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镇守西北两年,这两年,京城里关于大皇子的呼声很高。安宁郡主急切地道,“一旦百花酒有问题,齐家不仅不能成为皇商,还要全族被斩首……”可是,即便太后喝了蜂蜜水,出现问题,和三皇子洛云斓有什么关系,如何能判定齐宣是洛云斓的人?安宁郡主抓了抓头发,发觉其中有想不通的地方。或许,大皇子要的仅仅是阻拦赐婚,不想徐家成为三皇子的助力。从大皇子妃周氏只言片语中,可以确定此番行事是针对三皇子被赐婚而设计。太后身子抱恙,赐婚必定推后,似乎这般,还可以把三皇子牵连进去背黑锅,可谓是一举三得。“齐大哥家在汝城,齐家的酒楼生意,被三皇子接手。”
沈清宁主动为安宁郡主解惑,她跟随三皇子一路从西北进京,这点消息还是知道的,并且她很确定。“原来有这一层关系在。”
安宁郡主啧啧有声道,“洛云阳真不是个好东西,步步算计啊。”
沈清宁垂眸,其实搅合了赐婚,她是愿意的,逃离赐婚后,还有表里不一的白慕言等着她,沈清宁一对比,三皇子至少没那么幼稚,不会用毒蛇吓唬她。再者说,一旦百花酒出事,保不齐挖到她和齐宣的关系,从而牵扯到自家,管闲事也是为自保。沈清宁无语,一入后宫深似海,这些人心眼太多了。“太后这几日身子抱恙,若兴致高,最多在宫宴上饮一杯酒。”
今日宫宴有十几种酒,而后宫宴客,只有百花酒一种,若是被风嬷嬷兑入蜂蜜,致使太后犯病,齐宣罪责难逃。“不如我去告知太后?”
眼下时间紧迫,安宁郡主想不到好法子,总之不能被大皇子得逞。“你没有证据。”
既然大皇子选风嬷嬷来办事,就已经想好退路,败露后,必然有人顶缸。“蜂蜜虽在风嬷嬷身上,但是她有很多狡辩的借口,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沈清宁摇头,不支持在没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揭露对方。“若蜂蜜已经被兑入,我再出面揭发,也会平白惹的一身骚。”
安宁郡主心里有一杆秤,太后对她有利用之心,却对她不薄,看在太后这些年对她的照拂上,安宁郡主也不希望太后有事,再者她是个仗义之人,若齐宣被下牢狱,三人约定有酒有肉畅所欲言的饭局就得泡汤。“既然此事和三皇子有关,让他来解决。”
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当然是告知三皇子,省的别人为他操心。烫手的山芋,当然要塞到别人手中,有三皇子出面解决,不用二人受累,还能卖三皇子一个人情。“那若是三皇子没有及时阻拦,齐公子被牵连怎么办?”
安宁郡主一直在想自己应仗义出手,却发觉换一条思路更加轻松。“我会想法子找人通知齐宣抓紧跑路。”
沈清宁一本正经,反而把安宁郡主逗笑,语气轻松几分道,“跑路好,浪迹天涯,我负责出马车,送齐宣出城。”
二人商议好后,安宁郡主不放心别人传话,决定亲自走一趟。“清宁,这个便宜我先占了。”
安宁郡主咬唇,说出自己的苦衷。她被封为郡主,经常进宫陪伴太后,并不是皇上和太后有多喜欢她,而是十几年以前,西北异族和大齐连年开战,并且大齐处于劣势,异族提出和亲的要求。皇上子嗣少,没有公主,就认了她娘史夫人做妹妹,并册封她为安宁郡主。只有很少人得知内情,当年她差点被送到异族,作为首领之子拓跋明月的童养媳。好在,经历最后一场战事,莫家几乎满门男丁殉国,只留下莫尚书一人,而那场惨烈的战事后,异族偃旗息鼓,而安宁郡主也免于和亲的命运。“有些私密话,有机会再说。”
安宁郡主打算去找三皇子的手下佟德告密,不放心沈清宁一人,又把沈清宁丢给独自赏景的莫琦玉。被看破隐秘,莫琦玉对沈清宁没有那么防备,主动过来与之攀谈。“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说出去?”
只要莫琦玉的身份暴露,莫家面临杀身之祸,若沈清宁是莫琦玉,恨不得杀人灭口才是。“我相信你。”
莫琦玉眼神淡漠,纸里包不住火,早晚有一日会真相大白,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莫家躲不过去,反正也没有后路可言,也只能这样了。“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把与我情同姐妹的丫鬟送到莫家做人质。”
对于沈清宁来说,追随她的人是家人,非常重要。“哦?来我身边服侍?”
莫家不缺忠心的丫鬟,莫琦玉察觉出沈清宁话中有话,却不知晓其含义。“去你身边学武。”
京城里武馆多,招式招法不适合玉鸳和玉屏,沈清宁得知二人的意愿,一直放在心上,好不容易见个适合的便宜师傅,沈清宁当即提出要求。“合着你把便宜都占了?”
莫琦玉仔细地盯着沈清宁,半晌才道,“我从不知还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莫琦玉被拆穿身份,还要为沈清宁做苦力,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不,我这般也是为你打掩护,你独来独往,真打算在京城里一个相熟的姐妹都没有,这本身就很让人起疑吧。”
沈清宁表示,她愿意当莫琦玉的好姐妹,这般两家时常走动,还能增进感情。她接近莫琦玉,也是要牺牲一些的,若将来莫琦玉是男子的身份暴露,沈清宁的名节也会跟着一塌糊涂,所以,沈清宁也是在冒险。“你说的倒是好听。”
莫琦玉频频让步,说不过沈清宁。不是他说,就沈清宁那名声,还有更加狼藉的空间吗?本身就不怎么样。作为郎中,早已没有男女大防了。嘴上拒绝,莫琦玉身体却很诚实,他缓缓地点点头。既然沈清宁利用他,不如彼此交换利用,先把他爹爹的陈年旧伤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