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已经登记好了,我们直接进去就可以。”
“好。”
俩人走到一个房门外,姜隐看着门牌号:“大小姐,就是这儿。”
陆宛归抬起手敲了三下,听到屋内传来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药水味儿,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盯着窗外。有人进来她都没有半点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姜隐先评估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半点危险的地方。随后拉着旁边的椅子放在陆宛归的身后,不过陆宛归径直走到老人的身后。“徐奶奶?”
老人听到这句话,本来放松的背瞬间绷紧,她几十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缓缓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不是欧唯小姐,可是神韵相貌和小姐有几分像。老人陷入恍惚之中,眯着眼睛不断确认眼前人,想知道是不是大限将至才出现这种幻觉。陆宛归眼神突变,她知道此时不止有她一人‘陆宛归’也出来了。老人吃力地站起来,弓着腰步履蹒跚走到陆宛归的身前,颤抖着手想要拉住陆宛归:“你是,我见过你吗?你和我一个故人好像。孩子,可以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吗?”
陆宛归搜寻原主的记忆,这是一直陪伴她母亲长大的徐奶奶,白驹过隙时光荏苒,满头银丝代替了乌发。“你见过我,我是欧唯的女儿。”
老人没想到眼前人真是当年那个小妮子:“什么,你是宛归?不可能,陆承德当年说你接受不了欧小姐的病逝也离开了。”
陆宛归坐下之后说道:“哼,他是这样说的吗?我就是欧唯如假包换的女儿,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其实老人看到这张脸心中就已经信了七八分,尤其是她说话的语气和欧小姐就是一个模子。“我愿意相信,看到你如花似玉的样子小姐泉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陆宛归弓下腰握住老人的手,认真地说道:“徐奶奶,我来就是想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查这么长时间,陆家知情的人只有你了。你为何又说我已经死了,陆承德到底撒了多少慌。”
老人深叹一口气,回忆起当年那些荒唐事:“这个故事很长,你愿意听吗?”
陆宛归坚定地说道:“我有很多时间,我一定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林与舟查到那群人的去向之后立刻来到办公室:“老大,真的不对劲啊?据说当时君夫人并没有回到君宅而是去了君氏的酒店。”
“然后最戏剧性来了,陆家居然带着人去酒店抓君夫人,可是她没有在酒店,这是当时酒店客人发帖说出来的。”
萧肆言不解说道:“所以陆宛归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林与舟想起自己查到的信息:“对,她没有在君家安排的酒店,君宅也没有动静。所以很大概率是被他们绑了,可是还有更奇怪的。”
“什么?”
“老大,他们绑人肯定是要钱的,可是这么大的事江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人...”萧肆言一脚将椅子直接踢飞:“他大爷的,想办法联系到他们,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好,我马上去联系。”
萧肆言不敢想陆宛归到底如何,他一直都很清楚那些人的手段,一个傻子落到他们手上...陆宛归将老人推到室外,看着眼前的这片池塘顺势坐到室外的椅子上,而姜隐就站在一旁。“冰冰,你也坐吧。”
为老人盖上毯子,陆宛归见无人过来开口道:“奶奶,你可以说了。”
老人准备好之后细细道来:“以前你妈妈在大学遇到了陆承德,俩人不顾家中反对结婚。后来有了你,陆承德就说服欧小姐在家相夫教子。你外公也想好好培养陆承德,于是那段时间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全心全意待他。”
“欧小姐生你之后本来好好休养,不过这个陆承德在她月子时乱来,那人还挑衅欧小姐。小姐气不过逞强和他大吵一架在那时落下病根,他那时怕欧家抛弃他于是发毒誓永世不和那人来往。”
“这个白眼狼,伪君子在欧老先生病倒之后又暗中将欧家产业转移到他的名下。欧小姐那时根本顾不上公司的事,可老爷子也没能撑过那个冬天,老夫人也跟着土7……”“两老去世之后欧小姐也备受打击,筹备完葬礼之后一病不起。那个小三又出现,居然领着和你差不多的女孩来到小姐的病床前。”
“其实小姐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性,当时她知道陆承德干的这些龌龊事加上公司还需要她,所以她积极配合医生,可是谁都没想到她居然没熬过来。”
陆宛归稍加思索,看着眼前缓缓游荡的水波:“我妈妈去世这件事有隐情?”
老人义愤填膺道:“对,小姐去世之后我希望法医介入,可是陆承德那个混蛋仗着自己是小姐的配偶,直接将小姐火化。即使小姐是被人害死都没有证据了。”
陆宛归连忙为老人拍着后背:“那医生呢?医生没有发现吗?”
“一直照顾小姐的那个医生中途被调走,换来一个背景不详的医生,陆承德说这是他费尽心思找来的。小姐去世之后那人也消失了。”
“过去这么多年留下的资料也早就被陆承德处理了。”
陆宛归慌忙问道:“奶奶,你好好想想当年我妈就没有留下什么讯息吗?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留下后路的。”
老人也想为欧唯报仇,只能不断回忆当时的细节:“当年陆承德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小姐,我和小姐也暗中找人帮忙分散那些人的视线,当时有个律师。”
“对了,小姐当时把她现有的财产留给你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还有就是她一直叮嘱我一定要把病房中的玩具带回家。”
陆宛归想起当时从陆家带回来的那堆玩具,可是她已经检查过,就是普普通通的玩偶:“玩具,是一堆玩偶吗?”
老人也回想起当时欧唯对其中一个玩偶特别重视:“对,当时我觉得在医院的东西一堆细菌,不过小姐强烈要求我必须要把所有东西带回去,可是不等我收拾好,小姐当夜晚就走了。”
玩偶的秘密马上就能解开:“奶奶,我妈有没有说这玩偶的秘密?”
老人的泪水已经流下:“小姐走得太突然了,很多事都来不及问。当时你也被陆承德隔离,小姐生病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你。”
“她的葬礼上只看到陆承德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我质问他你在哪儿,他却毫不在意说你生病了可能是小姐也要把你带走。”
“那个畜生,欧家所有东西都落到他手中,他甚至还把那个女人带到葬礼上,这叫人如何原谅他。小姐本不该受这种苦。”
陆宛归眼底尽是凉意,在自己母亲死后陆承德都不给她一个安稳:“我知道了,陆承德!”
老人气得直捶自己的双腿:“他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陆宛归按住她的双手:“奶奶,你和我妈走得这么近,陆承德又怎么会放过你。”
想起自己的这双腿,老人眼中都是悲凉:“他当然不放过我,我这条命是捡来的。当时我被人推进大河,他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他不知道我水性极好,凭着求生欲我游上岸,可是身体直接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