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和百花酒，除了有银子外，并无地位。疑似出身名门的沈小姐，未必会看上他这个浑身上下充满铜臭味的商户公子。除非，对方掉进钱眼里去了。“齐公子，汝城参加百花节的女子至少十万人之多，百花娘娘只挑选一人送祝福，挑选到本小姐，这是比兄妹相认还要更加难得的缘分啊！”

沈清宁微微一笑，言不由衷道。被自己说过的话堵回来，齐宣噎住，若是这么讲倒也没错。问题是，齐宣并不想娶妻，而沈清宁有更好的选择，也不必嫁给他。他们二人私下解决，就算是对其余人有个交代。“不，齐公子你似乎误会了。”

沈清宁解释道，“姻缘天注定，既然本小姐被百花娘娘挑中，那就该顺应天意嫁给你。”

“什么？”

齐宣差点掉了下巴，用探照灯的眼神看向沈清宁，试探道，“你是嫁不出去了吗？”

“你要搞清楚一点，我路过汝城，是齐家出的幺蛾子，在百花节选媳妇，现在我被选中，你看起来不是很情愿。”

沈清宁勾起唇角，站起身感叹道，“既如此，那就算了吧，若是有人问起，只说齐公子对小女子不满，悔婚了。”

“等一下！”

齐宣站起身，他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方媚有一副好容貌，性子过于霸道，而眼前的沈小姐，貌美如花却太过精明。这样的人，可以合作共赢，却不能娶回家。齐宣认为自己未必有本事算计得过沈清宁，万一他被毒害至死，家产落于旁人之手，都是有可能的。“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聪明人无需多言，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齐宣利用百花节作为噱头躲避方媚，本就有用银子平息事端的打算。沈清宁被无端卷入其中，要么钱要么人，她必须得到好处。若齐宣舍不得银子封口，那就出卖色相，反正沈清宁不介意多个随从。至于成亲，想什么呢！天下乌鸦一般黑，沈清宁好不容易逃离了狼窝，不想再掉入坑中。“沈小姐不如先提要求。”

生意人讲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齐宣试图想要先了解对方的胃口。“那就看齐公子愿意为自由身付出多少了。”

沈清宁也想试探对方的底线，根据她观察，齐宣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很难在他身上薅大把的羊毛。之前沈清宁所赚的二百两银子，实则她没占便宜，吴善才那本禁书，若是找到有诚意的买家，三百两也卖得出去。沈清宁留禁书无用，急于变现，而刚好书铺的东家不在，她只得让齐宣占这个便宜。“本公子一时间难以决定，咱们等明日到第一楼商讨如何？”

齐宣表现得有些为难，他还要和爹娘商量，毕竟婚姻大事，如何抉择不是他一人说的算。“齐公子，若本小姐没有猜错，明日去第一楼怕是要扑空。”

沈清宁很鄙视齐宣，即便是浑身上下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也要讲诚信二字，这般忽悠她，大可不必。看来，二人没有商谈的必要，沈清宁再次站起身，甩袖子走人。“沈小姐请您留步！”

齐宣张开双臂，绕到沈清宁面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诚恳一些道，“齐家在汝城偌大的产业，怎么可能欺骗于你？”

“是吗？”

沈清宁抱着胳膊，看齐宣这个态度，又被她猜着了。百花酒在大齐享受盛名，更被京城里高门公子小姐所追捧，齐家的生意重心，迟早要转移到京城去。从齐宣的做法来看，并不怕得罪方媚，用唯恐避之不及形容更为贴切。“你……你竟然都知道！”

齐宣啧啧称奇，齐家有举家搬迁的打算，第一楼已经易主，新主顾正在汝城，保准方家得罪不起。此事，除了他和他爹以外，无人得知，涉及不到家中下人泄露的问题。“你是三皇子的人？”

齐宣眯了眯眼，如果沈清宁是三皇子的人，那么一切说得通了。大齐战神三皇子洛云斓，背地里做生意相当公道，得知齐家的处境，也没有多加为难，并且愿意和齐家合伙在京城里开酒铺。沈清宁垂眸，没有回答。对于齐宣来说，沉默代表默认，他后退一步，施礼道：“沈小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说罢，齐宣从塞给沈清宁一个荷包，二人彼此心照不宣。“既然你是云斓的朋友，此事翻篇不提了。”

沈清宁捏了捏荷包，对里面银票的厚度相当满意。“那么今日之事……”很显然，齐宣误会她是三皇子的人，因而对她颇为敬重，又花银子弥补，应该不会说出去。“在下言语唐突，还请沈小姐大人大量。”

齐宣再次施礼，表示此事到此为止，说出去对二人都没有好处。和沈清宁分开，齐宣摸了摸下巴，有些事想不通。“公子，方小姐带人围住第一楼，您快去看看吧！”

小厮满头大汗进门传话，焦急地道。“不急，让本公子想想。”

齐宣摸了摸袖兜里的书，某种露出一抹深意。三皇子的女人，果然不一般，长相貌美，精明泼辣，要银子毫不手软，而且视名节如粪土。《灵犀一指》八成是三皇子的私藏，被沈小姐变卖，这二人在一处，夜晚必定早已深入地交流过。“不得不说，三皇子真会玩啊！”

三皇子性子淡，齐宣多方打听，每次送礼都摸不到三皇子的喜好，如今机缘巧合下，他终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