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完颜烈后,柴氏心慌了片刻,她灌了一壶酒,等半晌后终于冷静下来。眼下就要到大年三十,对于是否隐瞒消息,柴氏犹豫了。“正院里都是咱们的人,可府上未必。”
偌大的府邸,哪怕再密不透风也很可能混进来探子,何况完颜烈不是没有心腹,他们最多隐瞒个一两日,大年三十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年三十防备松懈,达都谎称府内混进来大齐的刺客,与内奸里应外合刺杀了完颜烈。“达都,你这个想法不错,咱们把完颜烈的心腹拖下水。”
完颜烈太过谨慎,就算对心腹也有一定的防备,何况是对外人,他们给心腹泼脏水也是为给自己脱罪,从而使得达都接替完颜烈的主帅位置,继续与大齐抗衡。如完颜烈心腹调查起来,难保不被发觉,戏可就没办法继续唱下去了。诬陷谁好呢?达都思来想去,这个名额留给完颜烈的堂弟完颜萍最合适,完颜萍倒了,完颜烈留下的心腹势力少大半,也便于达都接管。“前提是咱们手脚干净点。”
达都拍了拍手,又有十几人从天而降,众人训练有素地收拾残局,片刻后现场连血迹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城防图还有密室的钥匙,完颜烈真会藏。”
如果不是把完颜烈扒光,还真找不到钥匙,有谁会把钥匙绑在隐私部位的,也不嫌沉。柴氏一脸嫌弃,用帕子包裹住钥匙,原本是想安排完颜烈享乐整夜,谁料完颜烈没这个命啊,还没找女子伺候便一命呜呼。“走,咱们到密室去看一眼。”
不知为何,达都心神不宁,他有一种预感,此行会令他失望。等达都带着柴氏到密室中,简直可以用惊悚来形容,密室里的珠宝和金银等物不翼而飞,只留下百十来口空箱子。“怎么回事?”
柴氏打开箱子检查,里面一个铜板都没有,全是七七八八的稻草和碎布头。“完颜烈精明,从大齐坑来的银子,被他藏起来了,派人运送到府中是避人耳目。”
或许,完颜烈虚张声势,也是发觉府上有奸细,想要用银子作为诱饵引得奸细上钩,只是没来得及施行就被他们先一步解决掉。现下,金银去向成谜,达都深感接手的是个烂摊子。想要攻打大齐,军需必不可少,十几万银子没了,银子需要他们补上,而柴氏不可能自掏腰包,他们要尽快对拓跋明月回禀。“不晓得完颜烈到底得知多少内情,接下来你我二人需得小心行事。”
达都嘱咐柴氏,二人又坐在一处商议,被沈清宁和洛云斓二人听了全程。看着空间内满登登的库房,沈清宁忍不住抿嘴笑,不劳而获不费力气的暴富简直让人迷失,她沉浸在狂喜中。“完颜烈没白死,靠着你我二人,他在死后还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沈清宁心里舒爽,等她把柴氏存在万通钱庄的银子取出来,给每个将士都包一个红包来应景,想到边城几十万大军,平均下来每人不到一两银子,她又感觉钱不经花。难怪大齐国库空虚,每年军需消耗,将士府的抚恤金就是一大笔,几乎掏空了全部家底。“拓跋明月打的一手好算盘,咱们也不能让他如愿吧?”
异族想在北地煽风点火,等洛云斓分身乏力之时再进犯大齐西北,野心不是一般的大,说不定京城陈家篡位谋反就有拓跋明月掺和的印迹。这厮真是重在参与,哪里都少不了他。从异族陷害莫尚书来看,异族人不但有脑子,而且还有耐心,一步一步深入,为等一个契机可以埋伏十几年甚至更久。“等我写一封书信,咱们悄悄地给完颜萍送去。”
完颜萍和完颜烈是兄弟,相比之下更为谨慎多疑,又对完颜烈忠心耿耿,这二人说到底是一家子,对达都有所防备。完颜萍揭穿达都,蛮子窝里反,正是己方夺回失地的好时机。“如果我们动作快,三个月就可结束战事。”
赶在雪化之前,还要安排地势低的百姓们迁移,否则洪水来了危害极大。洛云斓不回京,而是暗中前往西北,以防拓跋明月先下手为强。柴氏和达走了一步棋,洛云斓已经看到全局,这眼界非普通人可比,沈清宁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像个头脑简单的傻子。……时候不早,完颜萍从兄长府上归来,刚下马车,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硕大的纸团。“主子,不好了,有暗器!”
车夫吓一跳,正要把纸团打出去,被完颜萍阻拦道,“慢着。”
就在刚刚,他扫到纸团内有血状包裹的东西,等完颜萍打开一看,当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好半晌,反应过来的完颜萍又重新坐回马车,点上油灯观看。“主子,这是什么……人皮!”
没错,是一块虎头的人皮,完颜家的刺青。完颜萍撩开袖子,这一辈分尊卑,只有他与完颜烈有资格被刺青,他很清楚记得完颜烈刺青的样子,这块人皮是完颜烈的,绝不会有错。问题是胳膊上的刺青为何被割了去?完颜萍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等他看完纸团上写的内容后,当即大惊失色。上面说的一些隐秘事只有兄弟二人才知晓的,定然是大哥信任的手下没法子救人,只得写书信来求援。柴氏和达都,一个贱人一个叛徒,下一个目标竟然放在自己身上,还想把大哥的死嫁祸给大齐三皇子,他绝不会让二人的算盘如意!“去,你现在就去送信,达都叛逆,完颜将军已经没了!”
先下手的人才有主动权,完颜萍丝毫不怀疑信上所说有假,完颜家的刺青,人在刺青在!“带人包围将军府,捉拿达都和柴氏,不用留活口!”
完颜萍当机立断,他只有反应过快,才不给这二人喘息的时机,否则以达都的身手,他们都不是对手,很难占上风。