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你读的是大专，但我们家富裕哦，你也要嫁一个富裕人家，日子才好过。以后你的孩子上什么学校没有？出国也行的咧。”

石二智教育女儿。石家女儿不管不顾，偷偷地去领了结婚证。石二智女婿长得文雅俊帅，他们家在几十年前是大资本家，住洋房，家里有仆人有小汽车。后来亲家两公婆进了工厂自食其力，再后来下了岗，落魄。亲家母对石家心里不平衡，自卑自负的趾高气扬：“在几十年前，我们才不跟你们做亲家呢，你们家就是小赤佬。”

石二智老婆听了愤怒：“谁要和你对亲家呀，你们才是小赤佬。”

石二智两公婆威胁：“你敢嫁给他，打跛你的脚！嫁给这样的人家，你不会有好日子过。正式的小赤佬！”

“ 她妈妈那人，很难搞的呀，他们家房子那么破。”

石二智谆谆教导和劝诫道。亲家母警告儿子说：“你不能跟他家女儿结婚。你这样等于入赘，我们要低人一等的呀。你去她家要夹着尾巴做人，很受气的呀，听见了吗。”

儿子说：“唔妈，不会的啦，她对我很好。”

“没结婚个个都好，结了婚你会一辈子不好过。”

他妈妈说。“你找一个和我们差不多的，会过日子的，好吗？”

他妈妈再说。俩孩子生怕亲家嘴枪舌剑，他们做夹心板。领了结婚证一年，也没敢吱声。纸包不住火，石家知道了女儿已领结婚证，闹翻了天。石二智把酒杯一摔，五粮液的醇香溢满了屋子。石二智指着女儿大声道：“人家母亲拒绝你，你还屁颠屁颠往上贴？！以后过不好，不要回娘家哭！”

石二智老婆连哭带骂：“枉费了我们苦心把你养大，你这样白白地贴给人家，人家还不领情。以后的日子有你好过！”

石二智老婆抽出纸巾擦泪，然后愤怒地大吼：“让你相亲，你不是敷衍，就是拒绝！你白白吃了家里的饭！”

石二智女儿顶撞：“我小时候你们在哪？爸爸整年在深圳，妈妈没日没夜打麻将，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放学回来没饭吃，自己下面条给水烫了。你们关心过我吗！？”

石二智老婆：“我们不是为了生活更好，给你一个有钱的家？我出去打麻将也是应酬。”

石二智女儿大声反驳：“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他给我温暖。我在他们家吃饭，人家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人家一直爱护着孩子成长，所以人家能考好的大学。虽然他像你们说的在高级写字楼打工，但是人家下了班有情趣。不像你们整天提心吊胆生怕金钱贬值。”

石二智女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拂袖而去。石二智瘫坐在椅子上。张漫语从南山去广州进修读书。同乡在饭馆聚会，里面有何致晖二弟何今朝。何今朝瞄了张漫语一眼就离不开她了。何今朝一边弹烟灰一边用眼睛逡巡张漫语，要不就是放下茶杯睄睄张漫语，一直不多言语。张漫语感觉有双眼睛像剑的寒光射向自己，有时又是火样灼热得辣脸，张漫语羞涩低头用筷子数饭。何今朝修长的身材，苍白的脸棱角分明，一头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充满多情的眸子，让人容易沦陷进去。他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差不多结束了，何今朝端着茶杯和张漫语旁边的那位男生碰杯，茶水洒了张漫语白衣裙的肘袖：“对不起，靓妹，我赔你。”

何今朝说着赶紧上前道歉。张漫语脸红，赶紧从桌上的纸巾筒扯出纸巾扒断，擦拭衣服的黄迹：“没什么，回去用漂白水洗洗就行了。”

张漫语还是没看他。“我送你回去。”

何今朝跟在张漫语身后低声说。“不用了，我们学校很远。”

张漫语羞涩地看着脚下。“我也在在天河，我们一起走。”

何今朝跟着走。他们走出大街，踩着满天的星光，踏上公交车。风大，何今朝把外套披在张漫语身上。第二天何今朝拿着新的衣裙给张漫语送去。女生艳羡她的男朋友靓仔，男生看他俩亲密，停止了追求的脚步。毕业后，他们结婚，生子。十年过去了，夏泊舟接到张漫语电话：“舟姐，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张漫语有气无力。夏泊舟纳闷：“你怎么了？变得如此颓废。”

接着夏泊舟把问候、安慰和赞美抛给张漫语：“我认识的你是那么聪明漂亮，这么消沉？”

这才激起张漫语话欲。张漫语断断续续地说：“我六年前离了婚，现在跟陈东风在一起。”

她支支吾吾：“陈东风有老婆有个女儿。“张漫语疑惑：“为什么陈东风现在变得若即若离……舟姐你有什么法子。”

张漫语撒娇道。夏泊舟说：“这才是真实的你嘛。人家有老婆，激情过后肯定会与你有距离啦，除非你帮他生个‘薯菇椗’仔才能绑住他。”

张漫语得意地说：“我现在‘有了’！”

夏泊舟惊愕。过了会夏泊舟说：“你想清楚哦！不是开玩笑的，征得你家里的同意。”

“我不管！我要孤注一掷，搏一搏！斗赢他老婆。”

张漫语坚决地说。夏泊舟问：“他老婆知道吗？”

“不知道！他很隐蔽，每次来我这里都说出差，他老婆从不多问。”

张漫语艾艾地。陈东风的老婆瘦小斯文，老实本分。她对老公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对这个家负责，其他都放手。张漫语道出了这些年的心酸：毕业后她南下嫁给了何今朝，在深圳安家。婆婆不待见：“何今朝，你找这个老婆有你受的，刁蛮，好吃懒做。你看你家乱七八糟的，厨房也不开火，你看她腰长肚子吊的不像过日子。”

李端秀用客家话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