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梁坤首先走出去,看着那家仆说道。 “梁管家,杨首辅过来了,要见老爷。”
那家仆低声说道。 “杨首辅过来了?”
梁坤很是惊异,这个时间已经天晚,再过两个时辰可能就要宵禁了,杨首辅过拉做什么? 不过杨首辅这个时间点过来定然是为了避人耳目,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家老爷商量。 “杨首辅可是从后门过来的?”
“嗯,我看是杨首辅,就让他先进来,现在在客厅等着。”
“好!做得不错!”
梁坤朝那家仆赞道。 “你还站着做什么?快点回去,看看杨首辅还需要什么,好好去侍候!”
梁坤看着那傻楞的家仆不懂,有些不耐烦地训斥到,转身进房间向梁储汇报去了。 “他娘的,老鳖一(抠搜的意思)!”
家仆狠狠地朝地上啜了一口。 这家伙就会哄着他们做事,每次说奖赏,一个字儿都没有,老爷奖赏给他们的钱都进了这货的腰包。 梁储头发都没擦干,一路小跑到了会客室。 “介夫!”
梁储喘口气,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杨廷和上前打招呼。 “忠厚,你……你不会又做哪些事了吧?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注意些!”
杨廷和有些无语地看着梁储。 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这会儿看着梁储那潮红不正常的脸,很快地下定了决心。 “介夫,你就说有什么事吧?”
梁储有些不好意思,他原先想劝杨廷和跟自己一样“养生”,可他这人无情趣、顽固不化,没什么意思。 自己年纪比他大,看他脸上的褶子比自己还多。 梁储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皇上这次势必要南游了!”
杨廷和直接说道。 “那怎么能行?他可以出西北巡军,南方巡视绝对不能!”
梁储立即激动地说道。 他在南方的产业众多,他的支持者很多都是南方的大户,如果朱厚照南游,他多年的打拼不仅完了,他自己估计得嗝屁。 “介夫,你得想想办法,不能让他肆意妄为,不然不说我,我们都……” “叔厚,这次你得亲自上了!”
杨廷和拍拍梁储的肩膀。 梁储哆嗦了下,差点逶迤在地。 杨廷和叹了口气,这天天采阴补阳的,都是些歪门邪道,遇到点事情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 第二日,翰林院黄巩和陆震等人上折朱厚照,言朝廷如今政治危机,民之艰难,朱厚照作为一国之君,不能只顾自己畅快游玩,无所事事,应该勤于国事。 有两人带头,很快群臣进谏的高潮来临,兵部、吏部、礼部、刑部等官员也陆续上折子谏言,极谏南巡之不可。 吏部员外郎夏良胜、礼部主事万潮、太常博士陈九川等,也联名集体上书,直言: 东南之祸,不独江准;西北之忧,近在辇毂”,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皇上还要南巡,我们这班臣子真的是“不知死所”了! 这是赤裸裸的以死相要挟了! 朱厚照气的青筋绽出,尽管江彬等人一再相劝,他们先前已经预料到大臣们会激烈反对,毕竟他们要去巡视的是这有些人的老巢,他们怎么会同意。 秦邵临走的时候,跟江彬委婉说如今还不是下江南的最好时机,可以稍等再说。 江彬知道如今朱厚照对秦邵有隔阂,不敢直接说是秦邵的建议,只是说了自己想法,可是根本不能改变朱厚照急切的想法。 江彬只能将可能出现的情状告知朱厚照,希望他做好准备。 可是朱厚照受这帮人欺压时间太长,早已怒火中烧,这些人火上浇油,他岂能忍? 朱厚照直接下诏降黄巩、陆震、夏良胜、万潮等带头之人交给镇抚司,严加惩治; 至于张衍瑞、姜龙、陆俸等一百零六人,出言不逊,触犯自己,直接罚跪五天。 不过为了避免这些读书人身子弱,让他们有了死谏毙命成名的机会,下旨每天四个时辰,五天期满后,再听从发落。 这种情况,杨廷和他们早就料到了。 这位曾经的少年天子,脾气暴躁,忍耐性差,他们要的就是他暴怒做出错事,然后闹大,事情闹得越大,对他们来说越有利。 但为了给那些出头人些安慰。 次日,梁储代表内阁,为一百一十九名官员求情,希望皇上能放过他们。 梁储到了皇宫,这位位高权重的老臣为了显示自己为那些人求情舍身忘我,直接朝皇上跪下。 朱厚照只是冷脸看着梁储。 他现在看到这老货就难言心中怒火,直接一个杯子朝梁储面前砸下。 梁储一张老脸通红,差点撅了过去。 他是内阁大学士,德高望重之老臣,还一度做过内阁首辅,如今被皇上摔杯子侮辱。 这样的状况,他以后恐怕没有脸在朝堂混下去了。 最后,梁储被内官让他的家仆抬了出去。 梁储事件,更是激起那些文臣的斗志, 大理寺寺正周叙等十人,再次上书,为被罚跪和入狱的大臣抱不平,还为阁老梁储喊冤,觉得皇上亏待老臣。 朱厚照更是恼怒,直接命人把周叙等十人,投入镇抚司狱中,还让他们戴刑具罚跪五天。 稍后,还有一些官员间或上书,朱厚照直接让其一并加入了被罚跪的行列。 …… 翰林院。 “哟!这不是张璁张编纂吗?都去上书劝谏皇上了,您怎么没出头?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啊!”
夏言看到下值的张璁,嘲弄地笑道。 如今朝廷官员基本处于罢朝状态,不少官员都去上折子直柬皇上,要么就是去无声抗议。 这喜欢表现的张璁竟然还默默上下值,真是越来越怪了。 不过夏言确实不解。 张璁自从考中进士后,整个人跟变了另外一个一样。 如今低调行事不说,见到自己也跟不跟自己掐了,弄得夏言很是不适应。 “我为何要劝谏皇上?皇上南方巡视,也是为了了解地方政事,巡查百姓疾苦,我是非常支持的,只是有些人心里有鬼害怕罢了!我能力弱小,不能为皇上尽力,更不会去拖后腿!倒是你,怎么不跟那些人一起去劝谏?争得直言谏臣之名,说不定还名垂青史呢!”
张璁不冷不热地说道,最后还不忘顶夏言几句。 “我……我为何反对皇上南下,我们夏家两袖清风,自来不喜朝堂争斗,一心做学问,自然不会趟那些浑水!倒是你,先前帮助皇上的小报是你写的吧!这会儿皇上与百官对峙,你怎么不相助了?不会是皇上不想用你吧?”
夏言反驳道,脸色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