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诗瞳孔放大,这些话自己都不敢说,也知道是陆宛归最忌讳的,作为父亲,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呢。“叔叔,您这话太过分了,我都听出来了,很偏向雪婷,有两个女儿,固然不能做到都偏爱,那也不用这样吧!”
陆宛归不止目光,就连整个神情都充斥着憎恨,对这个父亲,还有那个所谓的“姐姐。”
君棋只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根本不会把尹诗的话听进去,认为,只有像陆雪婷这样的,才能继承产业。“胡闹,小诗,虽然你的能力不错,还得看最后,说不定会被雪婷超越了,陆家这么大的产业,还是落在你们手里,你们要做的就是去学。”
尹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手陆氏,现在看来,必须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叔叔,我是陆家人没错,但陆氏是您一手创办,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爸那边也有自己的事业,过两年还得回去。”
君棋奈何不了尹诗,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心也不在这上面。陆宛归就不同了,嫁给君辞鹤之后,也是在家照顾孩子,要不然就是待会,回到陆氏,是最好的选择。态度坚决:“好,宛归,你得回到陆氏,辅佐你姐姐,结了婚后,你还有什么事业?早点回陆氏是最好的选择。”
陆宛归压制着内心的火气,这么多年了,还以为会有所改变,还是老样子,自己创办永安社团,发展到现在,作为父亲的他,什么忙也没帮,现在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在家闲着,这能忍?“你凭什么觉得我很闲?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什么?社团还是我自己创办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在你和妈妈心里和眼里只有大女儿,我不过是个念想,你们不开心了,就可以随意抛弃我,那我呢?”
边说边委屈着,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本来是可以克制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没忍住。尹诗看了只有心疼,再看那对父女,冷漠无情,只觉得陆宛归还是在无理取闹,为自己找借口。替妹妹说话的机会还是有的,“叔叔,您可以讨厌任何人,包括我,但是,这些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就算宛归再不得您喜欢,也不能这么说啊。”
说完,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看向陆雪婷。陆雪婷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又消失,仿佛很得意的样子。尹诗觉得,这个陆雪婷绝对那么简单,与其待在这里还不如早点离开。君棋觉得他们兄妹太过分,居然如此不尊重长辈,训斥他们几句也是应该的。“你们简直目无尊长,小诗,你可别学宛归,未来的陆氏还靠你呢。”
陆宛归满腔怒火,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闲人,当初让你资助的社团,如今已经发展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看不惯我做的事情,太让我痛心了。”
君棋不会听进去的,如今,只有陆雪婷的话才能听进去。而陆宛归收获太多的失望,已经不想再待在这了,起身,走出餐厅,尹诗紧随其后。他们走后,陆雪婷才假惺惺的替陆宛归说话,“爸,您也别太生气了,既然宛归有自己的事情,我们就别管太多了,免得又被说不懂什么的。”
君棋摇头叹气,对陆宛归这个女儿也很失望,想让她们姐妹共同经营公司,却是这样的结果。陆宛归淋着雨,尹诗开着车在后面,车速很慢很慢。尹诗了解陆宛归的脾气,就算强硬拖上车,照样会下来,这样的夜晚,淋一场雨,可能会感冒。“宛归,别赌气了,赶紧上车暖和一下,待会再冻坏了可不好。”
“不!你先走吧……”陆宛归已经冻得浑身发抖,即便如此也不肯上车。尹诗怎么可能,就算陪着一整晚也不会先走。就这样,陆宛归没有多远,就撑不住晕倒了,尹诗停车,赶紧下去,把人抱到车上,送去医院。君辞鹤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打通,担心的睡不着,最后一个电话,拿上外套,匆匆从家里出去。君辞鹤赶到医院的时候,陆宛归已经打上点滴,今晚值班的是吴月月,对他们也算熟悉,白玄和沈莫飞都在家反省,一时看不到。在离开病房前,跟君皓交代了一些:“陆宛归发的烧可不低,再加上身体受了寒,得吃一些或者喝一些驱寒的,特别注意保暖。”
“好好,真是太感谢了,我送你出去吧,顺便把手续办理一下。”
君辞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送吴月月出去,还得到楼下。这边有尹诗照顾,完全不需要担心,今晚这顿饭,吃的可真是难受,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们都不该来。平时,尹诗最疼陆宛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满心愧疚,万一有什么事,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目光也不离,陆宛归一刻不醒就不离开这里。君辞鹤回来了,进到里面的时候,看到尹诗还在坐在那发呆,一动也不动,脚步放轻走过去。“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告诉我,这辈子,宛归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缺一不可,现在却躺在冷冰冰的医院里。”
尹诗动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眸垂下来,神色悲伤,“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宛归,但是,那里也是宛归的家,再怎么不招喜欢,也不至于那么绝情。”
君辞鹤明白了,脸色微变,克制着怒火,平常一些小事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这么过分,这可是亲生女儿!尽量让自己冷静了,再跟尹诗说话,君辞鹤试了无数次,似乎没什么用,也不顾了那么多。“宛归可是陆家的女儿,就算再不喜欢,也不用伤害,你知道刚才吴护士说多少度的烧吗?”
尹诗怎么可能没听到,正是听到了,才会有那个状态,内心一直祈求,自己愿意承担所有的病痛折磨。“我低估了那个家,宛归不管多任性,我都不舍得吼一句,到了这,居然君辞鹤打心底尊敬的岳父,现在却是冷血的人,甚至还不如动物,就算再惹他厌烦,可以撵出去,都不应该这么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