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缘，一面生，一面死，相遇就是缘，相遇即是生死。“师父只是告诉我，遇到生死缘的人，要立刻铲除，却从来没有说过，我也是对方的生死缘。”

何起山慌了，拿着两块石头不知所措，胡九灵摸向他的脸；“这不挺好的，你赢了，所以要好好的活下去。”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机会除掉我，为什么不做？”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就这样死了，怪可惜的，而且奶奶说过，这世间，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是多么的幸运……”胡九灵说到这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从小她便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个人，正是何起山。所以她一直在等，等那个人的出现在。“别死啊！喂，我还欠你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可以死。”

何起山大吼着，眼睁睁的看着胡九灵化为一只瘦小的狐狸，倒在他的怀里，没了气息。那一瞬间，无数的回忆从何起山的大脑浮现。“求仙办事，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

“你这个二货，小气鬼。”

“你欠我八只鸡，事后记得还给我。”

“你是个傻子吗？”

“放心，在这落幕山上，是我的地盘，没有人能欺负你。”

听着前方村民的呐喊声，何起山握住地上的雷击木。将小狐狸小心的放在地上，她只是困了，想睡上一觉。“师父说过，我乃修道之人，职责是保护世人，斩妖除魔，驱邪捉鬼。”

“但我修的是什么道？护的是什么人？”

遁悟的故事讲到这里停下了，我看着他双手合十，跪在佛祖面前，一脸惆怅。“接下来的事情呢？怎么不讲了？”

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但到了最精彩的一幕，他却不说了，我很想知道后面的胡九灵与何起山怎么样了？那些村民又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山鬼？只见遁悟一边祈祷，一边说:“何起山违背了师父的承诺，违背了身为一个修道人的职责，杀了落幕山的所有人，包括那个山鬼。”

“但他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遭到了落幕村所有村民的冤魂报复，他一边承受着百名怨鬼的索命，一边带着小狐狸的尸体离开了村子。”

“但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道士，法号五行。”

“五行看他杀气太重，怨魂缠身，便让人归入佛门，虔心向佛，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而何起山，也抛弃了一个身为道士的身份，剃度成为一名和尚，为百名怨鬼超度赎罪。”

我听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个故事未免也太过悲伤了。只见遁悟一句阿弥陀佛，起身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在成熟一点，心细一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祸端出现。”

“这世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若要去追究，只能怪自己当时的选择。”

遁悟离开了寺庙，我坐在地上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所以这就是佛说的众生皆苦。当我抬起头看向佛祖的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佛祖雕像，而是怨鬼，上百名怨鬼趴在佛祖的身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它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阴气冲天，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这是当初何起山身上的怨鬼，遁悟就是何起山，何起山就是遁悟，直到现在，他还在超度这些怨鬼。我搜了揉眼睛，眼前的上百怨鬼消失了，只有一座镀金的佛祖雕像。黄老道在这时走了进来，拍向我的肩膀说:“这寺庙还是不要常来的好，尤其是晚上。”

我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起身与黄老道一同离开了寺庙。至于我们住在哪里，就在山下的白村，钱四曾经的房子。在他死后，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偶尔黄老道来到长白山，就会在这里住下。“我已经收到师兄的来信了，再有三天他就会来到这里，这三天你就去村子里的教书先生那上学识字吧！”

黄老道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我自然也没有拒绝。上学，一个让我感到陌生的东西，不过听黄老道的意思，我上学就可以认识更多的字。“记住，没事不要老是往寺庙跑，听了遁悟的故事，你也应该感受到那寺庙里究竟住着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那些东西我都已经看过了，但寺庙里住着上百怨鬼，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怪不得黄老道很少往寺庙跑，每次都是遁悟一个人。“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上学去。”

我和黄老道躺在一个炕上，逐渐入睡。月黑风高，遁悟站在一个墓碑前，上面写着爱妻胡九灵之墓，面前摆放着一只烧鸡，还有三炷香。“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欠你的八只鸡，已经还了三倍了。”

“小灵，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遁悟盘坐在墓碑面前，双手合十，为她超度。本来和尚是不能娶妻的，但为了了结他心中的执着，五行破例给他举办了阴亲，让她与胡九灵永世不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第二天一大早，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刚洗完脸，就看到一个小孩跑了进来，嚷道:“林天，陈林天在不在？”

