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年了。”
人的心魔只要在便会不停的被滋养,不停的壮大。其实后来做那些只不过是加快慕擎天的死亡罢了……只要这根源在,这心魔还在,慕擎天自己就会被自己杀死。溧阳满意的看着眼前那一幕,只吩咐道:“他要的东西还没拿完,切不可叫慕擎天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
黑袍人点头称,“诺。”
——广安王府,莲花院内“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乳牙都没长出几颗来,纵是天神下凡,还能咬破人的皮肉不成?”
秦瑞凤指着那刀口,“你在这刀口,是不是有血?”
“这画上景色荒凉,只有母子二人。女子哺乳时虽有奶水,可你看她瘦弱至此,显然没有多余的奶水来供养孩子,可身为母亲,你叫她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
慕擎天双眸一下通红了起来。秦瑞凤道:“无论如何,她要叫自己的儿子活下来。”
“活下来吗?”
慕擎天喃喃道。“是的,”秦瑞凤道:“这世上不能选择的是出身,可如何活,怎么努力的活,却是看自己?我希望这孩子不要辜负他的母亲。”
慕擎天垂着头,一时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坠落下来。那些过往困着他的噩梦正如这照进书房来的光束一样,慢慢被驱散开来。他知道自己的心底叫人中了蛊,可那蛊虫之外,却有一处不能照进光的地方,肉眼可见的腐烂。“这是……天保公主。”
慕擎天道。“她是……先帝的妹妹,嫡亲妹妹,一母同胞。”
他仰头看着那女子。秦瑞凤隐约窥探到了当年的那场罪恶,她不可见的皱眉,无论在哪个时代,逆人伦,乱阴阳都是大罪,魂飞魄散的大罪。“天保……上天保佑,看来她的父皇很疼爱她。”
秦瑞凤道。慕擎天讥讽一笑:“后来她疯了,就被宠爱她的父皇关进了冷宫。”
秦瑞凤道:“那她现在呢?”
“去世了,她是让皇室蒙羞的公主,死后不能入皇陵。我自己供奉着她。”
秦瑞凤道:“可你们人不是讲究个入土为安吗?”
慕擎天皱眉,“若不能以公主之礼入葬皇陵,我怕她泉下难安。”
可皇陵之中有那个人……何况这天下悠悠众口难堵。到时,又是议论纷纷。秦瑞凤便踮起脚老大爷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啊王爷,你说你平日里这么精明,怎么到关键的时候就不如我聪明了呢?”
“你怕皇帝皇后吗?”
慕擎天摇头。“你怕史书言官吗?”
慕擎天又摇头。“那你怕百姓议论吗?”
慕擎天:……就算有议论,他也不听见。秦瑞凤背着手,老神在在道:“所以你们这些聪明人,想的太多就总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且人活在世上,本就是要被他人议论的,就说钱这个东西吧,多好,但也总有那方外之人见铜臭就说俗的?”
“还有人说我出身低,嫁给你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呢?”
“可那又怎样,我管那些人嫉妒不嫉妒,我又没吃他家的米穿他家的衣。”
秦瑞凤歪头看他,“懂了不?”
慕擎天从未听过这种言论,但话粗理不粗。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心冷如铁,对外物并不在乎,但如今才惊觉:他才是把自己活在了人群包围的目光中,若非如此这桩心事又岂能困他多年?如秦瑞凤说的……出生不是他自己选的。而且,他吃自家的米长大,碍着旁人什么了?还有就是……秦瑞凤一个女子叫旁人议论纷纷,她都能笑的开怀,自己身为男子,岂能终日郁郁?岂能不如她?!“喂~”秦瑞凤见他不言语,又叫了一声。慕擎天回过神来,又看着她。“你怎么了?”
秦瑞凤道,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慕擎天唇角勾出一抹笑,她真的就似她推门时闯入的那丝光束一样,他察觉到心口那腐烂的地方,好像正在被人慢慢挖去……也许他也是个有未来的人。他高她许多,如今弯腰下来低头才能吻到她。秦瑞凤却抵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开。慕擎天:……嗯?她不是最喜欢精气的吗?秦瑞凤伸出手来,轻轻擦了擦他嘴角的血,如今这张脸上还有他自己打出来的伤痕,“我虽然喜欢功德,你也别当我冷血无情好不好?”
他眸中已然恢复了理智,赫然已经是白日里冷静睿智的广安王了。秦瑞凤哼道:“你之前刚冲我发火,我还要送你生辰礼物,你是不是该对我道歉?”
慕擎天挑眉,只注意了一个词,“生辰礼物?”
他还没有收到过。秦瑞凤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红线,那红线末端挂着一个铜板。慕擎天捏在手里,然后问道:“一枚铜板?”
他的生辰礼物,就是一文钱?“你别看只是一枚铜板!”
秦瑞凤道:“你看好这铜板的铸造年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和你年岁一样大的铜板!”
慕擎天:“?”
秦瑞凤:“好吧好吧,也不是那么难找。习俗就是如此啊,红线挂铜板,长寿又安康。每年你生辰我都会送你一个的,若你能长命百岁!那多大一笔银钱!”
“我亏死了!”
慕擎天一笑,抬手将那铜板挂在了自己脖间,“是本王赚了。“那串着红线的铜板一戴上便落在了他的胸膛下方一点。广安王慕擎天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全是肉,那健壮的胸肌和清晰可见的人鱼线在全身伤痕的映衬下……不知不觉就让秦瑞凤想歪了。现代什么的,S什么的,M什么的。完了,口有点儿渴怎么办?——与此同时,溧阳长公主府。火焰中金芒大盛,竟直接跳出来灼伤了黑袍人。黑袍人猛地口吐鲜血。原本上座的溧阳长公主被这一幕吓到,匆忙下来,“怎么了?”
黑袍人口吐鲜血,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虚声道:“快告诉主人……广安王,心魔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