,看着镜子里脸红的自己,无比庆幸卧室的灯光是昏暗的,否则傅濯云就看到她脸红了!算了算了,不想了!洗澡!等宋微寒洗澡出来时,傅濯云已经换好了睡衣,睡下了。宋微寒怕他睡着了,蹑手蹑脚地关了灯,悄悄走到床边,想要拿一个枕头。没有被子,那枕头总该拥有一个吧。谁知,宋微寒刚捏到枕头的一角,就被傅濯云一把拽到床上。“啊……”宋微寒一下子倒在床上,然后对上了傅濯云漆黑的眼。四目相对,傅濯云的眼,就像是深渊。只要短短几秒,就能将人溺毙。“傅濯云,你要做什么……”宋微寒有点慌。主要是,不知道傅濯云这祖宗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不是说叫她睡地板的么,现在抓着她干啥。她半截身子压在傅濯云胸口,抬头就是傅濯云的下颌线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