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儿,你这是...”江夫人站起身,满脸惊诧。江霄儿已经跑到门口,回过头道:“娘,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夫人有些错愕,为何霄儿一回到相府,总是不让人安心?但也罢了,抛去梁富贵这层关系,她还是很喜爱这个女儿的...“人往哪里跑了?”
江霄儿看着紫萧,沉声问道。“丞相府门口!”
“好,给我追!”
江霄儿加快脚步,直奔相府门口而去,紫萧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求求您,让我出去吧,家中妹妹染了重病,我再不回去,她就没命了!”
那名其貌不扬的男子跪在地上,给杜小斌连连磕头...“萧有才,大小姐有令,任何人不能出去,你还是滚回去吧!”
杜小斌说着,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江霄儿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男子,正是鬼鬼祟祟监视她的细作,江霄儿不止一次发现他在暗中窥视自己,如今能亲手抓住,定要给安羽送一份‘厚礼’...杜小斌拱了拱手,“大小姐,人已经拦住,这个家伙匆匆忙忙地出府,定是露出马脚,想要逃跑!”
江霄儿‘嗯’了一声,“辛苦你了!”
杜小斌‘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大小姐,求求您饶了小人吧,家中妹妹病危,小人再不回去,就...”江霄儿看向紫萧,“去把徐管家找来!”
“是!”
片刻后,紫萧带着徐管家匆匆跑来,江霄儿低声问道:“徐管家,您且说说,这个萧有才,家中可有妹妹?”
徐管家眨了眨眼,思索好大一会儿,才回道:“当初萧有才卖到丞相府时,家中的妹妹早已病死,所以...”“所以他这是在说谎咯?”
徐管家轻轻颔首,“没错,萧有才家中并无旁人,他孑然一身,才会到相府做工!”
“好!你下去吧!”
“是!”
江霄儿看向萧有才,眯了眯眸子,“以后撒谎,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你那妹妹已死去多年,如今又被你搬出来,你自己不在乎,别人听得都寒心!”
萧有才瞪着双眼,张了张嘴,“大,大小姐,我...”恰巧这时,江老爷下朝回来,见到这样一幕,颇感诧异,“霄儿,你这是做什么?”
“爹,他是羽王安插在相府的细作,如今被我揪出,只需稍稍审问一下便可!”
江老爷听后,阴沉着老脸,看向萧有才,“大小姐所说,可是真的?”
“老爷,小人冤枉啊,羽王贵为皇子,小人怎么可能与他相识?”
萧有才吓得面无血色,全身也如筛糠一般哆嗦不止...江老爷哪肯听他废话,摆了摆手,“来人,把他押到牢房去,我要亲自审问!”
“是!”
两名侍卫将萧有才连拖带拽地押到牢房,江老爷连官服都没换,直接跟了上去...牢房内寒冷阴暗,地上遍布着干枯的稻草,铁栅栏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渍,当初江霄儿就在这里,险些被江婉儿活活打死。每每走进来,都让她头皮发麻。“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老爷背着双手,沉声问道。萧有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花,“老爷,小人真的冤枉啊,求求您放了小人吧!”
“还不说?”
江老爷皱了皱眉,吩咐侍卫,“把他给我绑起来,狠狠地打,直到他说为之!”
“遵命!”
江老爷身为丞相,审问犯人自有一套手段,江霄儿看在眼里,也觉得残酷无比,于是侧过脸去,只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耳边响起...还没到一炷香的工夫,萧有才就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这般苦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何况像萧有才这样瘦骨嶙峋的小厮,几经昏迷后,又反复被打醒,最后他实在挺不住,终于招供了。“老,老爷,别打了,我说,我全都说...”萧有才低垂着头,殷红的鲜血滑过脸颊,在下巴上凝聚成血珠。江老爷平时为人谨慎,做事也从不含糊,若是府中安插了细作,他怎能束之高阁、一笑了之?“是羽王让我在相府,监视老爷和大小姐的一举一动,其他的事情,小人一概不知...”江老爷闻言,咬牙切齿,“还真是羽王,老夫从未与他有过龃龉,他为何...”“爹,羽王为人阴险狡诈,他除了要拉拢丞相府之外,想必还有别的目的!”
江霄儿淡淡道。江老爷气得面颊冷清,紧紧攥着拳头,“来人啊,把这个细作给我砍了!”
“爹爹请慢!”
“嗯?”
江霄儿扬起嘴角,冷笑一声,“既然此人已经交代,那不妨将他送回羽王府,这样也好敲打羽王一番,让他知晓,我们丞相府不是傻瓜!”
“也好,霄儿想得颇为周到!”
江丞相一脸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江霄儿的目光,也充满了赞许和赏识...侍卫给萧有才松了绑,刚要押送出去,被江霄儿拦住了,“等一下!”
“大小姐有何何吩咐?”
江霄儿找来纸笔,匆匆写了封书信,塞给萧有才,“你把这封信交给羽王,就说是我写给他的!”
萧有才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如此一来,江霄儿不仅狠狠羞臊了安羽一番,也让他与丞相府决裂开来,别说迎娶江霄儿了,恐怕日后想来丞相府做客,都得仔细考虑一下...主院正堂内,江老爷叹口气道:“霄儿,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跟爹言语一声,万一出了差错,你岂不是危险重重了?”
江夫人也是满脸感叹,“霄儿,日后做事之前,要跟娘商量一下,不可善做主张!”
江霄儿哭笑不得道:“爹,娘,女儿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量,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羽王为人诡谲、心思颇重,咱们不能让他牵着走,此事知道的人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大,所以...”“好了好了!”
江老爷摆了摆手,微微一笑,“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爹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江夫人满脸欣赏,拉着江霄儿的手,“霄儿聪慧敏锐,为娘深感欣慰!”
与此同时,羽王府内。安羽坐在书房,正琢磨着该送江霄儿什么礼物,房门却被敲响了...他蹙了蹙眉,“进来!”
只见萧有才满脸血污地滚了进来,遍体鳞伤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羽,羽王...”安羽站起身,眼神冰冷可怕,“你这个废物,本王一再叮嘱,让你小心行事,如今被江丞相揪了出来,你让本王日后如何再去相府?”
萧有才哆哆嗦嗦地拿出书信,“羽王,这,这是大小姐让我给您的!”
羽王一把夺了过去,只微微扫了两行,就气得他怒火滔天、满面凶光...可见信上写道:羽王,臣女送您一份厚礼,请悉心笑纳。若是有心迎娶臣女,自当到皇上面前请求赐婚。只要嫁入王府,臣女还有诸多厚礼相送...安羽将信件撕得粉碎,纸花盈盈飘飞,如随风舞动的纸钱...“来人啊,把这个废物给我拖出去,立即问斩!”
登时跑进来两名侍卫,拽着萧有才往外面走去...“羽王,求求您放了小人吧,羽王,羽王...”萧有才颤声嘶吼,绝望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如果还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做一名不起眼的小厮,羽王阴险狡诈,他终究是错付了...将军府东院。穆昱阳带着吕涛匆匆走了进来,自打梁锐寒入住将军府,就一直高烧不退,如今又患了肺炎,咳嗽不止,小脸也憋得通红。“快去丞相府,把霄儿找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