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才逐渐散去。而那些家属,也眼看着今天是得不到什么结果,放了几句话后,终于相继离开。顾晓晓和时南笙有些狼狈的将身上的烂菜叶子取下。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让两人心里全都乱糟糟的。两人准备在得到食品安全局那边的检验结果之前先暂停营业。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何,时南笙就是莫名的想哭。想到那些家属跑到自己店里闹事的画面,还有那些吃瓜群众不分青红皂白朝着自己扔烂菜叶子时的嘴脸,她心里莫名的感觉酸酸涨涨的。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任何事都不足以打倒她。可是,她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她想让自己变成一颗泥泞不堪的渺小尘埃,这样她才可以短暂逃离这压的她喘不过气的生活。思绪飘远中,一颗泪珠悄然落下,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将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珠擦拭掉,因为已经快要到家了,她不想让厉北辰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模样。到了家门口,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时南笙,就这点小事,20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这么矫情。”
她在家门口暗暗给自己打气。随后,这才推开了门。她走进门才发现厉北辰和厉小晟正背对着她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两人太过于专注,以至于没发现门口的动静。“小叔叔,你太笨了,你挤出来的这些图案都太丑了,南笙姐姐一定不会喜欢的……”小晟撇撇嘴,看着自家叔叔做出来的四不像,暗暗皱眉。厉北辰:“……”他没说话,依旧在餐桌前专注做着自己的事。时南笙走过去想看看这叔侄俩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她刚走近,厉小晟就发现了她。“姐姐,你回来了啊?”
听到小晟的声音,厉北辰回过身,见到时南笙之后,转过身,用自己高大的身影,将身后的东西挡的严严实实。“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在做些什么啊?”
时南笙偏过头想要看看桌子上的东西,但却被小晟抱着腿拉到了客厅。“姐姐,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最后,他神秘兮兮的从自己的小口袋里取出一只眼罩,让时南笙戴上。时南笙虽然心下好奇,两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乖乖配合小晟戴上了眼罩。“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偷看哟,待会儿好了,我会叫你的。”
说完,小晟就急匆匆的跑走了。她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听声音好像是从厨房传出来的。“好了吗小晟?”她等的有点久了,刚下摘下眼罩,就听到小晟的声音。“可以了姐姐……”她将眼罩摘下的那一瞬间,耳边响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不知何时,她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一碗长寿面。“这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厉北辰便推着手推车走了过来,手推车上还放着蛋糕,只不过那蛋糕的造型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南南,生日快乐。”
厉北辰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生日?她这才缓缓反应过来,是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她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人为她过生日,久而久之,她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她有些错愕的盯着手推车上的蛋糕,心里面一股不能明说的感觉,一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她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情绪,再一次到达了高潮,她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的?”
时南笙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生日是在哪一天。厉北辰的唇角,随即绽放了一抹淡笑。“傻瓜,你忘了我们的结婚证上有你的生日。”
原来,这一切细微的细节他都记得。她被家里的人抛弃的时候她没有哭,她没有钱吃不上饭饿肚子的时候她没有哭,她被人扔烂菜叶子的时候也没有哭。偏偏在这一刻,厉北辰记得她的生日,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终于从眼眶滑落。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刚刚受了委屈,她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厉北辰看见她哭了,心顿时像被针扎似的疼痛。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住。"别哭南南,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高兴才是。"他的语气里满是怜惜。时南笙哭的更凶了,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汲取他的温暖。就好像这样,她那颗已经冰冷的心,才渐渐有了些温度。厉小晟则是一副,早都已经看透了的样子,人小鬼大的来了一句:“我知道南笙姐姐为什么哭了……”他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一番,然后继续补充道:“一定是被小叔叔你做的这个蛋糕给丑哭了,南笙姐姐肯定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能做的这么丑的蛋糕。”
厉北辰:“……”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发现怀中的时南笙抽泣的更加厉害,身子还微微颤抖着。厉北辰身形一僵,难道真的是被小晟说中了,他做的这个蛋糕也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吧。“厉北辰,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从来都没人记得我的生日,他们全都欺负我……”时南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她也是一个才刚刚20出头的女孩,虽然性格要强独立,可也是需要被人呵护的。听到那句“他们全都欺负我”,厉北辰眉头一紧,似乎有些心疼,但还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别哭了,你看你哭的跟个花猫似的。"厉北辰拿过纸巾,轻柔的擦拭着时南笙脸上的泪痕,动作极尽温柔。突然,他发现时南笙的脸上有好几道细小的伤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刮伤的。他眸光一凛,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拉过她的手臂,将袖子掀开,仔细查看。果不其然。"这是怎么弄的?"他看着时南笙胳膊那些红红紫紫的伤痕,眉宇间染上了薄怒。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他的女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