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她正要走近过去，程慕则是几步就已经走至她的面前。“喂，你该不会真的找不到路吧？”

程慕说着，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折返走回去。“不过，让你等久了。”

程慕走在前面，她也跟上。“所以我担心过来看看你。”

温柔的关切，不禁令女人的心中微微一涩，抬眸，再去看程慕，正好撞进了程慕的眼底。叶妤被程慕盯着很不自在，心底里总想着，程慕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明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程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叶妤犹豫了好久，终是忍不住问：“明天吗？”

今晚，就连晚饭都在这里吃过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叶妤觉得程慕会重新回市里的可能，定然是微乎其微了。程慕不答反问，轻笑了一声，对叶妤说：“你就这么想回去？”

叶妤一听他这句话，小脸倏然一白，眼神都有些心虚，因而不敢再看着程慕。还用问了……肯定是前不久，自己想要趁机离开的心思，让程慕知道了。“嗯。”

叶妤抿唇，轻轻地应道：“可以吗？”

叶妤低着脸，程慕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目光深沉，但也不过只是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揽住女人单薄的肩，语气十分轻快地说：“走了，程一延拿来了水果，挺甜的，回去吃。”

“好。”

叶妤立即应声下来，听到他这么说，也知道程慕没有多问之意，心里稍稍安了安。“吃完，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程慕见她乖乖地答应，得寸进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啊？去……”叶妤着你想要问去哪里，但又不问了。问了也是白问了，程慕肯定不会说的。“啊什么啊。”

程慕又揉乱了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回到餐桌时，程一延看到他们，放下手机，招了招手，对叶妤热情道：“叶小姐快来吃吧，果盘我已经拿回来了。”

叶妤入座，道谢。这样的情景，三年后出来，她从没有想过。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过像个正常人一样，如此轻松地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饭，拿起一块哈密瓜，还未入口，即已经感受到了甜美，在口中蔓延开来，咽下。不禁因此鼻中一酸，低下的眸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仿佛即将有清流要漫出，叶妤察觉，立即眨了几下眼，抑制住情绪，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怎么样，好吃吗？”

程慕一手支着侧脸，一直看着叶妤安安静静地吃着，问道。程一延也问：“这还用问，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肯定好吃。叶小姐，你说是吧？”

“嗯，很好吃。”

叶妤抬起眸时，已经是个没事人一样了，感激地对程一延微笑。沉默如她，说出的话，就是你问，我答，从来不多赘言。吃完饭时，已是晚上八点了。程一延在程慕的眼神示意之下，吃饱喝足以后，极为识趣地走人了。“叶妤，我有所耳闻在城隍庙附近，有一位德高望重，擅长针灸的一个中医。”

程慕边走边说。叶妤的心里一惊，不由得加快半拍，垂下眼，落在程慕紧紧牵住她手的大手，心里无来由一阵心悸……怎么能够不感动？但她却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程慕的下文。他们二人走在酒店一旁的石子路上。吃完饭后，程慕以着吃完饭散散步的理由，拉着叶妤就出来了。“要不，去看看你的手？”

程慕的语气，明明是询问，却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没有用的。”

不是叶妤自暴自弃，只是她自己的手的情况，她比谁都知道，是真的不会有希望的。好几年前了，想恢复成正常已经是难上加难了，习惯了以后，似乎也没什么，生活还得继续，反正，若不细心在意，旁人看来也不会看出她的左手有何异常的。程慕有心想要追其原因，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有问。只是，他沉下声，专注地看着叶妤，说道：“叶妤，总要试一试，你连试都不试一下，你又是怎么一定知道结果是不好的呢？”

这话，可不是像极了叶妤在拒绝他的告白时，所说的弦外之音。是啊，都不尝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有结果？不推开门看看，又要如何知道外面起刮风下雨还是晴空万里。难不成，天天依靠电视机的天气预报来知道吗？这就好比心里所想的，就像是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程慕，谢谢你。我知道你很好，可你对我太好了，好到，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做什么，对我怎么样，都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叶妤低着脸，说话间没有半分犹豫，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留存已久，一直没有机会说的那么明白。以至于，她练习了上百次上千次，现如今才能后做到面不改色，宛如无情之人，冷静地说着每一字每一句。可是偏偏就是她低着脸，她的眸光落在地上，她都能感受到，来自上方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注视着她，且是一刻不离开。“程慕，你很优秀，你很好，我也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