我立刻跑了出去，看到面前是一个小姑娘，一张娃娃脸，扎着双马尾，皮肤白白嫩嫩的，很好看。“你是……”我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只见她伸出手说:“我叫张静静，李老师说，你是新来的，所以让我带你过去。”

“哦哦哦……”我立刻反应过来，黄老道让我去教书先生那里上学。说是让我早起，我就起来了，但他还在炕上睡得正香。我整理一下衣服，跟着这个叫张静静的走出院子。她一路上对我说了很多关于上学的事情，白村这里还是有些偏僻，但也有一所学校，不过学生比较少，只有十个，教书的老师有两个，一个叫李容花，一个叫孙自在。就这两个老师，受到了村民的爱戴，孩子能不能走出大山，就全靠他们了。我一直盯着张静静的肩膀，从她进屋子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现在看到她肩膀上一个小鬼，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小鬼双眼空洞，皮肤惨白。时不时的发出呀呀的叫声。我就很自觉的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生怕那小鬼招惹到自己的身上。不过最让我好奇的事，她究竟是如何得罪这个小鬼了，为什么这个小鬼要盯着她，难道是她家里出事了吗？我和她还不熟，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当面问，不过张静静没走几步就挠挠自己的肩膀。我看的很清楚，那小鬼正用自己的小爪子抓她的肩膀，让她感到很痒痒。“其实这两个老师对我们都很好，学校里十个人，很快你就适应了，不过有个人你要特别注意，叫周小虎，他是孩子王，经常欺负其他同学。”

张静静看我一直没跟她说话，回头对我说:“你听到了吗？”

我愣了一下，刚刚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小鬼的身上，没有认真听她说的话。“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我挠着头，不知怎么的，和这个同龄小女孩说话，总感觉有些不适应。没一会儿，我们走到白村最里面，那里有个院子，看着很大，院子里有差不多九个和我同龄的孩子在一起玩，有的在跳高，有的在地上玩一些我看不懂的游戏。“李老师，你说的那个新同学，我给你带来了。”

张静静立刻跑了过去，只见她肩膀上的小鬼忽然一把扑到那个叫李老师的身上，趴在她的肩膀上。不得不说，这个李老师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十分年轻，也不知道成亲了没有。“你就是新来的同学，陈林天吧？”

我点点头，说:“是的，接下来的三天麻烦您了。”

“还挺礼貌的，正好人也到齐了，我们回到教室吧！”

我看着一群孩子跑进屋子里，还没往前走，身后就有人撞了我一下。回头一看，那小子长得很高，最起码高我两头，而且块头也到。他只是斜楞我一眼，对我说:“等下课了，来茅房一趟。”

这应该就是张静静说的周小虎了，现在来看，确实是个孩子王，一般孩子也打不过他。我进入屋子里，只见四周空荡荡的，面前有个黑板讲台，台下有十一张桌子椅子。“这位同学叫陈林天，以后就是你们的新伙伴了，让我们热烈欢迎他的到来。”

李老师鼓起掌，台下的同龄孩子也跟着鼓掌欢迎。“那个空着的位置，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课本就先用我的吧！”

她把一个皱皱巴巴的课本递给我，这是我第一次上学，总感觉很新鲜。我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正好前面是周小虎，这让我心里有些别扭，心想这也太有缘分了。不得不说，紧紧只是一堂课，就让我受益匪浅，认识了很多字不说，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了。毕竟黄老道以前只是教我识字，根本没教过我写字，用笔在纸上写出自己的名字，这让我很有成就感。“先下课休息一下吧，下一节是数学，由你们的孙老师来为你们讲课。”

李老师说完，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那小鬼现在啃着她的肩膀不松嘴。我并没有上去惊动老师与那个小鬼，打算回去之后和黄老道商量一下。至于他口中的孙老师，听名字是个男人，俩人不会是夫妻吧？我心里想着，周围的同龄孩子都出去了，只有五个男的留在教室里。周小虎率先转身，一巴掌拍在我的桌子上，说:“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我摇摇头说:“不懂。”

另外四个男孩也跟着凑过来，站在周小虎的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里，我是老大，不管男的女的，都得听我的。”

