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绍白坐在林念初身边，小心地探出手，手指试探性地落在林念初的肩膀上。林念初双眼无神，定定地盯着前方，对于聿绍白的举动并未表露出过多的反应。见状，聿绍白试探着将整个手掌都落在林念初的后背上。他就像小时候哄林念初一般，轻轻地摩挲着林念初的后背，声音低沉：“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我会继续派人调查，直到弄清楚所有事情为止。”

话音落下，聿绍白却对上了林念初通红的双眼。她情绪激动，不仅眼眶通红，连带着鼻尖都泛着鲜红之色。林念初定定地望着聿绍白，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才轻声问到：“这件事情师父知道了吗？”

聿绍白一顿，不知林念初为何会突提起自己的父亲。他之所以能一直和林念初在一起，都是因为林念初和父亲之间的特殊关系。林念初要叫父亲一声师父。从小到大，聿绍白什么事情都会告诉父亲，唯独这段时间京都发生的事情，聿绍白一句都没有和父亲提起过。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聿绍白一直忙，更多的是因为聿绍白知道，若是父亲知道了他在林念初身上花费的功夫，定然不会答应。父亲虽然把林念初当做自己的女儿，却从未想过要让聿绍白和林念初产生任何师兄妹以外的关系。此刻，林念初正睁着满是通红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聿绍白，等待着他的答案。聿绍白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当然知道，我做事情，都要经过父亲的同意。”

林念初的后背骤然一泄气，长出一口气，一双秀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林念初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只是聿绍白单方面的所作所为，她还能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可如果连师父都知道，那这件事情百分之百是真的！靳家老爷子的确和外婆的事情有所牵连……林念初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绷不住了。她双手捂住脸颊，任凭泪水疯狂滑落。见状，聿绍白心疼不已，轻轻摩挲着林念初的后背，低声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肯让你和靳翊谦走那么近了吧？”

“他不知道所有事情，尚且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可我不能看着你和自己的仇人纠缠在一起。”

“够了！”

林念初打断聿绍白的话。她的肩膀迅速抽动，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心中无数悲切闪动而过。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在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要跟靳翊谦在一起的时候？偏偏在她已经决定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靳翊谦的时候？为什么？林念初心绪难平，身子不住抽动。她抬起眼，望向聿绍白，缓缓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聿绍白做事从来不会毫无目的，即便是对方是林念初也不例外。果真，听到林念初这话，聿绍白缓缓垂下眼，双攒在一起，手背上青筋微微暴起。他越是如此，林念初越是肯定，聿绍白定然有事情需要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