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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十五座岛 奔放之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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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到奔巴岛的第三天,李奇微与克里斯蒂娜在奔巴姆卡尼镇中心医院见面时,两个人都吃了一大惊。那天傍晚,克里斯蒂娜正在走廊外的院子里抽闷烟。李奇微跟着吕北海刚从查克查克回来,匆匆忙忙查房。克里斯蒂娜知道这里的有中国医生,却冷不丁地看到了李奇微,连忙大呼小叫:“Ridgway,Ridgway!我这在!”

李奇微向走廊外一看,竟是克里斯蒂娜,吓了一大跳,忙走到院子里。克里斯蒂娜晒得很红,蜕了一层皮,头发松松地挽在头顶。仅仅一个多月,却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很多,抽着“非洲人”香烟,满脸的焦虑和疲惫。克里斯蒂娜的那支科考队伍中了疟疾的埋伏,她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一直在医院里张罗着给他们治病的事。在热带地区,疟疾犹如感冒,是防不胜防的常见病。在吕北海医师的主持下,他们同整个传染病区近300百来号病人一起,得到了非常及时的救治。到了院中,李奇微惊诧地盯着克里斯蒂娜手中烟卷看。看到了李奇微,克里斯蒂娜惊喜之余,精神一振。她忙丢掉手中的烟,尴尬地说:“本地人都说这种烟能防治疟疾,我就试试。”

她那尴尬的表情,明显是在掩饰撒谎,但李奇微并没注意,说:“不可能,没听过哪种烟能防治疟疾的,别信!”

克里斯蒂娜笑笑,将小半包烟丢掉了,说:“是的,我不会信。你为什么到这里,这里可都是传染病人?”

李奇微说:“暂时在这,帮忙!队长说我算是全科医生,全科医生,你知道?什么都能治一点,但都不精通,所以哪里忙,哪里派我支援。”

克里斯蒂娜不禁钦佩有加:“Ridgway,你简直太神奇了!”

李奇微不禁脸红,道:“只是工作而已,没什么。”

克里斯蒂的科研和摄制组一共七人,其中五个人都住了院,正接受着青蒿素的治疗。国内所支援的青蒿素药效非常好,副作用远比奎宁小得多。克里斯蒂娜的老师詹姆森教授也在医院探视他的两位研究生,克里斯蒂娜便把李奇微介绍给他。詹姆森教授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先生,宽宽的方型脸,长得有点像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所以介绍时,克里斯蒂娜特异开玩笑说:“教授最高的学术成就,就是基韦斯特城‘模仿海明威大赛’的冠军。”

李奇微不知何意,只是跟着一起笑了笑。詹姆森教授很认真地握了李奇微的手,感谢他的医疗队天使般的工作。等到李奇微下了班,克里斯蒂娜便约他到旅馆去坐一会。李奇微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乘着摄制组租来的那辆脏兮兮的越野车,随她和詹姆森教授一起到旅馆去了一趟。他们住在整个摄制组包租的一家旅馆里,条件并非上佳,但在姆卡尼镇,已是归于豪华级别的了。旅馆自备着发电机,24小时送电。摄制组前期的录制和剪接工作,都可以在旅馆里完成。克里斯蒂娜请李奇微喝啤酒,又是他喜欢的“乞力马扎罗啤酒”。大家喝着酒,随意聊天。詹姆森教授则饶有兴致地打开投影仪,把他们一个月来的工作展示给李奇微看。他跟踪研究拍摄的,是一种桑给巴尔群岛特有猴子——桑给巴尔红疣猴。詹姆森一边抽着自己的烟斗,一边说:“伙计,这就是我们的主角,红猴子。这些红猴子可不是孙悟空。他们是这里特有的物种。你看,脸是黑的,肚子是灰的,只有背部和长长的尾巴是红色。它们跟世界上大部分的猴群不一样,群落里没有等级,没有猴王,也没有反对者。这种猴子,一大半生活到了人类区域,一半生活在群岛最后的热带雨林——乔萨尼森林里。这次我们到奔巴岛,跟踪的生活是人类农庄里的一个猴群,干完这些,我们还要到温古迦岛,到森林里再看一段时间。它们很有趣,热情奔放,已经习惯跟人类相处了。他们跟牛一样,有四个胃室,可以消化粗纤维的植物,所以会偷吃人类栽种的果树叶子、果实,还偷吃村庄里的木炭排解体内的解毒。这里的人们因此都叫他们‘毒猴’,认为他们浑身是毒,很少去惹他们。据我们观察,最近几年,它们族群数量在持续增长,真实一件令人高兴的美好事情。”

李奇微对上蹿下跳的猴子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听教授的介绍,就跟听队友们吃饭聊天那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克里斯蒂娜也察觉到这点,笑着把教授拉了起来:“詹姆森,你快去洗个澡吧,说起自己的研究来没完没了!”

詹姆森尴尬地笑了,说:“哦,我得去自己的房间洗澡了。不介意的话,李医生,你就留下来,我们一块吃个晚餐!正巧,我个人有点小困扰,也要向你求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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