我看他得意的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似乎觉得自己很厉害。我咧嘴一笑说了声幼稚，他顿时生气了，咬着牙抓住我的衣领，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说:“看来你是不服了，不打你一顿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我当时有点害怕，毕竟他五大三粗的，虽然年龄跟我们是同岁的，但他的体格未免也忒大了。趁着老师与其他学生都在外面，他将我拉到教室后面的空地方，对着我脸一拳打来。我赶紧蹲下，只见站在他身后的四个孩子同时为他加油打气。在外面玩的女孩子听到教室的动静，纷纷趴在门前看着，其中也有张静静。“我去找老师，你坚持住。”

她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看她转身就走，周小虎就是一脚踹来，这次我躲了过去，对着他脸就是一拳。当时我用尽了力气，只见周小虎捂住自己的鼻子，疼的直流眼泪。跟着黄老道这么久，如果不会点防身的本领未免有点说不过去。成年人我都有把握打赢，更别说这个周小虎了。趁着他疼的嗷嗷直叫，我上去一脚将他踹到地上，骑在他身上挥起拳头就打。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一直以来的孩子王，如今被我欺负的嗷嗷大哭，嘴里嚷着别打了，我错了。当张静静把老师叫来的时候，她都震惊的张大嘴巴。我举起凳子就要往周小虎身上砸，他吓得蜷缩在墙角，其实我也只是吓唬一下他。只见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凳子，严厉的说:“这么打会出人命的。”

我下意识的说:“不会，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感觉身后的声音，是个成年人。回头一看，一个戴眼镜的男子，阴沉着脸，抓着我举过头顶的凳子。“这也太厉害了。”

张静静看着抱头痛哭的周小虎，又看了看我。我一脸的无辜，说:“他先动手的，我正当防卫。”

身后的老师差点没忍住揍我，揪住我耳朵嚷道:“小小年纪，你还懂得正当防卫。”

“跟我去办公室，还有周小虎。”

面前的男人叫孙自在，是白村的第二个老师。李老师在下课后，就出去办事了，所以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只见周小虎鼻青脸肿的跟我站在一起，多少有些害怕我了。“说说吧，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周小虎指着我，吼道:“陈林天他欺负我。”

我顿时炸了，吼道:“你放屁，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还说你是孩子王，这里的老大，你说了算。”

周小虎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孙自在叹了口气，也知道周小虎是什么样的孩子，说:“注意一点，你们都是一个班级的，一个学校的，李老师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是伙伴，要互相帮助。”

“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孙自在盯着周小虎，只见他揉了脸，使劲的吸了两下鼻涕说:“没事，死不了。”

“嗯，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以后不许打架了。”

孙自在话音刚落，我立刻向周小虎道歉，正所谓先发制人，毕竟是我把他打成猪头似的。周小虎也没有想到我居然变脸这么快，也跟着对我道歉。一旁的孙自在满意的点头说:“出去吧，在休息十分钟就上课。”

我和周小虎同时走出办公室，外面的九个同龄孩子都在一旁看着。只听周小虎嚷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玩去。”

这一嗓子，吓得他们纷纷转身离开，周小虎心里憋着一肚子气，转身回到了教室。只见张静静拍了一下我肩膀，嬉笑着说:“厉害啊，居然能打过这个孩子王。”

我咧嘴一笑，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打我，我就稍微还个手。”

“我不信，你师父都是道长，所以你肯定会功夫。”

张静静因为这次的事情，和我走的更近了，课本上有些不懂的，我就去问她，她也给我解答。今天一天的时间，我都没有看到李老师，只看到孙自在一个人讲课。不过这一天，让我受益匪浅，学了不少字。当了晚上回家时间，我和张静静走在一起，只见周小虎在村子的半路将所有拦下，他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你们，把身上吃的，喝的，全都拿出来。”

周小虎对他们指指点点，活脱脱的像一个恶霸。看到我走过来，他先是愣了一下，有些害怕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露出比较和善的笑容，伸出手说:“把你身上好吃的，全部拿出来。”

周小虎心里很不服气，想起脸上的伤，他更加气愤，对着我一拳头砸了过来，我侧身躲过，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在地上。“怎么？今天中午挨揍没够吗？”

周小虎害怕了，大吼着，把我松开，我知道错了。我看他态度这么诚恳，就把他松开了。“身上好吃的，好玩的，全部拿出来。”

我向他伸出手，周小虎气的眼睛瞪着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气急败坏的将兜里的一块糖还有一个小盒子放在我的手上。“这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我刚说完，周小虎已经跑了，被他欺负的几个同龄孩子也跟着跑回家里。“应该是蝈蝈吧，晚上叫的声音可好听了，而且是周小虎花费了很大力气抓到的。”

