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流星很快结束。鹿晚跟着最后一束落下的流星，长吸了一口气。“怎么不拍？”

时慕野问。他没有看流星，从头至尾的目光都只在鹿晚的身上。“转瞬即逝的东西，不是我这种摄影水平的小白能记录下的，还是靠你吧。”

鹿晚笑了一下，扭头看他，又问，“有话要和我说？”

“刚刚许愿了吗？”

时慕野问。鹿晚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许，流星可是很灵验的。”

“因为我觉得，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还有没得到的……”鹿晚顿了顿，回应了时慕野一个更加炽热的目光，“也快要得到了。”

时慕野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带你看流星的承诺我已经做到了。”

“所以呢？”

鹿晚问。“我是不是也有权力许一个愿？”

这是鹿晚第一次从时慕野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小心翼翼的渴望。太不像他。“许愿要对着流星，那才灵验。”

鹿晚抿唇笑，扭过头不看他。时慕野突然抓着她的肩，“我的愿望流星说了不算，要向你许。”

两人之间坐得明明有些距离，鹿晚却好像从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感觉到他传来的心跳声。连带着让她的心脏也跟着砰砰跳动。“我又不是神仙，哪能……”鹿晚话没说完，被时慕野打断，他脱口而出，“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一瞬间，身旁安静到连虫鸣都显得格外刺耳。明明已经猜到了，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后，鹿晚感觉自己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时慕野又问了一次，比刚刚更加严肃认真。他掰过鹿晚的肩，让她面向自己，不能逃避。鹿晚抬眼看他，“这算表白吗？”

不是“我喜欢你”，而是“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听起来是一种勉强的强迫。时慕野摇摇头，“我可以说一千句不重复的情话给你听，可我觉得那没有必要，此时此刻说出的‘喜欢’，只能代表眼下的情绪，我想要的是‘在一起’之后的关系，鹿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

鹿晚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和一种独特的，只有他能给的自由空间。“在一起”这件事，不需要什么深思熟路。“要，”鹿晚不是喜欢迂回犹豫的人，她勾住时慕野的脖子，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想法的？”

时慕野故意说，“如果我说从在度假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了，你信吗？”

“当然信，”鹿晚笑，“我相信我有这种魅力。”

时慕野的吻落下的时候，第二场流星雨也跟着落下。成为他俩绚丽的点缀。今天这场流星，不管有没有在被相机拍下，都在鹿晚心上留下了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痕迹。她太喜欢岐山这个地方了。是不是男女朋友这件事，对鹿晚和时慕野来说区别不大，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太大改变。从岐山回来后的，时慕野把鹿晚送回家。楼下，他把车停好，没打算马上走，“我大致看了下，你这次拍的照片挺不错的，回去挑一挑，下次的摄影展一定给你留个位置。”

鹿晚收拾了一下包，突然想起了什么，伸过手去，手心向上朝他张开，“把你手机给我。”

时慕野没问为什么，直接掏出手机扔给她。他也是从来不设密码的人，和鹿晚一样，手机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鹿晚划开屏幕，打开相册，里边有好几张昨晚上两人用手机拍的照片。除了夜景和抓拍的流星之外，还有一张是鹿晚的侧脸。是鹿晚仰头看流星的时候，时慕野偷拍的。不愧是专业的摄影师，就算是用手机偷拍，也拍得跟故意设计的写真似的。鹿晚嘴角露出个笑意，对这张照片很满意。她一连串动作流畅自然地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然后还回去，“拿着吧，帮你的手机焕然一新了一下。”

时慕野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轻哼了一声，“幼稚，时欢都不玩这种游戏。”

鹿晚白了他一眼，故意说，“哟，您老人家成熟，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迫不及待把电脑屏幕都换了，该不会是手滑吧？”

行，她记忆力真不错。时慕野无话可说。“不过除了这两张壁纸外，你还是把我的其他照片删掉吧，”鹿晚说，“免得节外生枝。”

时慕野以为她在意的是上次“雨幕”从网站泄露，强行被推上热搜的事。“在我电脑和手机的照片只要不挂到网站上，就是安全的。”

时慕野说。鹿晚一本正经地瞪圆了眼睛，“你的手机里也不安全，万一被看到，岂不就猜到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了。”

这下时慕野听懂了，皱了皱眉，“你还有玩地下恋情的癖好？”

“不是这个意思，”鹿晚觉得好笑，“这件事太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本来就是我俩之间的事，用不着给其他人知道。”

时慕野侧身看着她，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挑眉，“你有什么阴谋。”

“我哪有阴谋，”鹿晚否认，“真就是因为怕麻烦。”

“真的。”

鹿晚举起手伸出三个指头，“我发誓，真的。”

简直直接把“心虚”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尤其是发完誓后垂下的眼，明摆着刚刚在撒谎。时慕野当然不可能放过她，上下嘴唇一碰，轻飘飘说了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没问题，现在车里只有我们俩，是不是应该……”什么？鹿晚抬头看过去。时慕野熄了车子的火，突然支起了身子，猛地朝鹿晚靠过来，“先叫声哥哥听听。”

鹿晚一愣，心想，这家伙怎么玩得那么变态，以前也没发现呀。不等她回应，时慕野将她压向车窗，她猝不及防地往后靠，做好了后脑勺砸到车窗的准备，砸到的却是他的手心。时慕野一手撑着鹿晚的头不让她碰到，一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没试过在车上，不知道会不会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