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目的。所以哪怕齐宣几次碰壁，沈清宁也不想放弃，即便孙班主是一块硬骨头，她也要想方设法地啃下来。马车停靠在胡同口，沈清宁下马车，发觉孙家门口围着十几个看热闹的街坊，她见一位大娘面善，凑上前问道：“大娘，这是咋了，都围在孙家门口做啥呢？”

“哎呀，刚刚咱们这有名气的媒婆进去了，说是要为孙班主的小孙女说亲，这不进去有一炷香的工夫，还没被棍棒打出来。”

大娘就在胡同里住着，平日孙班主什么脾气秉性，众人有所了解，他们在门口等着看热闹，谁料孙班主竟然一反常态，没把媒婆撵出来。“孙老头的小孙女桃花也才十二，用得着那么早定亲？”

小五子撇撇嘴，问道。再者说，桃花身子骨不好，平日连下床行走都吃力，谁家愿意找这么个需要伺候的媳妇。“小哥儿，你不是来了几趟都被孙老头撵出来了，咋还来呢？”

周围有邻居认出小五子，乐滋滋地问道。“这……贼心不死呗！”

小五子哼了哼，孙老头的邻居闲得慌，有点热闹都不放过。“我和你们说，桃花越发不好了，上次看郎中，郎中是叹着气出去的，说是时日不多了。”

大娘很是惋惜地道，“孙老头虽然倔了点，为人却还是不错的，他都这个岁数，儿子儿媳不在，唯一的念想也要离世，这是多大的打击啊！”

平日时常有人把一些肉和糕饼吃食扔到孙家，孙老头主动分给邻里，只为众人在他出门的时候帮忙看顾一下他的小孙女。“是啊，桃花那丫头可惜了。”

众人七嘴八舌，又劝说小五子，这个节骨眼还是别上门，以免触霉头。小五子摊摊手，他说的不算。孙家有客，沈清宁在门口站了片刻，只见媒婆一脸喜色地出门，这下，围观人群又把注意力放在媒婆身上，趁此机会，沈清宁带丽娘溜了进去。房内昏暗，只有高丽纸的破洞透过些许的光亮。孙班主正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房内死一般的沉寂。“爷爷，有人来了吗？”

孙班主的孙女桃花躺在床上，问道。好半晌，孙班主才抬起头看，见沈清宁面生，当即警惕起来道：“你是谁，为何擅闯我家？”

沈清宁没有理会孙班主，而是到床前为小桃花把脉，而后检查她肿胀的关节。“你一个男子，为何要对我孙女动手动脚？”

孙班主气急，就要跑到厨房找柴刀拼命，可把丽娘吓一跳，“孙班主，我家小姐女扮男装，只为出门方便些。”

“那也不成！”

孙班主气急败坏，就要把沈清宁赶出去。“孙班主，你是孙女是不是偶尔会有出血止不住的症状？”

沈清宁假装为桃花把脉，发觉她关节肿胀处有些奇怪，并不是一些风湿类的疾病，应当与血液病有关。“你怎么知道？”

孙班主拎着鸡毛掸子的手一顿，他的孙女从小就这样，犯病已经很多年了。这在周围人中，并不是秘密。来人看来有所企图，来之前特地打听了他和孙女的情况，为此，孙班主更为警惕。“桃花的爹娘，应当有人也有此类的病症。”

沈清宁还没有为桃花查血并且做基因检测，但是根据她的经验，九成以上为血友病。血友病的凝血功能异常，并不好治疗，在大齐属于疑难杂症。“郎中姐姐，我是快要死了吗？”

桃花躺在床上，声音很轻。其实她不怕死，死了就能见到爹娘，她一直很想念爹娘，只是她走了爷爷孤苦无依，怎么办呢？“桃花，不要乱说！”

孙班主垂下头，心疼地道。这孩子长大，有心事了，刚刚他和媒婆说话，全被桃花听了去。媒婆说，没有嫁人的女子入不了祖坟，所以提议嫁给另一家做生意的公子，那家公子时日不多，正好二人还能一同下葬。孙班主被媒婆说动，他不想桃花孤独地走。“有我在，你死不了。”

沈清宁安抚小桃花，这回不是她吹牛，除了她外，整个大齐找不到可以救治小桃花的第二人。对于血友病来说，注射凝血因子很重要。“您说的当真？”

孙班主既诧异又怀疑，关于小桃花爹娘的事，他从未对人讲过。“她最近有血尿，必须得好好休养，你家里这环境不行。”

沈清宁环视一周，果断道，“把桃花送到医馆小住，若你不放心可以跟随。”

小桃花的情况，必定在忍受巨大的疼痛，这丫头的手臂都被掐青了却强忍着，把孙班主隐瞒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