张静静盯着我手里的糖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的望着我。“这个……可以给我吗？”

“不行，这是我的胜利品。”

我挺胸抬头，一副高傲的样子，张静静撇了撇嘴，说我小气，一个人就往家里走。我赶紧追过去说:“这个糖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张静静好奇的盯着我，我想了想说:“孙自在与李老师，他们两个是夫妻吗？”

张静静听完愣了下，说:“不是啊，他们都没有成亲，怎么可能是夫妻呢！”

“那他们两个一直住在学校里吗？”

张静静点点头说:“毕竟他们下乡来，就是为了帮助我们的。”

“李老师与孙老师，人很好的。”

张静静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但如果我在追问下去，恐怕会引起怀疑。话不多说，我将抢来的糖递给她，她开心的撕开放进嘴里，十分开心的说:“好甜。”

天色逐渐黑了，我走进院子里，只见黄老道正坐在院子里编筐。我说:“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会编筐。”

黄老道放下手中的活，说:“我啥不会，饭已经做好了，就在锅里，自己去拿。”

“好的。”

我起身走进屋子，打开锅盖，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窝窝头与炖白菜。吃过晚饭，我坐在院子里跟黄老道说起今天第一次上学的时候。黄老道嘿嘿一笑说:“你小子就不知道让着点他们，虽然同岁，但你的心智与他们不一样。”

“那周小虎家里是杀猪的，他爹一身戾气，可不好惹啊！”

黄老道明显知道我今天欺负了周小虎。“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们孙老师过来了，跟我说了你们的具体情况。”

“你小子下手也忒狠了，把人家脸都打肿了，不过男孩子，有点血气也正常，下次跟他好好交流下，也许你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那个孩子王，我跟他有些不对付。”

我将今天遇到小鬼的事情告诉了黄老道，他听完皱皱眉说:“那小鬼长什么样子？”

“差不多跟婴儿一样吧！你要出手帮忙吗？”

黄老道拒绝了，说:“这是你遇到的事情，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一个小鬼你都解决不了吗？”

黄老道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来解决，那小鬼在百鬼夜行书里，被叫做鬼婴，鬼婴分养胎婴与死胎婴。养胎婴，是生下后的婴儿夭折，还没有看这个世间一眼，死后怨气凝聚，形成了强大的怨气。一些想要靠小鬼升官发财的，都会去领养一只养胎婴，每天给他们供奉，同时完成饲养者的愿望，但这种方法，会引火上身，贪欲越大，小鬼的怨气就越大。死胎婴，还没有生下就被打掉又或者是意外流产至死，这种婴儿的怨念更大，他们会缠着当初害死他们的人身上，吸收他们身上的阳气，同时折磨活着的人。至于我所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的小鬼，这两者之间我还无法下定论，不过养小鬼最终会害死自己，而死在胎中的小鬼，会找父母报仇。想要知道这小鬼究竟是哪一种类型的，只有通过时间来观察了。就在这时，遁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碗带血的米饭，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我问黄老道:“这血米饭是做什么用的？”

他解释说:“这可不是血米饭，而是鸡血米饭，专门给鬼吃的。”

话音刚落，他将米饭放在门外，同时插上三根香。“我们是寄人篱下，多少也要意思一下。”

一开始也说过，这屋子是以前钱四与杨碎花两口子住的，后来出了事，这屋子就一直空着。公鸡血属阳，可用来做法驱邪画符，而母鸡血属阴，用来招魂引鬼，尤其是鸡血米饭，深受鬼的喜爱，用来给亲人上供夜最合适，能让祖辈的香火越来越旺。黄老道回到了屋子，我看着门外的鸡血米饭前，出现了两个身影，一男一女，分别是钱四与杨碎花的鬼魂，他们正贪婪的吸食这碗鸡血米饭的精髓。我眨了眨眼睛，他们又消失在我面前，只有一碗鸡血米饭。就在这时，遁悟拍了一下对我说:“好奇是好事，但有些事情，能避就避。”

“你身上有怨气，最近可能有事情发生，小心一点。”

他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屋子，我也听懂他的意思了，应该说的就是我上学的事情。我回到屋子里跟黄老道说:“明天不去了。”

黄老道当场炸了，嚷道:“放屁，我怎么跟你说的？”

