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晚想知道的问题有很多，想了想，先委婉地问了一个简单的，“这张照片的作者是你的徒弟吧？”

时慕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看出来的。”

“还真是？”

鹿晚猜中了答案，却没有太高兴，心里说不上来怎么的有些别扭，“这张照片的拍摄风格和你很像。”

“说说看。”

时慕野对她的说法很感兴趣。鹿晚又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是想认真分析，可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右下角名字那里瞥，“其他摄影师为了突出某一物品，喜欢用大光圈拍特写，这样难免容易少了整体的意境，但你的作品取景很宏观，即便是以某一物品为主，展现的也是全景的风貌，这种拍摄手法有很强的个人特质。”

没想到她作为一个外行，分析起来竟然头头是道。时慕野听进去了，“你没看过我多少作品，怎么分析出来的？”

“实体的确实没看过多少，但在网上公开能搜到的，我可没少看。”

鹿晚随口说漏了嘴。时慕野看她的眼神变了变，“你调查过我？”

不是责怪的意思，语气微扬，似乎心情不错。他靠过来，接着问，“对我感兴趣？”

鹿晚严肃强调，“是对摄影师的摄影作品感兴趣。”

“哦，这样啊。”

时慕野煞有介事点点头，显然不信。鹿晚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许欣韵是你的徒弟吗？”

从她口中听到“许欣韵”这三个字，总有种怪异的感觉。时慕野的表情沉了下来，好一会儿没说话。这种状态已经能说明问题，鹿晚却想问得更清楚些，“这个许欣韵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是……你的女朋友？”

说出这话时，鹿晚突然想到之前周艺白给自己忠告，让自己和时慕野保持距离，说他在外边还有很多没有理清楚的感情。许欣韵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鹿晚着急想得到答案，时慕野却慢条斯理，故意要逗她似的。“是吗？”

她又问。“是很重要的人，”时慕野点头，“但不是女朋友，我说过，我没有女朋友。”

鹿晚还想问什么，参观已经结束，拍卖准备正式开始。“走吧，去贵宾席。”

时慕野把鹿晚带到下边落座。她心里还惦记着那张照片，好几次举牌参加拍卖，最后还是拍不过那群土豪暴发户，什么都没捞着。鹿晚大概算了一下，八张照片，总共拍得七万多，着实不算多，加上场地的租赁，会场的布置等支出，一场募捐活动结束，能进入医疗基金里的钱没剩下多少。她不清楚现在药品的价格是多少，不过也能想得到，治疗哮喘这种需要终身服药的病，开销一定不小。时慕野真的够努力了。所有拍卖款到账，打到基金的账户里之后，鹿晚跟着时慕野去了一趟医院。在病房里，鹿晚看到了几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做治疗。查房的主治医生一看到时慕野便热情地迎过来，“时先生，这个月的钱已经收到了，新收治了三个小孩，也是先天性的哮喘，经过治疗后达到出院的标准，未来生活自理应该没问题。”

时慕野点点头，“辛苦了。”

“职责所在，不辛苦，要感谢您才是。”

医生说。听着他俩的对话，看着病房里几个孩子的笑脸，鹿晚突然生出一种责任感。这件事本来与她无关，这次参与了之后，也有了使命似的。鹿晚本身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嫌他们不懂事、吵闹、呱噪。今天在医院里，难得和在做治疗的小孩玩了一会儿，生病状态下的他们很乖巧懂事，甚至有一种成年人都没有的成熟。“姐姐，谢谢你们的帮忙，我今天觉得舒服多了。”

一个小女孩抓着鹿晚的胳膊，甜甜的小奶音说着感谢的话。鹿晚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要感谢时慕野哥哥，他才是帮了你们的人。”

小女孩非常懂事地点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听哥哥和医生的话，认真治病，出院之后好好学习，以后也要帮助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