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咂舌，事儿被老大办了，显得她这个手下很无能，没有为老大出力。“此事怪不得你，计划没有变化快。”

沈清宁揉揉眉心，精神力翻看医药空间里复制的几份城防图，想要分辨真假，得有一双大家来找茬的眼睛，每一幅城防图之间都有细微的差别，要是认错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好在，来一趟不仅办了事还接了个活儿，为小金人长时间出诊，后续只要悉心问救治，好处少不了。“楚玉，你说你有收获，难不成你又去买酱牛肉了？”

折腾下来，沈清宁肚子空空，她拿了一片酱牛肉，没有多余的调味，牛腱子有嚼劲儿，肉香溢满唇齿，用来充饥最好了。来泗水城，沈清宁最舍不得这些好吃的，尤其是牛肉。“老大，我可不是为吃不办正事的人。”

楚玉靠近沈清宁道，“我是打算出去放风，却遇见一个奇怪的刀疤脸。”

楚玉承认自己手痒，想在刀疤脸那有些收获，谁料把钱袋子收下来后，竟然看到里面有带血的指甲，把她吓一跳。也不知道怎么了，楚玉当时鬼使神差地跟着刀疤脸，发现他在城里有一处囚笼，里面关押着从大齐掳来的女子。刀疤脸用被拔下来的指甲威胁恐吓那些可怜的女子，强迫她们听话，要把一干人等卖到蛮子的军营红帐摧残。“那刀疤脸是齐人，却是个吃里扒外之辈，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楚玉一气之下，偷走刀疤脸的随身之物，只可惜里面没有多少银子，倒是很多鲜血淋漓的断指和指甲。“老大，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一时痛快后，楚玉又很纠结，她把刀疤脸的威胁之物偷走，要是刀疤脸再为此杀人制造断指和指甲，岂不是还有无辜的女子受罪？迫于无奈下，楚玉又把东西还回去，她反复出现太多次，已经引发刀疤脸的怀疑，楚玉未敢久留。“原来是刀疤脸啊。”

大理寺告破大齐女子走失案后，卫子丰就说过，走失的人数和来报官的家眷有出入，还有一部分女子找不到，被卖入北地，原来是通过边城到了泗水城。只要被卖到泗水城的女子，再逃回去的希望渺茫。“老大，那现在咋办？”

楚玉请示沈清宁，作为女子最应该了解女子所受的苦楚，哪怕这些女子最后活不了，楚玉也不想她们毫无尊严地客死他乡。“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沈清宁当然想救人，但是这种情况下，救人等于不自量力。完颜烈的疑心病太重了，哪怕有一点不安定因素，也会被他联系在一起考虑其中，己方不得不防。紫藤对完颜烈早有杀心，完颜烈专门腾出时间去西域春灭口，可见他的狠毒，完颜烈的眼里不揉沙子。兵临城下，还有周维和几千将士等赎，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现一点差错。一切一大局为重，这是根本。否则己方再次陷入被动中，死的可能不仅仅是大齐的女子，一旦破城，边城百十万无辜百姓都要被牵扯进来，遭受蛮子无止境的屠戮。理智是一回事，沈清宁想到那些被掳来的女子，仅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等到天黑，萧铮推着轮椅如约而至，他在轮椅上盖上厚实的毛毯，一行人从地道离开匆忙赶回边城。万通钱庄的地道不晓得经历过几次翻修，道路平坦，墙壁两侧嵌入青砖，每隔一段路都有灯笼照明，一行人比来的路还要顺畅。“萧公子，此处是万通钱庄庇护的密道？”

沈清宁打量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行人在。每隔一段距离，在地道的墙上写有指示牌，还有单独挖开可以休息的茶室和卧房，沈清宁很是开了眼。“并非，这里是萧家的密道。”

萧铮神色不明，垂眸道，“这里除了我萧家人外，从未有外人进来过。”

“怪不得呢。”

沈清宁没有听出萧铮的弦外音，她用火折子照照地面，浮土不多，想必是经常有人穿梭其中打理。不愧是开钱庄的，富可敌国又神秘，要不是萧铮主动表明身份，沈清宁也没有接近萧家人的机会。“沈神医，你好像对我大哥如何受伤的不关心。”

从始至终，沈清宁没有提及过此类话题，萧铮用沾水的帕子点了点他大哥萧珏的唇角，状似不在意地问道。“作为医者，我只关心他的伤势。”

沈清宁回答得很轻松，上辈子她的确很关心，可是需要她解剖的是尸体，不仅要解剖，还要写一份详尽的尸检证明，对比下来，做医者要简单多了，只需要绞尽脑汁治病救人。“那我大哥醒来的机会大吗？”

一旦有了希望，萧铮忍不住要求更多。“现在我还不好回答你，等月余以后看效果，不过我观察他的脑干没有受损，也有一些反射，大概还是有希望的。”

病人所处的环境很重要，萧铮金屋藏娇的做法不可取，房内哪怕经常开门，没有窗户和光照，也无法做到通风，而且房内经常有香火的味道，估计萧铮这两年一直忙于求神拜佛，拜佛还不如拜她靠谱。“之前来的郎中说，我大哥不是病，魂魄丢了没有归位，所以不能见光。”

萧铮很是懊恼，病急乱投医，为隐秘他特地改了一间暗室，每日早晚净身烧香磕头，只要能想到的办法，全数用上了。一晃将近两年，萧珏没有多少改变，还是老样子。“那可不行。”

沈清宁已经把萧珏身体的各项数据提交到医药空间，接下来系统会自动判断，选择最佳的治疗方法。现代医学发达，很多疑难杂症都在一点点被攻克中，而在大齐，哪怕有先进的理念，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好，我都记下，全按照沈神医所说行事。”

等到边城以后，萧铮和大哥回到萧家的宅院，尽量靠近城北大营，这般来往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