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夫妻俩得知真相后,比之前更加慌乱,夫妻俩面面相觑,随后齐齐地给沈清宁下跪道:“您是周将军派来的人,可否为我们夫妻俩说几句好话?”
他们不晓得小多余的身份,被蒙在鼓里收钱办事,在得知柴家想要把小多余置于死地后,二人也没有听从,请求周家念在他们尚能坚持底线上,绕二人一命。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猫腻,刘家夫妻二人已经察觉到事关重大。“然后我离开沙土村后,你们去柴家报信?”
沈清宁揭穿此事,根本没有隐忧,无论如何真相就在这里,柴家改变不了真相也动不了小多余,还要为此付出代价。“不会!”
刘家妇人震惊过后,后怕地道,“柴家对亲子都如此心狠,要得知我二人欺瞒哄骗……”柴家高门大户,做事手段却见不得光,弄死一家人和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对比起来,还是保家卫国的周将军更为可靠。刘家妇人琢磨过,不知者无罪,她不是主谋,趁着现在亡羊补牢,听话配合周家,说不定还能抵消这些年虐待小多余的罪过,不至于去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家妇人放下包裹,表示一切听吩咐行事。“本以为你们是蠢货,没成想有点见地,算是有小聪明的人。”
柴家办事狠心到这个地步,那么就按照柴家的意思行事演一出戏,其余的沈清宁来安排。“只要你们听话,至少捡回一条命,不然你的儿子就危险了。”
用小娃子威胁不地道,却也直接击中要害,沈清宁懒得费唾沫星子,三言两语安排好。从刘家出门后,忍冬问道:“小姐,您放心刘家夫妇吗?”
“不放心,所以得派人盯着。”
聪明人心思多,会权衡利弊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容易反水,沈清宁办事只求简单安稳,不愿拿人性去做赌注。今日这一趟沙土村之行,着实有不少收获,想不到柴氏会亲自跑一趟来送毒药,真真是蛇蝎心肠,周水茵所说的姑嫂关系和睦,柴氏性子还算和顺,这些说的是同一个人?“小姐,奴婢还有一件事想不通。”
杀死一个小娃子,不值当柴氏跑一趟,再者说杀人的方式很多,为何特地送一颗毒药过来呢?“原本我也没想明白。”
沈清宁检测了毒药后,有了答案。用毒药而死,在服用后到死的过程七窍流血十分痛苦,并且柴氏交代不留尸身,特地吩咐刘家妇人一把火烧得只剩下灰烬,由此可见柴氏对小多余是真的恨入骨髓中。在大齐讲究入土为安,以柴家的能力,根本不必急于毁尸灭迹。这么多年,中人每年都来几次给刘家夫妻俩送钱,柴家并非不在意小多余,而是当成肉中刺对待。虽然很残忍,这大概是距离真相最近的解释。“小姐,奴婢听后更难受了。”
小多余懂事又听话,畏手畏脚的,经常顾虑别人的感受,不自觉地在讨好人,哪怕忍冬作为下人,也从没这样过。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爹有娘,爹爹不知情,被娘亲一家憎恨恨不得他去死,过得差成这样。“忍冬,你也不能这样想。”
沈清宁承认忍冬说的对,但是小多余被刘家夫妇磋磨,却没有养成逆反的性子,说明还是遇见了美好的人和事。沙土村人对小多余心疼多些,村长一家,鲁家,包括大成一家都对小多余嘘寒问暖有过帮助,还有陈秀才,虽说帮不上大忙,却也在默默地教小多余存钱,教给他很多道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主仆俩去鲁家的路上,和飞奔的大成打了个照面。“沈姐姐,不好了,鲁大娘家的儿媳摔倒,地上全是血,怕是要难产了!”
不等沈清宁问,大成主动回答,原本鲁家人是想找沈清宁借马车,奈何马车送小多余离开了,大成又直奔村长家借牛车。“村里没有稳婆吗?”
沈清宁拉住大成,如果情况严重的话,等着牛车进城往返请人,黄花菜都凉透了。“有,稳婆说她没法子。”
鲁大娘听后,吓得瘫软在地,一家子全乱了。他娘得到消息帮忙搭把手烧热水,派出腿脚利落的大成去借牛车。“不用去了,我就是郎中。”
沈清宁跟随大成身后,刚到鲁家门口就闻到一股子血腥之气。周围邻居得到消息,几个有生产经验的大娘来帮忙,众人冲了红糖水。“曼娘,你坚持坚持,千万不能睡,大成去找村长借牛车,郎中来的很快啊。”
鲁大娘把曼娘抱在怀里,老泪纵横,曼娘好不容易熬出头,咋就那么难,稳婆说没办法,难道就过不去这道坎了?“怎么回事?”
沈清宁进门以后,见曼娘嘴唇苍白气色不好,不由得皱眉问道。“女子产房污秽,您……”鲁大娘吓得手一颤,三皇子妃何等高贵的身份,咋来这等血腥之地,本来他们没有跪下来迎接就已经相当失礼了,多亏三皇子妃不计较礼节,不然这是掉脑袋的大罪。“鲁大娘,我是郎中。”
沈清宁清场把稳婆撵出去,又用手按压曼娘的肚子,听见曼娘表情很是痛苦,沈清宁的面色更为凝重,她用空间仪器探看,确定自己的诊断,曼娘胎盘早剥,必须尽快生产,否则腹中胎儿很难保住,产妇也性命堪忧。“只要曼娘好就行,孩子不孩子都是缘分。”
鲁大娘帮不上忙,一步三回头地出门。沈清宁做了个评估,为尽快生产保证孩子的存活率,她给曼娘打了催产针。好在胎盘早剥剥离不算太严重,否则只能做手术来解决,而鲁家根本达不到手术的条件。约莫一个时辰,房内响起一声响亮的啼哭。鲁大娘听到响动声,见沈清宁衣裙上沾染血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稳婆都说没救了,如果孩子生不出来就得一尸两命,三皇子妃是鲁家的大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