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ick手下干事，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过得超快——每天一埋头再一抬头就到了下班时间。转眼已是深冬，年关将近，许多同学陆陆续续从外地回来。这算大家出入社会后第一次相见，群里嚷嚷着要组织同学聚会。在C市的同学有多少算多少，于是一场小型同学会就这样定在C市的会仙楼。俞慢下班后没时间回家换衣服，只能穿着职业装直奔酒楼。赶到的时候，同学们基本都已到齐了，大包厢挤得满满的。邓雯雯向她招手，她给她留了位置。到座位后，大家起哄让迟到的自罚三杯。俞慢很久没有见这么多熟悉的同学了，心里很是开心，豪爽的接收惩罚，三大杯啤酒一饮而尽。邓雯雯拉拉她的衣角：“我说你悠着点，要是醉了我可背不动你啊。”

“没事，见到这么多同学，开心嘛！”

她坐下，把白色羽绒服脱下挂在椅背后。“我说你今天这是职场诱惑吗？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这样的衣服，有一种成熟优雅的女人味。““没来得及回去卸妆，您老将就将就看。““我是在夸你！喏，李俊宇在你左边那桌。“邓雯雯贼兮兮地开口。“关我什么事？“白眼，理了理自己有些紧身的职业装，坐下。他也是大家的同学，出现在这里很正常。“是不关你的事，不过我看到他向我们这桌看了好几眼，肯定是在看你。没想到你一改往日邻家女孩形象，没想到还能有这么惊艳的职业诱惑，现在想想都觉得解气。““吃你的饭，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别饿着我干女儿。等会我们一起去敬老师。“从俞慢出现在包间门口那一刻起，李俊宇就一直在看她，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想离开。回想初见她那个黄昏，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高一新入学的一天下午他和几个同学去操场打完球回教室，一个绑着马尾的女生正在教室做清洁。“欸欸欸，同学你走那一边不可以吗？这我刚拖完的地，又被你踩脏了。““一看你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地都拖不干净。“梳着马尾的她把拖把直接扔了过来：“你会，你来呀！““脾气还挺大。“他笑嘻嘻接住。“这位同学，要求还挺多啊。““好好值日。“男孩不客气地把拖把扔还给她。女孩气鼓鼓地去拖刚才踩脏的地方：“走开，看什么看？““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就这么悠闲地看着她炸毛。一起打球的几个男生哄堂大笑起来。李俊宇喝口杯中的酒，收回目光，掩饰不住心中的落寞：“她终究被我弄丢了。“他们这桌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李俊宇，我们班的学神，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们班的哪位女生。“他和俞慢是大学后在一起的，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大一的时候，大家都对爱情跃跃欲试，他突然很想知道曾经那位经常被自己惹炸毛的女生过得怎么样。追她的人一定很多，毕竟她那么漂亮，那么灵动。有天他看着同寝室的哥们和自己的女朋友腻歪得抱在一起，想想如果她现在也和一个男生也像这样抱在一起，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想，一想心就特别难受，他接受不了。于是他坐了一夜的火车，第二天一早到她学校去找她。就这样，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学神？““这个，得罪人的事我可干，自罚一杯。“他一饮而尽杯中酒。“切，不够意思。“同学们多少有些扫兴，不过很快就被下面的节目吸引，也不再纠缠。有两位同学喝醉了，表演起了“二人转”，最好笑的就是这种多年未见，似醉非醉的同学情。俞慢今天也很开心，几圈下来不免有些头晕。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她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去吹吹凉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冷风吹在滚烫的脸上果然舒服多了，她靠在窗台看着许久没见同学们，女同学变得漂亮了，男同学也成熟了很多。刚才班上的那几个搞笑担当，不知说了什么，引来了几个女同学追打，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她也跟着笑：“如果没有长大，就这样快快乐乐多好！”

