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家族派出了年轻的子弟来送礼,顺带历练一番,你正好可以跟他们交流一下。”
丁起眼中满是鼓励的眼神,“啊?”
丁馗的脸垮了下来,这不是要抓他干活嘛。“啊什么啊,老子我在这里忙个不停,你难道还想偷偷跑去享福不成?”
果然,丁馗脸上稍有不从之色,丁起就翻脸了。姜家的人宠着你,难不成我还要惯着你吗?丁起心里极度不平衡。“孩儿不敢,一切但听您的吩咐。”
丁馗捏着鼻子认了,虽然小的时候很少挨打,但他知道这个父亲的脾气挺暴躁的,可以动手的时候绝不用脑。原来丁昆和姜府的大管家,也就是姜顺川他爹—姜鼐,躲到了安国公府的库房里面喝了起来,顺便可以监督库房点收礼物。“老鼐啊,有件事我早就想当面问问你了。”
丁昆放下手中空碗。“什么事啊?有事尽管问,顺川回来几趟了,你也不让他带句话。”
姜鼐拍开一坛酒的泥封,又给丁昆倒满。“就是关于大川的,你说你好好一个斩将武士,怎么让儿子跑去学习弓箭呢?”
“哎,咱们自己就算了,谁不想儿子能够活得长一些。做一名弓箭手要比武士安全点,他不用冲杀到最前沿,躲在后面放放冷箭挺好的。你想想啊,咱倆遇到的险情还少吗,稍一疏忽命就可能没了,那老钱有遇过几次危险?看到情势不对,第一个溜的就是他。”
显然姜鼐和钱布也是熟人。“没错,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每次撤退都是老钱走在前面,次次都是我给他断后。他还振振有词,弓箭手开路可以排除陷阱,保证我们的退路安全。你为儿子是煞费苦心了,这个理由是充满血泪的经验教训啊。碰巧少爷出事,我把老钱喊了回来,有他指点大川进步不小,现在又娶了一个好媳妇,你完全可以放心了。”
丁昆乐于给钱布挑刺。“那要感谢你们的关照啊,要不顺川哪有这么容易晋级到听风箭手,说起这事真得给老钱道谢,可惜他这次没来。这碗酒就算是我敬他的。”
姜鼐头一仰,碗中酒一饮而尽。“哟哟哟,要不是顺着酒香,想找到你们两只耗子真不容易啊。”
库房里多了两个人。“哈哈哈,是四海啊。嗯,姜楠,什么事让你们到这找我们?”
看到这两人的出现姜鼐知道有事发生了。全四海和姜楠都是亲卫,一个统领一个是中队长,在有许多外人过来求见时,不会轻易离开自家的老爷。“是侯爷吩咐我找昆哥的,事情不算太急不会影响你们喝酒的。昆哥,少爷估计有人会把我们到姜府的消息透露到第八军团,依老董他们的脾气定会按耐不住,跑来找侯爷问个清楚,以后到底是个什么章程。镇京城里到处都是少典丹的耳目,这时候侯爷不便与他们见面,想请您出城一趟,到官道上把他们拦下来,劝他们回营安心等待。你也知道那几个人,老大人在的时候就骄纵惯了,除了你还真找不出人压得住。”
全四海确实善于传达军令,几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嗯,把消息传到第八军团,再快马赶往都城,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清晨才到,确实不急。他们最跳的就是董霸这小子,现在应该是后期无畏骑士的修为了吧,那么多年没人约束他了,想必都忘了老夫是谁了吧。”
丁昆梳理了一下信息,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四海,在出勤状态下我就不招呼你喝酒了,事情说完你们就回去吧。一会我找二爷要个军令,小昆带着去师出有名,让他们有台阶可下,这事绝对耽误不了。”
姜鼐也迅速找到了事情的关键。让丁起和全四海觉得棘手的问题,到了丁昆和姜鼐两位管家手里,还不及喝酒的事重要,可见这两块老姜经历了多少风浪,有着丰富的处理问题经验。经过几段信鹰的起降,护国侯父子抵达安国公府的消息,在傍晚时传进了第八军团军营。第七十一师团长董霸,第七十二师团长华默,第七十七师团长骆韬,第七十八师团长舒立,第八十师团长乔蒙,五人一起来到了中军大帐。“侯爷能出现在镇京城,证明大王并非容不下丁家的存在,老大人是被大王害死的传闻不攻自破。我们不去拜见侯爷,会不会让侯爷觉得我们把他忘了?”
