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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十九座岛 闪耀之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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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住地装修,整支医疗队都得搬到另外租住的一栋居民楼去住。租金不算低,条件更简陋,却更接地气。这栋三层的居民楼紧挨着加布海滩,周围都是一些矮小的本地居民住宅。桑岛虽不富裕,在伊斯兰教规的规约下,民风淳朴,治安尚好,整个医疗队极少有失窃、入室抢劫之类的担忧。因为更接近加布海滩,也为大家踢沙滩足球提供了充分便利,一有空,大家就都溜到海滩踢球玩。周伟军队长起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他独乐不如众乐,也从球盲慢慢变成了足球爱好者,踢起来渐渐上瘾。由于这段时间医疗队经常在加布海滩踢球,这一块无名、且并不十分优美的公共小海滩变得热闹起来。丁香“双抢”结束以后,每天都会有不少的少年和青壮年涌来踢球。别看桑岛人平时优哉游哉的,运动起来却个个彪悍,肥者横行霸道,瘦者机敏灵巧,攻防有序,控球沉稳。队里自称“小罗纳尔多”的邓涌,在无数次的拼抢中,眼镜撞破过两回,却没进过一个球。在桑给巴尔,眼镜这类商品被视为一种奢侈品,价格奇贵无比,令邓涌叫苦不迭。李奇微是业余球迷,或者说一个标准的“伪球迷”。既无天赋,也无志向,只喜欢跑和踢,把浑身的蛮劲发泄一空。凑热闹凑久了,最主要还是跟一群桑岛青少年们结下深厚友谊。每天傍晚,他们都会凑在宿舍楼前坐等医生们下班,一见到他们的影子,就争先恐后地嚷嚷:“吉以纳,吉以纳!”

某日,踢完足球,晚饭结束。邓涌突发奇想,要给这帮球场小兄弟们放映电影。他找到影像医师魏明雯,把队里用来放映幻灯片的投影仪借了出来,搬到宿舍楼下的空地上,接上电脑和音箱,在墙上扯开投影幕放影片,播放的都是些武打功夫奇幻电影,国产的,好莱坞的都有。语言是肯定不通的,但丝毫不影响这些小朋友的兴致。他们被身手不凡、漫天飞舞的中国人弄得如痴如醉,没想到打架也这么好看。不止如此,放映了三次之后,连周围的居民都被吸引了过来。一旦夜幕落下,投影幕拉开,大家齐声高呼:“吉以纳,点硬,吉以纳,点硬!”

像鸣放礼炮一样欢迎义务放映员邓涌登场。然后,里三层外三层,把露天影院围得水泄不通。邓涌一点开始正式播放影片,很多人高呼:“Waka Deng,Waka Deng!”

把他捧得不亦乐乎。此举,周伟军博士大为赞赏。全队上下收获了意外的欣喜。像钱明这样年长的医师,很有回到童年乡场上看电影的感觉,几乎是每场必到。王美清嫌武打片、枪战片乌七八糟的,不适合那些跟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孩子看,找了不少卡通片给放映员邓涌和李奇微播放。就这样热闹了两三周,电影里有趣的中文对白,开始被日渐吵闹的“呜呜祖拉”声打搅。这些中国制造的塑料小喇叭出现在群岛,令医疗队员们颇感意外。桑给巴尔的环保主义法规严格到了苛刻。这里有极为严格的限塑令,要求公民尽可能少地使用塑料制品,特别是使用塑料方便袋,被视为非法行为。如此情况下, “呜呜祖拉”还是不可阻挡地吵吵闹闹地袭来,只说明一种情况——南非世界杯足球赛来了!对于群岛居民来说,南非世界杯的如期举行,犹如一场超级飓风席卷大地。纵然南非距离桑岛也有千里之遥,但对于酷爱足球的东非人来说,足球的热闹也是势不可挡的。特别是平日比较安静的群岛居民,在丁香花开的季节忙碌之后,有这等全非洲级的狂欢,自然不容错过。世界杯每挨近一天,岛内欢乐的气氛就增添一份。这种气氛,让日夜冥思爱情问题的李奇微身不由已地裹入其中,情绪想坏也坏不起来。拉丁歌手夏拉奇唱响了一曲《Waka waka》,像一架重型轰炸机一样炸遍了群岛。这首歌的斯瓦希里语部分,对于李奇微来说已经是耳熟能详了,他多次听到群岛居民原生态地唱过。不过,当他第一次听着世界杯把这首东非斯瓦西里民谣唱得风靡全球,不由不感叹:这个世界的确只有足球一般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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