“知识是你的力量，人在外，不识字怎么能行。”

“趁着白村现在有老师，能学多少学多少，一个小鬼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我听到黄老道这么说，心里也有个准，因为我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咳嗽两声，故意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他说:“那你得教我点防身的本事啊，就算没有防身的，给我点道符还有道器也可以啊！”

黄老道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今天说话这么别扭，原来是别有所图，从来都是黄老道坑别人，这次他是被坑，心里有些不好受。“你小子跟我学的挺快啊，现在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我看他有些生气，赶紧过去锤背捏肩的，随后笑着说:“我哪敢啊，您是师父，我就您这么一个徒弟，多少您也得给点不是吗？”

“放屁，你是我教出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放下手，看着他说:“那你给还是不给？”

“给，我又没说不给。”

黄老道从布兜里拿出三张道符，一张是护身符，一张是平安福，还有一张是驱鬼符。这三张符分别需要人血来激活，也就是说，我需要咬破自己的手指，来把血抹在上面，符才会起作用。“就这三张，也别说我小气。”

我赶紧接了过去，有了这三张符，我对付那个小鬼也有底气了。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保证万无一失。黄老道躺在炕上，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收徒不慎啊，现在都坑到我头上来了。”

我看他睡着了，赶紧将自己的符文剑拿了出来，这东西我用着一直很顺手，还有请仙香，一根，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对半掰成两个。这样又多了两次机会，不过这几天我没有看到三眼乌鸦，也不知道它去干什么了。第二天，张静静来到院子门口叫我，我已经洗漱完，将东西都放在身上，跟着她出去了。“你听说了吗？”

张静静忽然说这句话，我听的云里雾里，询问道:“什么听说了？”

只听她解释道:“昨天周小虎的老爹，把周小虎骂了一顿，让他一晚上没吃饭。”

“好像就是因为你们打架的事情。”

我听完总感觉这孩子王有些悲催，说:“他不是被我打了，为啥还被骂？”

“就是因为被打了，所以才被骂，他爹觉得，周小虎丢了他的脸。”

我听完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心想还有这样的爹嘛。还不到学校门口，我就看到周小虎带着自己的四个小伙伴，怒气冲冲的向我走来。张静静立刻跑到远处，与我保持一定距离，生怕会把她牵连进去。我以为他们五个人要跟我打一架，谁知周小虎直接单膝跪在，身后的四个孩子也跟着一起。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大哥好。”

我一脸懵的看着他们，只见周小虎抬起头解释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都听你的。”

说真的，事情发生的挺突然，我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张静静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我多了几分崇拜。“你们还是起来吧，你们这么做，我很为难的。”

他们五个人根本不听我这一套，异口同声说:“你不认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得，我总感觉自己是摊上事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请求。“没问题，我现在就是你们的老大，起来吧！”

我实在是有些为难，毕竟这阵势还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没孩子和我一起玩，现在突然多了五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当我问起周小虎，为什么要认我做老大的时候，他说:“我也打不过你，两次打架，都被欺负，我现在挺服你的。”

另外四个也连连点头说:“老大，教我们功夫吧！”

我听完欲哭无泪，心想我会哪门子功夫，只不过是打架厉害。不过一些基本功我还是会的，以前黄老道也教过我，看他们那么想学，我自然也充当起小老师。“学功夫，那就要从基础学起，首先要学会扎马步。”

到了下课，我就在院子里看着他们五个人扎马步，有的坚持不下去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将目光放在孙自在的身上，他的脸色惨白，应该是晚上没有休息好，而且额头有一层黑雾，应该是遇到脏东西了。不过今天早上他说了一件事情，李老师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来上课了。身体不舒服，这个事情，在其他人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我听来，是那个小鬼准备动手了。难道李老师养小鬼了？不太可能，养小鬼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村子当一名老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小鬼是死胎婴，很有可能就是李老师的孩子。“老大，你看我扎的马步怎么样？”

大热天的，太阳晒的正烈，周小虎满头大汗的站在太阳底下扎着马步，其他人都已经放弃了。我回过神，点点头说:“不错，像你这么努力，以后肯定是个功夫大侠，甚至比我还厉害。”

周小虎笑了出来，现在跟他这么一交流，我倒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老实了。到了下午太阳下山的时候，孙自在要求所有人今天在这里住下，而且已经跟我们家里人的父母都商量好了。他打算给我们上补习课，让我们学习更多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