牵头的董霸率先说。“上回七十五师团的人见过小侯爷了,听说老全就跟在侯爷身边,我们不能错过这机会,去请侯爷想办法回来主持大局。”
骆韬听属下聊过樊玉珍带队去平中郡的事。在场唯有华默比较冷静,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我们?这些年塞进来这么多人,目的不是很明显吗,侯爷要是真能回来,他们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事情不能这么看,既然大王能让侯爷自由进出都城,就不会担心他来军团的驻地,就代表有可能让丁家重掌军团。一旦侯爷重掌军团,那些已经调进军团的人怎么办?这时候拉拢一下我们,跟我们搞好关系很正常嘛。”
骆韬的看法比较乐观。“假设大王不愿丁家重回军团,我们见不见侯爷有影响吗?难道大王会担心我们造反?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在军团掌握的力量远超那几家,他们要是包藏祸心就不怕我们翻脸?此事要闹开了,除了他们自己带来的人,军团上下谁会再听他们的话。”
董看问题就是以实力衡量的。一直没说话的舒立和乔蒙对视了一眼,乔蒙说:“谁说我们要去见护国侯了?代军团长大人的父亲晋级,作为下属我们很应该上门道贺,就算大典不欢迎我们,我们去送个礼总可以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
骆韬眼睛一亮,“我们用不着直接打着找侯爷的旗号过去啊,还是乔蒙的脑子灵活,多想想借口避开可能存在的陷阱。”
这时舒立慢条斯理地开腔了,他说:“七十八师团有重要的军务,本官无权做出抉择,需要向代军团长禀报,跟你们可不是一路的哦。”
“就你们两个后生狡猾。”
董霸这话让舒立和乔蒙哭笑不得,他的年纪和资历都最老,没理由能反驳他,“是庆祝安国公晋级好,还是向姜熙大人禀报军务也好,既然都要去都城,我们一同前往便合情合理。时间有限,我们回去准备准备就出发,争取城门打开的时候赶到都城。”
华默仍然心存疑虑,但一个人拗不过四个,只得应下董霸回营去做准备。从第八军团到镇京城,只有一条官道通往北门,要绕行到其它城门的路不适合战马奔行。董霸等人要赶到镇京城,不会走其它的路。十月十三号清晨,五匹纯血奔雷驹驮着五个人出现在镇京城北门外的官道上。董霸等五名师团长不想惊动太多人,轻装简从全都没带亲卫,只身上路赶往都城。镇京城的秋天十分干爽,远远就能看到城郭,这座少典国最大的城市,外围城墙按照军事要塞的标准建造,最矮处都在二十米之上。“好,大家都快一些,城门已经打开了。”
董蒙临空抽了一下马鞭,让自己的坐骑加快速度。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两百米开外的官道上,突然飘出一道身影,稳稳地站在了路的中间。五位师团长见路上有人立马警觉起来。“咝,我没眼花吧,好像是昆叔。”
年纪最小的乔蒙倒吸了一口凉气。自从丁昆离开军队到丁府做管家以后,后进的将官见他的机会不多,不过每次见到那都不会是好事,因此像舒立、乔蒙这些稍微年轻点的师团长见到丁昆更加害怕。“吁”、 “吁”、 “吁”……五个人都看清楚了路中间的人,纷纷把刚提起来的马速又降了下来,到了丁昆身前七八米处全都翻身下马。“昆哥。”
董霸、华默、骆韬喊道。“昆叔。”
舒立和乔蒙要恭敬多了。“呵呵,都赶了一夜的路了吧,来,到路边休息休息。”
丁昆对着五人招招手。董霸他们虽然急着进城,但侯爷的管家就在跟前,只好耐着性子跟丁昆来到了路边。“昆哥,这点路还累不着我们,要是您没什么吩咐,休息就没有必要了,还不如让我们早点进城拜见侯爷。”
董霸认识丁昆时间最长,算是能说得上话,其他几位都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丁昆。“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老爷也都知道,不过你们在军营里待太久了,不清楚目前的时局。今天是安国公的晋级大典,老爷的意思是暂时不便与各位相见,也不合适。如果老爷认为合适见你们的话,即便不主动到军团去,也会派人通知你们,又怎么会通过别人之口让你们得知呢?”
丁昆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到了五位师团长头上。(感冒咳嗽,浑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