。这时有个身影向她走来，手里拿着……“等等，那不是我的羽绒服吗？“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不想什么，偏来什么，走不是，迎也不是，就这样站着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好久不见。“李俊宇把羽绒服递过来，接着说：”这样吹冷风会感冒的。““谢谢。“俞慢礼貌的微笑，接过羽绒服。“今天很美。““谢谢。“礼貌地回着。“如果觉得不舒服，我送你回去。““不用了，谢谢。“再次露出标准的微笑。李俊宇终于体会到那句话“只有越陌生的人才会对你越礼貌”。“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有事先走了。”

李俊宇拿着自己的外套，同老师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包间。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向窗户这边望了一眼，才转身离开。俞慢望着门口想：“也许是今天确实有些醉了，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他过来撩你了？”

邓雯雯走过来。“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给我送衣服？”

“别理他。”

“没理。什么时候回去？我好像有点晕。”

“那你等一下，我去找刘小杰。”

刘小杰负责给两位女生拧包、拿衣服，俞慢则靠在邓雯雯的手臂向大厅走去。“雯，这个酒店铺的地毯还挺好的哈，软软的，像踩棉花。”

“大姐，看清楚，这是地砖，你没喝多少啊。““可能是我刚才吹了风，头有点晕。““刘小杰，你过来搭把手，她穿这么高的鞋，要是真摔下去，我一人拉不住。““不用，不用，你看，我，思路清晰，还可以，走直线。你看，嘿嘿。“喝醉的人都是这样逞强的吗？而且偏爱走直线。俞慢甩开邓雯雯的手，证明自己能走直线，几步串到旁边，狠狠地撞到墙壁上。“大小姐，小心扭到脚。““咦，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走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直线向前台那身影走去。邓雯雯闻声，向前望去，果然是她师兄，被叫的那人正望向他们这里。林伟其实早在窗户边就看到了她，现在他故意来结账。见状，他赶紧放下钱包，双手接住“直线“而来的人。“师兄，你也来吃饭的吗？”

俞慢仰着脸，笑嘻嘻地问，弯弯的睫毛扑扇扑扇，声音却像小猫在撒娇——软绵绵的。林伟把她扶正，温柔地开口：“嗯，部门团建。”

邓雯雯拉着刘小杰站在一起，故意和林伟这边保持一定距离。“刘小姐，你和我的雯先回去。她一孕妇，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你也不管管。”

邓雯雯翻了一个白眼，得，这哪需要我助攻啊，人家自己都能搞定。刘小杰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刘小姐，论起在自己老婆心中的地位，也只好敢怒不敢言，他烦躁地把自己脖子上的包包取下来说：“慢吞吞，你的包。”

“我们走了，你可以吗？”

邓雯雯还是有些担心。俞慢想都没想，直接说：“师兄和我顺路，等下和他一起回去。”

邓雯雯黑线，我的慢儿啊，咱能不能矜持一点？说完，又想到了什么，好像顺序不对，俞慢又赶紧问：“师兄，可以搭顺风车吧？”

林伟望着她，宠溺地笑着点头：“可以。”

“等下我送你们一起回去。”

邓雯雯怔怔的想：“林伟果然是有魅力的，这一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家闺蜜在劫难逃。”

她可不想当电灯泡，赶紧接话：“师兄，我们和你们方向反了，来来回回太麻烦。你照顾好她就行了。”

“老公，你叫的车到了没？”

男人间的神奇电波，刘小杰马上回答：“老婆，马上到了。”

邓雯雯其实还是有点不放心的：“你真的可以吗？”

“放心，我脑子清醒的很。”

是挺清醒的，都知道给自己找机会助攻。“那谢谢师兄了！”

“放心，保证安全。”

无比诚恳的林伟。华灯初上，车流如柱，俞慢有些贪凉，把脸靠近车窗，好让冷风吹到自己脸上。林伟：“这个天气贪凉容易感冒，如果不舒服，先睡一觉。”

“你怎么知道，我只偷偷开了一条缝。”

“我又没喝酒。”

