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踉踉跄跄地离开,走到门口的门槛处踉跄了下,如果不是有两个护卫护住,真说不定就跌上一跤。 秦邵目送他离去,半晌站在院子里无语。 随着江彬离去。 原本喝醉的的林桐、江彬、张璁,一个个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大公子……世子……” 张璁欲言又止。 知道大公子是兴王儿子的时候,张璁可是用了好多天才接受的,更不用江彬,这个跟大公子走得很近,且如今很信任大公子的人。 “世子,都督不会……” 王赟有些担心地说道。 “文宜哥不会,他为人大气,定然会给皇上好好说原委,自明也不是故意隐瞒,如果真有什么心思,就不会如今明确相告了!”
林桐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也觉得都督为人大气,世子帮忙那么多,忠心可鉴,都督应该会帮忙,就是不知道皇上那边……” 张璁分析道。 “张先生,请到书房一叙!”
秦邵示意林桐、王赟等人回去休息,邀请张璁进书房说话。 “大公子……世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璁称呼太长时间大公子,一时半会儿还很难一下子改口。 “张先生,我建议你从明日开始搬出这里,至于宅子,我已经让王寅给你找好了一处,宅子也登记在你的名下,你可以放心居住,我听说夫人和公子在老家,你也好长时间未曾回去,不妨让家人到上京住一段时间,以解相思之情。”
秦邵说道。 “世子,您……您太客气了,没必要那么浪费,您突然给我安置住处是不是担心您的事情连累,我不怕的,我张璁多年苦读落第,受人欺辱歧视已经习以为常,能得世子青睐,已经是三生有幸!”
“士为知己者死!我怎们能因为您遇到如今情况就……” 张璁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 “张先生多虑了!你不要激动,我本就无意于科考,也只是阴差阳错走到如今而已,如今我的身份敏感,以后很可能要常住安陆州。你多年寒窗苦读,以你的学识,我相信你这次一定会高中!”
“以后进入朝堂为皇上效力,为民谋利才是正事!你我如果明里走得太近,我担心被人抓把柄,且皇上……以后我如果回到安陆州,小报那边还需要你多用力。且你有小报加持,皇上定然以后会重用于你!”
秦邵现在还不能确定朱厚照的态度,毕竟人是多变的,帝王之心更是难测。 能保一个是一个,张璁如果走仕途,还是不宜跟自己明面上走得太近。 “世子一心为皇上,为大明,做人光明磊落,且帮他们那么多,如果皇上对您有彩礼,那心胸和脑智如果那样,这样的皇上不辅助也罢……” 张璁激动地说道。 “先生不可乱说!”
秦邵立刻制止张璁再说下去。 张璁如今也算接触了朱厚照,他对这位皇上印象不错,是个干实事的! 只是总感觉做事太过于冲动和激进,相比较自己家这位大公子,如果大公子是皇上…… 张璁想往下想,但立即制止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世子也不必过于忧心,您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有都督当中斡旋,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您如今已经是小四元,就此放弃,实在可惜。”
“以您的实力,如果这次参加科考,定然是状元之才,绝对将那杨慎打压下去!您如果不去考试,这一届举子能力压他的还真不多……” 张璁还是觉得遗憾,这么有能力的人…… “我本来科举就是为了那些利禄而已,当时也就想考了举人,能多置办下土地,如今已经实现,也没什么遗憾!只是你如果以后进入朝堂得皇上重用,恐怕会成为孤臣,还有你先前带头去杨府,定然在朝堂也挂名,这次考试需多细心,以免名次太靠后被人……” 秦邵其实还是有担心张璁。 此人大闹杨廷和府上,不少举子认识张璁,他势必会成为被针对的苗头。 如果能考前五名,可以留在翰林院,那样会好些。 如果靠后,实习期间必然会被针对,到时候无缺可补,恐怕就是中了进士,等职也需要很长时间,最后就是有职位也是被发送到偏远之地终老。 “世子放心,他们都认为我是落榜常客,幸得你指点,我知道自己以前作文太偏执,如今我改了文风,很多人看不出是我写的文章,我相信这次绝对能行,您请放心!只要我能留在这上京,我相信早晚有我大展宏图之时。”
张璁满怀信心地说道。 世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现在是明白了。 说再好听报答的话都没用,只有自己强大了,能得到重用,到时候也有能力帮助世子。 …… 接下来的几天,王赟、张璁内心感觉如炼狱般难熬。 林桐想去豹坊那边找江彬打听,可是却没见到江彬的身影。 秦邵倒是跟没事一般,除了去茶坊那边交代安永贞一些事情外,就是购买了不少上京特产。 杂七杂八一大车,看样子是打算拉回去。 他还写信去了宫里,申请要见老太妃。 秦邵也只是试试,不想不到一天的时间,那边直接回信说可见,安排的日期也非正常的接见日,倒是专门安排的时间一般。。 这次秦邵没跟王赟媳妇一起去,而是跟着王图两人进了后宫。 秦邵和王图在一间专门安置的房间见了老太妃。 王老太后没了之后,太妃也愈发见老了。 老人家心态心情还可以,只是眼睛一到晚上就看不见。 老太太摸着孙子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这老太太是想在自己脸上看他儿子朱佑杬的影子,毕竟那是她如今唯一的儿子。 想想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见,看看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想起自己前世奶奶临走进城的时候那摇曳的画面,秦邵也禁不住黯然泪下。 人活着真不容易,一生中有太多不得已! 即使站在朱厚照那个位置也受困那么多,更何况自己的呢! 为什么男人热衷于权利呢? 并非完全功名利禄,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自由,心中的那点点自由如星星之火,不断燎原! 见了老太妃,送王图回去又聊了一些,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是日暮十分。 “爷!您……您终于回来了!”
王寅在门口看到他的马车,远远地就迎了过来说道。 “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些年的默契了解,秦邵知道王寅这样急切,一定是有事发生,且不小。 “爷,皇上派人来,说明日让您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