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主薄来干什么? 秦邵有些不解,这鲁主薄代表的是鲁廉献。 自从自己说要读书不做那壮役之后,那鲁县令就不怎么搭理自己了。 这今日来却是为何? 心中不解,秦邵还是迅速去迎鲁主薄。 那鲁主薄来了倒是没太多客套。 只是说代表县里对秦邵能取得府试案首恭喜,然后带来了县里的奖励:20两银子。 全场讲话只字未提鲁县令,直说是县里对优秀学子的奖励,毕竟他获得府试案首,算是对京山的贡献。 县里学子的考试成绩,也算是县令政绩的加分项。 秦邵心安理得接下了,反正不要白不要。 秦邵接奖励很简单,但下这个决定鲁廉献可是考虑了好几天时间,头发都白了几根。 这秦邵在他的治下真是有些烫手! 这小子要是寂寂无名还好说,先前在县衙做过事,这如今又科考如此优秀,说自己没见过这小子,谁也不相信! 但明知道他跟那兴王那么相像,自己如果跟兴王回禀,地方跟跟藩王走得太近。 自己如果不言语,还用这小子,将跟兴王几乎画下来一般人物放在手下使用,那又有些…… 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他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在鲁主薄建议下,淡而对之。 一切按流程走,既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 远了,如果这小子以后走运,自己得罪人家,不是找不痛快吗? 太近,如果给兴王知道,还以为自己…… “爷,那小子买的地跟兴王家的相邻,张佐跟那小子有来往,且前些日子有人在县衙打听那小子情况,怀疑是兴王府的人,他们好像也打听秦文斌的事情……” 鲁主薄跟鲁廉献说了那些信息后。 鲁廉献才放下心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既然那兴王见过那小子,自己也不用掺和,按规矩行事就可。 …… 自从秦邵得了府试案首之后,家里开始热闹起来。 不是今天这个拜访,就是那个来献殷勤。 最近有不少书院开始登门争相让自己入学。 有书院表示可以免费入学,不用交任何束脩。 另一个书院听说了,直接说不仅不要束脩,还会给生活补助。 说到底就是想借助他的名声招揽学生。 秦邵不胜其烦,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看书休息。 祝老头家是不行了,在隔壁,很容易被人找到。 想了半天,终于想到玄妙观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玄元道长虽然只跟他下了两次棋,那人神情总看着有些威严,但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纵然关系不算深,自己去他那里住上几天,到时候给些香火钱应该是可以的。 王寅赶骡车去乡下收稻子了,他只能雇了辆马车,让人拉自己到玄妙观。 到了那玄妙观,那玄元道长果然在。 他在院子的凉亭边,边画画边品茶,日子倒是逍遥,秦邵很是羡慕。 如果自己考不上秀才,干脆来这玄妙观做道士好了。 反正以后的皇帝朱厚熜痴迷道法,自己帮忙练练丹药什么的,说不定以后还能获得重用。 “你来了!”
玄元道长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道长,我想在你这里住上几天,你看可以吗?”
秦邵问道。 “怎么?考上府试案首,家里太热闹了?”
玄元戏谑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考上府试的案首?”
秦邵有些惊异。 但随即想想,自己考上府试案首的事情在这京山确实传开了。 鲁主薄、林教谕还有一些书院都去自己家了,玄元知道也不意外。 “你现在在京山大小也是个名人了!”
玄元道长朱佑杬笑道。 其实他早早就知道这小子考了府试的案首,消息还没传到京山的时候他已经听说而来。 并且他还知道这小子能考取府试案首其实是有争议的。 他其他科目考试基本都是满分,就是做诗那一项有些中规中矩,不是很出彩。 第二名做的诗词挺好,就是墨义一项做错了两道题! 这次考试题量大,题型偏,很少人能做全对,没想到秦邵那小子竟然全对。 说明这小子的记忆力那是相当好的,只是做诗一项真是有些太欠缺了。 关于他能不能做案首,考官分成了两派,最后争议了一番,秦邵才获得案首。 但凡那第二名能将墨义那两题没填错,案首绝对不会是他的。 对于这小子,朱佑杬是很复杂的,这小子身上有自己太多类似的东西。 但暗卫查了很长时间,只查明这小子跟那秦文斌关系密切,如果不出意料就是秦文斌的儿子! 只是他跟秦文斌不仅长相大相径庭,为人处世各种真的太不一样。 听说这小子还有一位姨母,他让人查他那姨母的消息,那个妇人却杳无音信。 朱佑杬觉得这小子只是跟自己相像,应该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却不由自主想了解他更多。 “你既然觉得吵闹,就应该接受书院邀请,好好去读书争取早日考得功名,为何要到处躲避?”
朱佑杬不解地问道。 “我可不想去什么书院读书,太过于拘束,不如在家自学自由自在!”
秦邵实话实说。 “你……自作聪明,纵然你取的两次案首,但只是县试、府试,要知道那院士和乡试多人过独木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岂可骄傲大意?”
这小子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桀骜不驯,总想自由。 殊不知这世间哪有真正的自由! 纵然他年少的时候满腹天下志,还不是在这偏安一隅的安陆州终老。 就是先前响马乱,阉党、乱臣危害天下,自己痛心疾首,也只能捐些银两助威,还担心树大招风,遭人嫉妒弹劾,鸿鹄之志不能施展,惟心中郁郁焉! “道长,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参加科举就是为了考个秀才,田地可免田赋。我的梦想只做个小地主,有粮吃,再赚些小钱,闲暇可游历这大好河山。”
纵然玄元表面看比较威严,但他这人说话通透、见识不俗,秦邵不自觉跟他交心。 秦邵以前看过一本人际交往的书,说当你跟人谈话的时候,对方让你身心愉悦交心,可能对方高智,有意向下兼容于你。 兼容又如何?如果你值得对方兼容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秦邵很喜欢跟玄元这种相处方式。 自己重活一世,不就是求个逍遥自在,人生舒心? 中举有些太难,范进考了那么多年才成功,自己即使有系统加持,明年考完院士,还要等三年,三年不行又三年。 大好的青春都耗费在那些考试当中怎么能行? 自己考个秀才,能不受路引约束。 如果能买下那些盐地,再做些生意,有了钱,逍遥自在游大明,再写个《秦侠客游记》,岂不自在? 至于乡试,等三年后有机会试试就行,反正他不打算耗费太多时间在上面。 “竖子……愚笨之极!”
朱佑杬听了有些语结,神情微激动,脸色涨红,表情也些微呆滞。 “道……道长,你没事吧?”
秦邵有些惊异,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