潜台词——我又不像你，傻。俞慢听话地把车窗关严，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师兄，你说人为什么要变？要是都不变就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同学们也才工作一年不到，每个人都在变，有的在努力变得会更审时度势，有的在努力变的更善交际，有的在努力寻找对自己有用的关系。总之，都在变得更像一个大人，更像一个社会人。像以前一样，同学几个吃吃饭，吹吹牛，不好吗？偏要比较工作，偏要打听资源，遇到好一点的还要溜须拍马，以便以后有什么能想到当年的同学情。。。。。。”

林伟不插话，只静静地听她唠唠叨叨。停了很长一会儿，在她快要睡着之际，她又悠悠怨怨开口，呢喃道：“以后，不想去参加这样的同学会了。”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伟把温度再调高一点。林伟望着前面的车流，陷入沉思：“也许时间和经历会改变一些人和事，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也不曾改变的。“不忘初心“就是这样意思。如果人都随波逐流，那和浮萍没有区别，无根亦无港湾。初心易得，坚守不易，至少自己一刻也未曾忘记过。虽然自己不能像超级英雄，不能一呼百诺，但是希望自己能尽所能，珍惜每一个渺小的日出和暮色。。。。。。“他停在路边，快速去药店买了一些解酒药和感冒药，又快速回到车上，熟睡的人好像对什么不满意，眉毛拧着。他轻轻帮她把椅背调平一点，熟睡的人感受到舒适，轻轻翻身，继续睡。“看来还真是睡姿不舒服。“他扣好自己的安全带，继续前行。生活忙忙碌碌，宇宙苍穹浩瀚无边，他想他一直坚守和寻找的不过是这样的一份平静和平凡。人生如途，如果旅途中有她，他愿意背上这样的包袱，一起看潮水起落，云卷云舒。虽然日子有晴朗有阴霾，有时无常，然而，一辈子，他想他会尽所能，会义无反顾，会好好珍惜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幸福。到公寓前俞慢就已经醒了。其实她根本没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知道师兄给自己调了座椅，她怕尴尬，所以没有睁眼。“我送你上去。”

“谢谢师兄……”一个踉跄，没有站稳，重心偏移。正当她以为自己这一次要摔个四脚朝天时，一只有力的手快速地扶住了向地面扑去的身体。“小心！”

俞慢扑在林伟的怀里，她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他轮廓分明的侧颜也近在咫尺。她的脸越来越烫，小脑袋瓜迅速旋转起来，她该做什么才能缓解尴尬，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她开始怪鞋跟让她今天老在出糗。就这样被“酒鬼”搂着大概过了两分钟，林伟磁性的声音传来：“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嗯。”

幸好夜色朦胧，他以为她酒还未醒。他扶着她向家走去，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林伟轻车熟路的去厨房，给她兑蜂蜜水，又去柜子里取温度计，给她量体温。俞慢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熟练地忙这忙那，好像她自己是这里的客人，他才是主人。“虽然，啊，法律上他确实是这里的主人，可现在我才是住在这里的人啊。他要不要这么熟悉？而且，我怎么不知道温度计在那个柜子里呢？”

俞慢在沙发上，呆呆的想。林伟很快过来坐下，沙发凹陷下去一大块，“应该可以了，我看看多少度？”

她乖乖取出体温计，递过去。“38.2，还好，不是很高，先吃点柴胡退烧。”

她乖乖接过药片，吞下。“现在去睡一觉，出点汗，明天就好了。”

她又乖乖穿好拖鞋，去卧室睡觉。手放在门把上，她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出来不太合理。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开口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慢慢，如果有事就叫我。”

“嗯？”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的话。“后半夜温度可能还会升高，怕你有事，我留下来。”

“哦。”

“不用担心，有我在。等会我去车上把电脑拿上来，正好处理些工作，你先去睡会儿。”

“哦。”

