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在秦小妹的房间里坐下后,喝了点水,一边悄悄打量这间房子的风格。忽然间,她看到桌子上有张合照。照片上是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孩,女孩应该就是秦小妹。那三个男人中有个年长者,眉间有道疤痕,看起来凶巴巴的,但看向儿女的眼神却很慈祥。另外两个男人便都是苏小暖所熟悉的面孔了,一个是秦秘书,另一个则是之前进了苏小暖家的“小偷”、以及当初开车将苏小暖和冷明修撞伤的凶手。这张照片她只是随便扫了几眼,秦小妹不知她与自己二哥的渊源,便主动开口向她介绍起来:“苏姐姐,你是在看这张照片吗?”
苏小暖一愣,接着就听她继续说:“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爸爸身体还很健康……唔,你别看他长得凶,其实心肠比谁都软。”
秦小妹想了想,笑着分享道:“我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很晚了都没回家,外面又下着大雨,我们兄妹几个都很担心,结果出去一看,就看到我爸喝得醉醺醺地坐在台阶上,身边还有一只流浪狗。”
说到这里,她比划了一下,“那只流浪狗怀了宝宝,我爸怕它冷,还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它盖着。”
苏小暖听着,眼波微转,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秦爸爸能为了一只动物做到这种地步,本性肯定不坏。秦小妹忽然笑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趣事,“后来我问我爸为什么下雨了不回家,反而坐在台阶上,还给流浪狗盖衣服,他说,他是可以拍拍屁股回家,可那只狗却无家可归了。”
苏小暖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
秦小妹眨眨眼,“后来我爸看那只狗可怜,干脆就把它带回家养着了。”
她没说那只流浪狗的现状,所以苏小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哎呀,光顾着跟你说我爸的事了,苏姐姐你跟我大哥熟悉,我还是多跟你讲讲我大哥的事吧。”
听到这话,苏小暖本来想拒绝,但随后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了解了解自己这位合作伙伴。秦小妹讲了没一会儿,房间门就被敲响了。秦秘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苏小姐,你在吗?”
苏小暖一听,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秦秘书穿着家居服,微微笑着站在门外。平常没见过秦零穿这种衣服,苏小暖还新奇了会儿,脑子里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给冷明修买一套?“啊,你忙完了?”
看秦秘书面色还很苍白,苏小暖连忙道:“你还是别站着了,本来伤势就严重,万一这一走动,又扯到伤口了呢?”
秦零点点头,面上的表情温温和和,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刚经历了什么,就好像无时不刻都在按照某种人设进行与外界的交流。两人来到客厅,苏小暖来的时候带了点礼品,这会儿指了指说:“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许拒绝哈。”
秦秘书笑了一下,“好。”
看着他的表情,苏小暖心里感觉很是怪异,在秦小妹的描述中,秦零似乎小时候还挺活泼可爱,突然不知道从哪天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笑也假了,连发脾气的次数都越来越少——这是秦爸爸的原话。他身上的这种变化,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就发生的。苏小暖想,会不会是在某一节点,秦秘书遭遇了某种事,而这件事连秦爸爸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觉得他“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至于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猜测可多了去了。比如情伤、比如得知了某一真相,而那个真相又令人一时间难以接受。苏小暖思来想去,总觉得秦秘书不是那种会为了感情而发疯发狂的人,所以……“在想什么呢?”
正在这时,秦秘书开口问她。苏小暖“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笑说:“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这身衣服挺好看,回头也给我男朋友买件。”
她这样一说,倒叫秦秘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还以为苏小暖刚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发现了什么呢。其实……要告诉她,也不是不可以,但秦零怕她知道后会不自觉地疏远自己,干脆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两人就苏雨的事聊了会儿,随后苏小暖从他家里离开,转头去了公司。没过多久,苏雨的事就有了结果。在黑店一事中,她算是从犯,封泽才是主犯,但在绑架秦零一事中,苏雨就变成了主犯。不过让苏小暖意想不到的是,秦秘书居然对自己被绑架一案并未过多追究,所以归结下来,苏雨顶多就是被关上一两个月,罚的钱却不少。苏小暖相信,这笔罚款肯定是让吴月月掏了老底,毕竟法庭上的她脸色相当难看。离开法庭后,苏小暖心情很是不错。就算这次没让苏雨栽个大跟头,那也够她喝一壶的了。最重要的是,封泽又加刑了。听说他之前在里面表现不错,本来法院还准备给他减刑的,这下好了,此事一出,他的减刑希望必定要破灭。又是要去苏氏上班的一天。苏小暖准时到达,等快要结束工作的时候,再次被吴月月叫了过去。一开口,吴月月就满是疲惫地说:“小暖啊,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
对于她的套近乎,苏小暖一向是不愿过多接招的,毕竟谁知道吴月月这个恶毒的女人又会给自己挖什么坑。“你也是我的女儿,平日里要是有空,就多回家看看,你爸的书房我还留着没动,就是想着等你回来,万一想他了,也能有个念想。”
吴月月勉强冲苏小暖笑笑。她这模样,属实是让苏小暖心中吃了一惊。如果说吴月月仅仅因为苏雨的事就变成这副模样,那也是不太可能的。那些罚款,在苏小暖看来,还不至于动摇吴月月的家底,再说了,苏雨又不是被关好几年,只是几个月而已,吴月月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没有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