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妤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程慕的呼吸声音过于沉重，她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在转过身去时，就碰上了对方。叶妤还处于呆愣的状态，而程慕已经掌控了主动权……他凑近叶妤的左脸，与她相贴，炽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面颊，距离太近，他只要稍稍低头削薄的唇就会贴上她的。空气好像稀薄了。意识模糊间，程慕瞳孔也跟着涣散，他隐约地看到叶妤的红唇。印象里，这个女人很少化妆，口红也是难得有见她涂抹过。显然，他并知道，那是叶妤被齿轮瓶盖划破留下的伤口。不过无论叶妤有没有涂口红，她都很漂亮，下一刻程慕想也没想地伸出手去触碰叶妤的唇。好疼——因着这一触碰，叶妤彻底从错愕中回神，她避开程慕那只与她冰冷温度相反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她才发现，程慕没有穿上衣……“程慕……”叶妤低声地叫程慕，程慕却是没给出清晰回应，嘴里碎碎念地不知所云，那只手还想往她的唇上摸。叶妤再次避开，她嘴角上怕都是血迹，程慕怎么会看不出呢。纵是她再不往那方面想也很难了，她赶紧反抓住程慕的手腕。程慕不清醒，但她可是清醒得很。很快，她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叶妤试探地问：“程慕，你认得出我吗？现在……你感到很热对吗？”

“叶妤……你怎么知道……我好热的。”

对方却突然轻笑说出这句话，睁着朦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惊讶地看向程慕，于是，毫不意外地撞上了他的滚热的视线。叶妤本以为他已经完全不清醒，却没想到他却还能清晰的叫出她的名字，并且格外清晰，吓得她赶紧又放开程慕的手腕。“别放开！”

程慕感受到冰冷温度离开自己而去，立即作出不满情绪，主动去抓叶妤的手。得到了一只手，程慕似乎并不满足，又抓起叶妤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最终还在浅浅地呢喃道：“为什么……叶妤，为什么你的手冰凉凉的，好舒服。”

好像从他认识叶妤以来，她的手就一直都是冰凉凉的，怎么也捂不热……她的心，好像也是如此。程慕的思绪乱作一团，仿佛置身于梦境当中，眼前的一切，包括叶妤站在他的眼前的，他都觉得如梦似幻。是在梦里，该多好呢。那么叶妤不会有离开他的想法，他还可以做尽他想做的事。程慕思及此，又不免有些动怒。他在叶妤这里被绊住了，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话：一个人长期地追求与付出，与得到的回应并不成正比，会累，所以及时放手才是对自己负责。程慕一点也不认可，甚至觉得这是毒鸡汤。他偏偏不觉得累，反而兴致更佳。叶妤对他置之不理，他才觉得有趣。程慕知道自己一开始仅仅只是猎奇心理，只是叶妤正好撞上枪口，也正好，他也喜欢叶妤，于是越挫越勇。没有想到，叶妤会把话说得那么绝情。说实话，叶妤作为一个被追求者，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程慕也不是完全无理的人，他知道，叶妤其实也没有错……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叶妤为什么要说互不联系这种话……也许只有借着此刻不清醒的时刻，才能让自己的一厢情愿的不甘心，得到满足吧？冰冷与炽热两个极端的温度相抵，叶妤冰冷的手被他禁锢住，程慕在思绪中却忘了分寸，生理上的刺激反应，让他无意识地用上了蛮力。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了女人焦急不安的声音：“程慕，你轻一点……”叶妤这句无心之言，仅仅只是因疼痛而发出的低咛。说出口以后，她还没有意识到的一点，刚刚脱口而出的简短的几个字，其实已经完全足够去撩拔一个正在被欲望支配的正常男人。“叶妤，你说什么？”

程慕一边问道，一边也有将叶妤的话听进去了。叶妤喊疼……程慕自然也就放轻了力度，不过不变的是，依旧将叶妤的手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不允许她擅自抽离出去。“再说一遍，好不好？”

程慕见叶妤迷茫的眼神，执着地说道。“说什么……”叶妤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由衷道。她是真的不知道程慕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她哪里有想这么多，面对程慕，她刚才说了什么都是情急之下的话，具体是什么，连她本人都是完全没有印象……看到叶妤蹙眉，又看到她脸上懵懵懂懂的表情，程慕越发忍不住想要逗她：“你刚才自己说的，让我对你轻一点。”

一边说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情不自已地在女人的手心抚过。程慕记得，叶妤最不愿意让人碰她的手了。似乎是觉得只是摸手还缺点意思，程慕带着一种报复心理又忍不住地低下脸去吻。眼前，程慕看着叶妤的脸颊轰的一下子从白转红，燥热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不知叶妤到底是因为是听见他恶劣的言论，还是因为他亲了她的手背才红的。“叶妤，你脸红了。”

程慕凑到叶妤的耳畔边，一字一顿地说着蛊惑人心的话，尽显暧昧。他的声音一直都是低低的，还稍微带着笑意：“你知不知道，你脸红得就快要赶上和我一样了。”

明明是手脚依旧冰冷，但叶妤无法否认自己的脸此刻烫得厉害。程慕的话有些轻浮，任谁听了都会存在介意。尽管脸红心跳，但是叶妤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她将一切归咎于程慕并不清醒，不计较地说：“程慕，你现在不太清醒……我扶你回房间睡觉。”

“你原来也知道我不清醒？”

程慕的眸色都冷了下去，看到女人一直避着自己的目光，他将叶妤的脸捧起来，让她直视自己，克制着欲念，生气道：“叶妤，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不清醒，所以我不想让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