她像提线木偶那样被一步一步安排好，进屋，把门轻轻关上。药效很快就发挥作用，俞慢沉沉睡去。她梦见自己在一个船舱里工作。因为客人在投诉船速太慢，领班被训斥，对他们几个工人发脾气。她和工友们使劲向炉子里铲煤，火越烧越旺，船舱温度也越来越高。她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手臂一丝力气也没有，她想问领班可不可以给她一杯水。领班恶狠狠地挥一鞭子过来，他红红的眼睛因为愤怒瞪得圆圆的：“找死啊！还敢给我偷懒！这堆煤全由你一个人来铲。”

眼看鞭子要打到自己身上，她惊恐的使出全身力气向一边躲去。她在床上使劲翻了一个身，终于醒来。“幸好是梦。”

她摸摸满头大汗的额头。虽然睡衣湿透了，但身体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于是起身，换套干爽的睡衣，看看时间，已经早上四点多了，师兄应该已经回去了吧。开门出去，想去找水喝。入目是她此身也无法忘记的一幕：台灯温暖的光辉下，师兄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睡着了。茶几上的电脑还闪着屏保，旁边有一些文件。虽然客厅开着暖气，但这深冬的凌晨气温接近零度。俞慢怔怔地望着那个缩着的身影，有感动，有内疚，还要一丝丝温暖。她轻轻折回卧室去取床厚的被子给林伟盖上。被子才碰到，他便醒了，不像平时，他懒洋洋开口：“好点了吗？”

磁性的声音有点朦胧。俞慢蹲在沙发边，鼻子有些许酸酸的：“嗯，好了。”

林伟从刚才盖的被子里伸出手，自然地附在她的额头上感受体温：“嗯，已经退烧了。”

凌晨的客厅很安静，俞慢就这样蹲着，她被这个自然的动作深深定在这里。她有些心疼，心疼他加班到这么晚；心疼他这么冷的天也不问自己要床被子，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心疼他醒来第一时间是关心自己身体怎么样。她望着林伟，眼神清澈透明。林伟这时候才有些苏醒，抽回自己的手，尽量不着痕迹的坐起来。他想问她起来做什么，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师兄，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望向她，白皙的面庞在温馨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恬静。“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有些迷糊。“你就说说看，品行，学识，性格，相貌等等，都可以说说。”

林伟把身体坐直，尽量让自己脑细胞赶快运转起来，认认真真回答：“皆上成！但是别人认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自己怎么认识的。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下个问题急急的打断：“那如果作为女朋友呢？”

林伟的脑细胞总算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里全面苏醒过来——他明白了。他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满是温柔，她的手死死扣进沙发，等待着答案。他把她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掌心，替她捂暖和，周围再次陷入了极度宁静，又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喧嚣而出。一分一秒的过去，俞慢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得更紧，她回望他，他清冷的双眼像化开的墨，看到自己在那坛墨里被深深吸引着。一个有些颤抖，有些……额，有些正式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慢慢,等等。嗯，我保证，首先，此刻我已经醒了，接下来的话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说的。还有就是，我不善言辞。嗯，我想说，首先谢谢你。谢谢让我遇见你，谢谢让我靠近你，刚才，也谢谢你！”

“哦，好人卡啊？”

假装生气，面子问题，这下手必须要收回来。他握得更紧了，害怕一不小心真的再也找不到了。“不是，不是，我就说不善言辞吧。我的意思……我还没说完。”

他着急。反正力气没他大，收也收不回，只好由着他把自己手握得生疼。“慢慢，你先坐上来，盖着被子暖和点。”

他把她拉上，挨着自己坐下。他一只手给自己盖被子，一只手依然把自己牢牢握住。她有些好笑地想：“自己又不会跑，用不着像警察抓犯人那样吧！”

林伟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可以看着她的脸：“我刚刚谢谢你是发自内心的。首先我要回答你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都没有变过，就是，我的女朋友只能是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只在乎那个人是你。”

虽然从刚才拉她手的时候，俞慢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但亲耳听他这么说出来，心中还是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起了涟漪，荡向身体的每个细胞。她轻轻柔柔开口：“为什么只能是我？“林伟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把她搂过来一点，盖好被子，继续说：“这个说来话长。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过，你知道吗？不怕笑话，我这辈子做过所有匪夷所思的事全给你了。”

“你做什么了？”

有人突然来了猎奇的兴致。“今天可以不说这个吗？”

“不说也可以，以后说。”

她头悄悄靠在他肩上继续问：“那就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算了，还是告诉你。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

“四年？”

“你肯定不记得我。那天晚上，我去图书馆蹭暖气，你就坐在我的旁边。我还问你要了QQ号，只是你给了我一个错的号码。”

俞慢抬起头，惊异地望着林伟，脑袋里模糊的记忆慢慢重叠，她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原来是。。。。。。我说，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林伟微笑着点头肯定，然后把她脑袋按继续按在自己胸口。俞慢闷闷地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小秋她们说你是‘司马昭之心’，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狼子野心’。““哈哈哈，成语学得不错。我顶多算蓄谋已久吧？““师兄，你这样说话有点不像你。““从我开始问你要QQ号那刻就不像我了。“好奇的脑袋想抬起来想探个究竟，结果又被按回胸口。“那，如果今天我不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呀？”

这么问好像显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于是立马又改口问了自己更感兴趣的一个问题。“你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刚才不是说今天不问吗？”

“嗯，我改变主意了。告诉我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还不忘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戳戳结实的胸口。一个干涩的，低沉的声音：“慢慢，我的自制力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好像是有些不妥：“呃，那个，师兄，你想喝水吗？我有点渴。”

“我去帮你倒。”

两人尴尬的分开，俞慢望着墙壁，回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没事，没事，镇定，镇定，清风。呼，呼，拂山岗。再说，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撒娇怎么了？嗯，很正常。”

林伟端着水过来，俞慢盘腿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喝完水，扑闪着大眼睛又问：“师兄，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特漂亮，特有气质，所以才会情不自禁问我要QQ号？”

“那你为什么给我一个错的号码？”

“我对待搭讪的登徒子都这样干的。”

“俞慢同学，登徒子？你确定？”

“哈哈，你不是，不算，不算。”

“还有，‘都这样干’，意思是经常被搭讪？”

“嘿嘿，没有经常。那些歪瓜裂枣，不及师兄一二，我记得当时有两个女同学还偷拍你去炫耀。”

转移目标，祸水东引，才是最好的办法。“有吗？”

“有的！”

她印象可深了，当时就是对面太吵，害得她做错了一道题。两人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纯聊天起来。最后变成了俞慢躺在林伟腿上，林伟搂着她。“慢慢，要是困了，就进屋去睡觉。”

“嗯，那你呢？”

“我没关系。”

“要不一起吧。”

话已经出口，收也不回。她抬眼看看林伟，希望他没有理解错自己的意思，她只是心直口快。某人精明着，他自高而下望着她，眼睛深邃得快要化成水。“那个，呃，我的意思是……呜呜……”后面的话淹没在柔软的唇齿间，她想解释一下，刚一张口，正好给人长驱直入的机会。他由刚开始的轻柔，渐渐变成了狂野，最后是克制的掠夺。俞慢的思想和感官最后全被眼前这位“登徒子”占有，她只能像一块柔软的海绵，承受着。一丝力气也没有，渐渐地她本能的回应起来。林伟接收到了，虽然这样的场景他梦想了很多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沦，理智告诉自己在还能控制的时候要撤退。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享受着怀里的像棉花糖一样人儿，又甜又软，让人忍不住一尝再尝。最后，他用残存一丝破碎的理智挣脱开，以至于声音都在颤抖，几乎用求的语气：“慢慢，你改进去休息了。”

俞慢眼含秋波，面色红润，她听懂了，快速地撤回房间，盖好，闭眼。屋外，是洗手间的关门声，师兄好像去了洗手间？接下来，屋外很久没有动静，他还没出来？他开了冰箱，饿了？在喝水？……侦探俞，后来终于不知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